45、45 ...
-
门开了，罗德海勒背后背着一挺重炮率先进来，虽然差点被蕾拉一轮子弹轰掉脑袋，他张开双臂高兴地赞叹：“你知道吗，亲爱的，你手握六点五当量火力的样子更加迷人了。”
“这有六点五？”蕾拉握着机枪与他拥抱。
“管它有没有。”罗德海勒当众吻她，引来部下一阵哨声。
所有负责营救的小队人员很快从这幢大楼里面退了出去。途径长长的通道，莱杰森赶紧几步追上了罗德海勒，“我有事要和你谈，你有时间吗？”
“当然。”罗德海勒脚步从未放慢，“我们的车在走廊那一头等我们。”
“现在！”莱杰森跑到他面前拦住他，期待而绝望地抓紧对方的胳膊。“这有关下一步的部署，就五分钟……不，两分钟！”
“你们该好好谈谈，亲爱的。”蕾拉拍了拍罗德海勒的手，“我可以先和你的士兵到车上等你。”
“我随后就到。”罗德海勒对部下交代了一句，慢慢放开蕾拉的手，指指前进的方向。走廊尽头是一面已经锁死的、西路城外城区常见的防沙暴合金墙，在没有业主密码的条件下，它是不会自动开启的。几个士兵拿着聚能枪开始烧灼墙面。
“好了，你想说什么事？”罗德海勒往旁边走了几步，随意靠在墙上。
“是好消息，我找到离开这星球的方法了！所有人都可能活着离开这个星球，只要我能破译……”
“我好像听见你在说……离开？”
“我就是这么说的，您也听见了，这星球要毁灭了！奴隶主们只想自己脱身，根本不会管我们，所以我刚才联络到了烈星的佣兵，他们会来救我们的！”聚能枪的火红色光芒照亮了他的侧脸，因为兴奋和恐惧，莱杰森的双眼中的蓝色明亮得像是宝石。
“他们来多少人？”罗德海勒的面孔上没有悲喜，仿佛若有所思。
“我猜人不会很多，但是有七艘载人飞船，希望他们守信用调几架机甲过来……”
“机甲么？”罗德海勒上前一步，微微眯起双眼，“你帮了我不小的忙，有了机甲我们的胜算又会增加。”
“是的，我认为有必要防范奴隶主在我们离开大气层的时候进攻我们。”
“奴隶主？他们不值一提，我们的对手——是马兰苟莎。”
“……”莱杰森一时没反应过来，“抱歉，我不明白……”
“我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沙克斯是我们的星球，如果有谁想要把我们逼上绝路，那么我们会叫它付出代价。”
“可是对方不止马兰苟萨一个……那可是八个星球啊，它们有无数战舰和力场炮……”
“力场炮？呵呵，看来你对于武器这方面还学得不好啊，力场炮的射程在所有重型远程武器中并不杰出，比起光震荡炮还是差了一大截，顶多能应付大气层内的空战，如果要勉强加长它的射程，要消耗巨大的能量。马兰苟莎集中了附近星球的所有能量，但是对于这颗星球来说，无异于在自己身上埋下了一颗巨型炸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
“他们还没有万全的准备，怕是发现自己偏轨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只需要一场成功的奇袭，占据马兰苟莎装载力场炮的平台后，用他们自己的能源足够能造成一场毁灭星球的坍塌，但是我们动作要快。”
“你……你疯了！罗德！星球偏轨不是任何人的错，马兰苟莎上的人只是不想死而已……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得说，你现在说出来的话可没有你平时表现得那么聪明，小子，我开始对你失望了。”
“求你了，罗德，这事不是非这么做不可……你……你如果真的占领了马兰苟莎的力场炮平台，星球坍塌之后你来得及逃出来吗？！身为角斗士你比任何人都明白，胜利只有对活着的人才有意义！”
“那么就想办法胜利凯旋！”
被对方眼中的疯狂震慑着，莱杰森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这家伙是认真的，他绝望地握紧对方的手臂，颤声道：“可是……你再想想，啊？再想想，你手下的那么多人，他们都会死的，你至少该为蕾拉想想，还有你们的孩子……”
听到蕾拉的名字，罗德海勒稍稍温和下来，他说，“蕾拉理解我，她明白我所做出的选择。”
不得不承认，这种疯狂的计划从罗德海勒嘴里说出来异常有说服力，任何时候看到他，就好像自己正面对着绝对的力量，这种力量有一层温和的外壳，让人下意识感到安全，甚至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胜利一定会到来。但是这一次莱杰森无法信服了，他了解蕾拉，她不是个能和外表一样坚强的人，罗德海勒也明白这一点。
“不，一切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我能使这事圆满解决……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唔！！”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被截断了，罗德海勒的大手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拖向走廊尽头。
防沙暴墙随着一声爆炸声被轰开一个大洞，一辆接应他们的沙地飞车悬空停在墙外，侧舷舱门开着，等待着他们。引擎的声音震耳欲聋，风猛烈地灌进来，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所有参与救援的士兵鱼贯而入，罗德海勒走在最后，将莱杰森推上飞车。
“跟我过来。”进入驾驶室内，罗德海勒将身材瘦小的少年拽着压在舷窗面上，“看看外面，这个你天天看到的城市，你看到了什么？”
“……”莱杰森被悬空挤在那里，脚尖勉强能踏到地面，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挑起了罗德海勒的愤怒，可这时候才害怕已经来不及了。
“说啊！！”罗德海勒说话的时候没有士兵敢上来打岔，就连蕾拉也不在驾驶室里面。
“这星球只有沙子！只有荒诞！还能有什么！”
“你说的只是祂的一个侧面而已，我们面前的沙克斯是欲望的沙堡，它取悦生活在这儿的傻瓜们，用黄金美酒麻痹他们，最后等到他们变成了一无所有的可怜虫，再用风沙把人掩埋，就像从来没有人出现过一样——它不在乎，因为总有新的人会来这儿——它由此得到了永恒的生命，比死亡更长久的生命，它是永生者。”罗德海勒忽然干笑两声，“可是现在它也要死了，这样的好戏我可不想错过，当一个旧世界开始坍塌，另一个新的就开始起步，这是自然规律。而我，就是这个新世界的主人！漂亮的小子，明白吗？”
“……这…值得吗？”
“值得？你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失去了星球的人不过是丧家犬，你能指望马兰苟莎修改宪章接纳我们吗？我们——会沦为最底层的劳动者，我们的子孙后代从出生开始就会变成‘奴隶’，在饥饿和屈辱中死去，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你说这一仗九死一生，这一点我承认，但那又怎么样？我再说一遍，我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里！”
“罗德！”
罗德海勒的手一松，莱杰森跌坐到地上，连声咳嗽。
“霍尔，你那里情况如何？”
来者正是霍尔夫，他仍然穿着那件标志性的黑斗篷，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从地上拉起莱杰森，说道，“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行动，红头戴夫这里的飞船都能使用，但是能源很紧张，这是我所担心的。我们发动奇袭的时候只有一次机会，我们来不及找到更多的燃料了。”
“这儿有个好消息，霍尔。我们的小朋友找来了一些备用能源，来自烈星的飞船会很有用的。”
“烈星不参与星球之间的战争，这是条款中明文标注的！”莱杰森站起来试图摆脱霍尔夫的手，“如果他们发现我们临时更改了任务，会立刻要求仲裁，还会取消任务的！”
“到那时候……就由不得他们了。”
“不……唔——”莱杰森的嘴被霍尔夫捂住，他勾着他的肩膀，把金发少年钳制在自己身侧。
“看来我得和闹别扭的小孩谈一谈。”霍尔夫声音沙哑地指出，“用不了多少时间。你们都辛苦了，回基地休息一会儿，接下去没有多少平静的时间呢。”
-----------------------------------------------------------------------
沙地飞车在石滩上低空滑行，它慢慢减低速度，侧舷舱门再次打开，让一辆双人沙地反重力六驱车从轨道上滑出，无声地降到离开地面两尺的高度，悬浮在低空。
车舱内，霍尔夫单手驾驶着车子，另一只手伸过去撩开莱杰森沾着血的金发，引来正在发呆的少年猛地一哆嗦。
“这是罗德打的吗？”霍尔夫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沙哑而疲惫，并不动听的嗓音里却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温柔，他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没有看莱杰森的表情。
摇头。
“我想也是。”他将六驱车缓缓停下，打开车门道：“下来陪我走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4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