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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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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杰森等到他们走了以后对着云底星人的同伴说：“你和我一起走吧，趁天亮人不多，这样不会有人觉得你真的和我是一伙的。”
“……我想不用了。”后者答道，“我还要和他们谈谈。”
“我注意到……你对罗德海勒表现出的兴趣。”莱杰森靠过去盯着他的眼睛揶揄，他已经忽略了自己也超越了自己和人惯常保持的距离，“想钓他？”
“你想到哪里去了？”
“好吧，你不承认。”莱杰森穿好装备走到了门口，“我先走一步了。”
“……哦，再见。”这个墨镜男仍然保持着沉思的表情，没有朝他看。
莱杰森半个身体已经出了门，又转回来，“你真的不走？”
这次对方干脆地摇摇头，莱杰森抿起嘴唇，手指甲无意识地掐着门框上的木料，沉下脸走了出去。
从十步一哨的旋梯转出去，他心不在焉地走着，头顶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刺鳞扒着楼梯扶手赶上来。
“我后来又想了一下吧……”刺鳞还是油腔滑调的样子，“我还是得补偿你一下……”
“……”莱杰森忍无可忍转身制止他，“离。我。远。点。”
“噢好吧，我远点。”刺鳞停了两秒钟，又跟上他，现在他们之间拉开了一米的距离，“嘿，我给你搞一台治疗仪怎么样？还是你更喜欢棉花糖？”
“随你的便！”
刺鳞咯咯笑着，“好吧好吧，随我的便。”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冲冲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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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莱杰森带着机器人赶到穷街的时候已经是这一天的下午了，平时悄无声息的兵工厂车床还在隆隆作响，工人们打着呵欠在进进出出，各种工具的声音交织，因为疲劳作业错误不断，红头戴夫坐在移动座椅里面拿着扩音器叫骂。
“嘿，今天是怎么回事？”莱杰森随手拍了一个人的肩膀。
“来找马达？喂，有烟吗？我累死了。”他说，“马达也已经一天半没睡了，他在二楼……噢西蒙，你的头发怎么了？”
“临时染的，你们好像要把半年的工作都挤在今天完成？”莱杰森和他站到一边去抽烟，那位仁兄已经憋了几天，终于得到一个倒苦水的机会。
“半年？那简直是半辈子！我们从上个礼拜就开始忙了，红头戴夫还不对我们说，但是谁都看得出来，狼鳄要到这里来，他们急着造什么宇宙飞船，你见过那玩意儿嘛？还真像那么回事，还差一点就可以飞了，不过也得有燃料啊，我们上哪儿搞那东西去？”
“狼鳄要过来？到这儿？”
“是啊，想不到吧？奴隶主老是说这里脏什么的，他们宁可缩在自己的安乐窝里，但是这次却心血来潮跑到穷街，有病不是？穷街和奴隶主关系不好，我们在这儿会受排挤的。”
莱杰森的头一个反应是不能让他们见面，这两个人若是提到了当年他和马达的来历，难免会揭穿他的第一个谎言。
“最近油料在涨价，他不去搞点钱买燃料过来干什么？”
“唉，我跟你说，最近我们这个星球和马兰苟莎关系很紧张，他们……”工人四下看了看，“你去西路城问问，是不是要打仗了？”
“打仗？”
“哎小声点，别说是我说的。”
“嗯，懂了。”莱杰森又掏出两支烟塞给他，直接跑去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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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达手里拿着烟，站在一台接近完成的引擎前面在和人讲通讯。他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说了几个词支支吾吾，然后停下，似乎对面的人强调了什么让他住嘴了。然后他的唇角向后抿着，用力到面颊紧绷。
莱杰森看着他，等他放下通讯器，才让身边的扎克自己过去找他。
马达先是被这个机械声吓了一跳，然后他发现了站在他身后的扎克，他的神情一下子开朗了，他俯身抓起扎克的身体用力举起来，原地转圈，咯咯笑着，似乎打算大叫几声。
一双手接过了扎克，莱杰森把小机器人放回地上，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安静。马达张嘴无声地做出几个口型，接着把他的童年室友和小机器人一起抱在怀里。
他们安静了一会儿，马达小声说：“启动识别语音：蒸汽——轮轴——人鱼——河流。”
【识别成功，家政服务机器人ZAK7500为您服务。】扎克的顶灯跳闪，【嘿，你也长高了不少，马达，让了不起的扎克看看，哦——一个棒小伙，健壮的小绅士，见到你真高兴。】
“莱杰森，你总算把它弄出来了，再找到小鱼，我们就凑齐了。”
“是的，找到了小鱼……”莱杰森小声说，“我们就想办法离开这个星球。”
“真的？你有办法？等等你的头发怎么又变颜色了？”
“工作需要嘛。我还没想好，不过我们会有办法的。”莱杰森说，“你最近很忙？”
“嗯，红头戴夫不知道发什么疯。”他想了想，“不过和你还有扎克庆祝一下还是有时间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时间就像那什么，挤一挤总是有的。”
“那好，今晚我要去赌城工作，想吃龙虾吗？”
“别勾引我的胃。”
“你会喜欢的，我都打听好了，从明天开始有三天的冷餐会，还有你最喜欢的——星后蕾拉！”
“噢老天，快住嘴你会害得我把管道全都接错的，这是真的吗？！她真的会来？”
“你看见电视里说的了，她要来开演唱会。我有门道可以带你进去，想想吧，那里有免单的食物、演出、几十平米的大浴池，饮料就放在池边上，冰激凌上插着两朵兰花和小伞，每一瓶沐浴露都值我们半年的饭钱，水晶灯全天不关，像是宝石在发光，而蕾拉就在你几十米不到的地方唱歌。”
“老天，你突然发达了？狼鳄该不是想把你收进后宫吧？”
莱杰森咧嘴做了个厌恶的表情，“得了，你想太多了，我们晚上在赌城边门外面碰头。”
“说定了，奢侈的地狱啊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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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后蕾拉即将下榻赌城最好的套房，这个星球的娱乐设施集中在这个街区里，赌城的七楼正是一座小型剧院，离开两条街就是最大的斗技场。
狼鳄果然已经买通了赌城内部的工作人员，傍晚的时候一套侍者制服已经被送到了莱杰森住处的床铺上，附带工作人员的ID卡和一张信用卡。银灰以及亮蓝色的记忆布正装穿上后渐渐收紧，贴合莱杰森的腰身，显出少年瘦而柔韧的身材来。
这套制服从款式上来看，应该属于在大厅里面走动的侍者，或者是客房服务人员，也许这些人还涉及一些特殊服务。
莱杰森混在大厅中忙碌的侍者中间，在冷餐台和廊柱之间走动，奢华的琉璃水晶折射着金橙色的光芒，清脆的碗碟和刀叉磕碰发出悦耳的声音，喝下杯中琥珀色的酒精，耳边听到的仿佛是金币掉落的声音。
他转入员工通道，从电脑终端上输入自己需要修补制服的申请，然后系统会给这个员工ID卡打开储藏室的权限。
莱杰森跟着送洗桌布和床垫的自动推车，进到一间储藏室里。他从成排的制服架上拿了另一套侍者制服，搭在手臂上从容地走出去，离开大门的时候还和门卫打了个招呼。
马达在赌场外大街上等他，他靠在一块广告牌旁边，穿着一套连体技师服，头上压着一定鸭舌帽，手插在裤兜里和小机器人聊天。看到他过来，马达挥了挥手。
他们在一处饮料铺后面换衣服，马达把换下来的衣服藏在扎克的收纳仓里，跟着莱杰森穿过大街走进华灯盛放的赌城。
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从大厅里那些姿态高傲、要求繁琐并且实际上债台高筑的赌棍和有钱人那里脱身，合力推着一辆餐车，走在客房区的走廊里。
淡雅的芳香在空气中流动，优美的音乐隐约传来，地砖比餐盘还要干净亮泽。在这样的环境中，马达舒服地眯了眯眼，小声和莱杰森聊天。
“我真希望扎克的扫描功能还正常，小鱼如果还活着的话也已经长达了，生物特征还能认得出来吗？”
【放心吧孩子，了不起的扎克不会因为年龄认不出你们。】小机器人的声音从餐车的白布下面冒出来。
“好吧，但是了不起的扎克扫描范围有限，需要我们带着到处转。”马达放心了。
“马达，今天我来的时候你在和谁通讯？”莱杰森皱着眉头拼凑着一些线索，“你的表情好像很紧张。”
“是戴夫，他在布置任务，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有大喇叭，用得着通讯你吗？”
“这个……嗯，是一些……技术问题，吼也没用啊。”
“……”莱杰森转过脸打量他，马达不自觉地避过眼神，于是他继续说，“小心些，最近有大事要发生。有任何消息要立刻告诉我。”
“哦……”马达点了点头，“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蕾拉？”
“她的专机会由专门的人护送，我估计几个小时以后才会到，我们只要在这里等，星后蕾拉一直很低调。我们趁着这点时间干掉这车子上的东西，你看到那只绿水星龙虾了吗？”
“我看到了，它在向我招手。”
“别幻想了。”
“是真的！”
“……！”莱杰森低头看去，只见一堆生菜、柠檬片、兰花当中躺着一只剪掉了腿的龙虾，正在挥舞巨钳示威。他连忙拿出餐车的菜单，找到这道菜的名字——生猛龙虾。
“生猛得有点过头了。”
“谁会吃它？”马达拿起半圆形的盖子把它盖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