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Your basketball黑子BG》暮倚澄舟

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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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因为身高差的相适，黑子的动作看起来十分顺手。他说完后便放下了手掌，原田感到头顶的压力消失，飘忽的神智总算是收回到眼前。

　　原田先是不着痕迹的向后倾了倾，抚平心中的动荡后她先是轻笑出声，然后随着动作幅度的增大扩大了声音，她用手掌盖住嘴唇导致一部分音节被阻断而声响不至于过大。眯起的眸子和笑起来的表情构成了与声音契合的画面。身躯颤动连衣摆也跟着震动起来，原田笑着笑着弯下腰蹲在原地。

　　停止了动作后她垂着头，长时间未修剪略显杂乱的发丝盖住了她的半张脸只能隐约看见翘起的唇角。闷在空气中的声线低沉了几度，清晰的传达到黑子的耳中。

　　「我啊，现在很高兴。真的真的高兴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就笑出来了。坦率一点什么的，我也大致能够明白黑子君你的意思。像我刚才的表现就是表情和语言达到了一致。事实上有些事是很难鼓起勇气说出来的啊。我呢，是个没有什么底气的人，只知道一味的将想说的话闷在心里，不知不觉的就堆积了很多很多，多到超过心脏的负荷。但是，我也同时知道，有些事太晚就没有机会说出来了……我应该去回答的不是“我会尽力去试试”而是“做给你看”。所以我的答案是——」

　　原田扬起头比出一个V字型。

　　她从地上站起，朝黑子点了点头。

　　我有好好的做到。刚才笑那么夸张会不会很奇怪呢……不过黑子君应该能够理解我吧？一方面是为了所谓了例子效应来串通自己的话，另一方面是因为真的是很高兴。很久都没有像这样开心过了。好像自己自从上次收到短信后便没有像这样笑过了。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笑着哭出来这种事倒是经常发生。

　　能够将刚才那种台词毫不害羞直接说出，黑子君的话大概和我相反是太过坦率了吧。如果黑子君有想要表白的对象的话应该不会像我这样踌躇着迟迟不敢说出心意，而是很直白的说出“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这种话吧。

　　黑子君如果有了喜欢的人，那个时候我会怎么做呢？在遇到桃井的时候其实已经有被这样的问题困扰过了，但是真正认真的去考虑的话……只有放弃。黑子君是个直率面对自己感情的人，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特地去在感情方面撒谎和做作。所以真正到那个时候就算争取也毫无作用。

　　这也同时代表着自己去告白后会得到的是最真实的答案。

　　毕竟是最后一天制造回忆的日子了。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得到真实得残酷的答案。

　　说起来我居然这么自然的叫出了“黑子君”这个称呼。黑子君又再一次赠与了我堪比奇迹的力量。是我自信过头的原因吗？总觉得现在做什么都没问题了。

　　黑子君居然会摸我的头呢……就像是身处梦境里一般。虽然黑子君已经说了不用去仔细考虑他在想写什么，但是我果然还是忍不住这样做。急切着确认他的看法。现在黑子君对我究竟有怎样的感受呢？

　　截止刚才为止终于从普通朋友的关系涨进了一点叫出了他的名字。明明按传统线路来说我们应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才对。

　　没有时间发展关系像是致命点一样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原田，到这一步便告白迅速到离谱，她的行为也可以用离谱在形容。

　　理清混乱的思绪费了她不少时间，原田用坚定的语气陈述着还未说完的话语。

　　「还有。我想稍微纠正两点。第一，说我不坦率什么的，黑子君不也很爱逞强吗？黑子君也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如果我不去找你询问事实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也是有可能的，我相信黑子君的坚强不是铁打的……所以，如果又遇到像“那个时候”一样的情况，请主动给身边的人倾诉一下吧。第二，黑子君之前说的那句话有点问题。不是我去尽情的享受，而是我们才对哦。」

　　如果不是两个人一起享受的话不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吗？

　　原田本来想说出“多依赖我一点，有什么事请告诉我”之类的话最终还是换成了他人。在黑子升上高中的时候他们之间是不可能见面的。如果黑子擅自来联系她明白她消失的原因的话，她至今的隐瞒就毫无意义了。

　　我只是想在最后的夏天完结之前给黑子君留下一点关于我的记忆。不论这份回忆对他而言究竟如何。只有在这点上我是绝对不会退缩的，就算造成反向效应也绝对不会。

　　黑子直视着前方驶来的列车，平静得像是一早便预料了这种情况似的作出答复。

　　「原田居然会说这么多，稍微吓了我一跳。以前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关于你想法的话题。」

　　出乎意料的称呼。大概是为了迎合她而改变。原田楞了楞瞥着黑子无表情的侧脸，想了想还是作出了略带抱怨性质的答案。

　　「说实际我完全看不出来黑子君哪里有被吓到。总是一脸平静的样子看上去就是那种就算世界末日也无动于衷的人……说起来黑子君才是啦，突然的就摸我的头什么的……恩，当然不是反感！黑子君那样做我并不讨厌。」

　　她感到了久违的轻松。记忆中她从未像这样随意的对黑子说过话。

　　「是吗？关于刚才原田你所提出的，我会像你说的那样去做。」

　　「黑子君能够接受真的太好了……说起来时间差不多了，啊公车在刚才走掉了吧……抱歉如果不是我说那么多也不会错过了吧……对不起，看样子要多等一下了呢。」

　　「没关系。这也我突然做出那种行为的原因，原田不用这样道歉。我才是想郑重的道歉耽误了行程的时间。」

　　「不、不是的。所以说是我的责任啦……啊，这样互相道歉什么的果然还是算了吧。公车什么的等等就好了吧。」

　　原田说着摆出无奈的表情，看着空荡的街道微微叹气。

　　居然让黑子君向我道歉了，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不过这样的感觉也算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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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坐公交来到游园场时果不其然已经开放了入口。黑子和原田拿着早已订好的票越过排着长队的售票口直接进入了场馆内部。

　　在假日里人群的流动量相当客观，原田不自觉的向黑子的方向靠近着让两人的间隙不至于被人流冲散。她心里默默地盘算着究竟是干什么好，不禁蹙起眉。

　　黑子注意到正在思索着什么的原田稍微放慢了一点脚步。

　　竭尽驻足在原地的原田微微叹气苦笑一瞬。

　　要说一开始就去坐摩天轮也太早了吧……我可不想还没准备好就告白。黑子君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考虑的吧，摩天轮什么的。说起来我要以怎样的理由邀他上去呢？

　　「原田？」黑子伸出手掌在她的面前挥了挥，似乎是注意到了她发呆在原地太久。

　　「唔、诶？什、什么？抱歉我呆在原地太久了黑子君肯定感到不耐烦了吧……那个，难道黑子君想好要去哪里了吗？」原田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措手不及而显得底气不足。

　　「恩，刚好在我们身旁就有设施场所，所以我想进去试试看好了。」

　　「身边么，请问是什么呢？」

　　「那个。」黑子指向了在她左边的一栋设施。从外观来看设计的造型无疑是鬼屋，整个入口漆黑一片只透出一点幽绿色的光线，能够隐约从里面听见人类的惨叫声。

　　「黑子君，你、确定要去那个里面么？」原田的表情一本正经，难得的出现了认真的神情。她在说完后为了确认顺便指了一下身侧的入口。

　　「是。原田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我没有不愿意。难得来了，去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原田犹豫的说出口，望了望有点吓人气势的鬼屋入口还是勉强的点头。

　　「这样啊，那么我们走吧。」看样子完全不害怕鬼怪样子的黑子很淡然的说着便想朝入口走。

　　「那个，我提一个要求可以么……」原田的身躯颤了颤像是害怕什么抿下唇。

　　「什么？」

　　「可以、——」之后的几个字眼原田几乎只是用蠕动着的嘴唇模拟出了口型，听不清她所想表达的含义。

　　果然，说不出口啊。话说想把这种事说出来的我是不是很蠢啊……鬼屋那种东西……果然还是很可怕。

　　自从小学时期被吓哭过一次后原田对这类事物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感。难得黑子提起她也不想拒绝。但是她能不能顺利跨入恐惧的源头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本想说让黑子抓住她的手什么的，但是果然这种事还是让她感到了害羞。

　　啊啊坦率的说出去啊笨蛋！

　　这个时候就是增加好感的机会了不是么？你还在含蓄什么啊黑子君应该会同意的吧快点说出口啊！

　　「对不起，我没能挺清楚你后半句说了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

　　「什么都没有！那、么，快点进去吧黑子君~」心虚的反驳后原田推搡着黑子的后背推动他向前。

　　黑子侧过头看了眼正双手按住他背部的原田，感到疑惑后还是按照她所说的走向了入口。

　　原田放心式的卸下完全公式化的笑容，忍住自己打颤的身躯她咽了口唾沫。

　　没关系。

　　应该……没关系吧

　　反正黑子君在旁边不会发生什么的，好！努力看看吧！

　　原田紧跟在黑子的身后准备随他步入这个格调诡异的鬼屋。

　　在他们进入之前站在门前的工作人员很自然的搭话起来。

　　「请问你们两位是情侣么？今天这里搞活动如果两个人平安到出口可以免费获得拍照的机会哦~如果对此有兴趣的话请在这张表上签字以便核实。」

　　本想回答“不是”的，但是原田在听见后半句时确实动摇了几分。

　　趁机拍张照片或许不错。

　　啊我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啊……不知道黑子君会不会同意。

　　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略微僵硬气氛的工作人员在原地等候着让他们商议。

　　「黑子君，那个……我想……请……」

　　黑子先是为难的考虑了片刻还是微微的点了头。

　　违背原则性质的行为让他无法轻易的回答“好”。对黑子哲也而言他对待事物都是认真的态度，随意的假装只会让他感到违心和不适。

　　「真、真的吗？」激动的心情从字里行间渗透出来。

　　「恩。原田想要照片对吧？」

　　「是的，难得有今天的回忆所以……反正也是免费的，黑子君勉强你和我装成情侣什么的，果然还是很、感谢！」

　　说是感谢不如说是内心纯粹的在高兴着。

　　「这是请我来这里的谢礼。」从面部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他对这件事有怎样的态度。

　　谢礼么……毕竟黑子君是属于有礼必还的类型。如果换做别人答案会不会还是同意？黑子君是个很认真的人按理来说也不会轻易的就接受吧。这样想的话答应就更难得了。

　　不论如何，即使是假装也很高兴。

　　就像是一天成为真正的情侣在游园场里约会的感觉。

　　奇妙的感觉洒在心间，原田捂住自己近竭全红的脸庞，颤颤抖抖的接过表格和原子笔，端正的写下“原田漱”这个名字。

　　黑子在她之前便主动填上了名字。

　　当她写完后同一栏看到的就是两人的名字了。

　　黑子君和我的名字。

　　啊我居然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结婚证书那种东西……黑子君一定在今后的人生会找到适合他的女孩然后填上那张决定人生走向的表格吧。

　　那个人注定不会是我。明明知道还抱有一丝期待的我或许很傻。

　　「走吧，原田。」黑子的身影已经埋没在了拥有不明显光线的入口处，全身还差几分便要融入黑色的背景。只有脸部上端被夏日灿烂的光线照得意外明亮，清晰凸显出的是那双无时不仿佛海平面一般闪烁着的蓝色眸子和从耳廓处泄漏出被整理得服帖的一两束头发。素淡的面容不起一丝波澜平淡如常。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够观察到黑子君的侧脸。黑子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帅气。就算是毫无表情的脸看上去也很精致。

　　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出类似照相机框架的矩形。

　　真正用照相机所拍摄下的光景一定也如我看到的这般一样吧。沐浴在光辉下的黑子君。

　　不过由照相机底片所呈现出的东西永远也比不上用心构造出的场景，就像快门响声和心跳节奏的差别。

　　纵使是这样仔细记下的东西也终有一天会被全部忘记，遗失在无人知晓的时空里。要是能够有一个像我一样喜欢着黑子君的人能够发现这般的光景，像是重新拾回曾经在我回忆中存活的东西就好了。那个时候我也会由衷的开心起来，觉得稍微延续了幸福的时间。

　　黑子君还在这里真的太好了，还站在我身旁真的太好了。

　　「黑子君！稍微等等我啊对不起我又发呆了！」

　　「原田发呆请注意地点。」

　　「诶、唔……对不起。一不小心注意力就……」无奈的笑着原田小跑到黑子身旁。

　　「那么从现在开始请集中注意力。总是发呆的话这一天说不定就这样过去了哦。」

　　「是……我会的。啊啊黑子君发呆什么的都是习惯了我一时可能改不过让你困扰了还真是……」

　　「习惯是可以改变的。」

　　「的确是这样的呢。」

　　「但是果然……有点困难呢。我没有足够的信心啊。这种时候只能够凭借相信了吧。我是相信着黑子君的呢，所以由黑子君所说的这句话是没有问题的，做到改变习惯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吧。」

　　相信自己能做到什么……相信这样劝说着我的黑子君是正确的。

　　所以我一定能够凭借这份相信的心情创造出新的奇迹。

　　「相信……」黑子在听见这句话后异样的沉默了，表情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浮动又再次沉寂下去。

　　原田是相信着我的。

　　黑子哲也一瞬想到了对自己失去信赖的人们，嘴角微垂。惆怅的心情浮现在脑海里。

　　如果帝光的大家也还信赖着我，最后的结局说不定会不同。

　　我也相信原田。

　　能够通过观察发觉这是个不会掩盖自己真实情绪的人，她所表现出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所以这句“相信”的肺腑之言让黑子哲也有了相信她的理由。

　　他没有对她说出口。

　　「黑子君，牵着我的手好吗？」

　　「这样的光线应该能看得见路。」

　　「我知道。但是不是因为那个原因啦……黑子君不要问那么多抓住我就好了啦，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原田鲜少的拒绝了向黑子说明自己行动的缘由。

　　有些事想做就做了，说这么逊的原因完全没有必要。

　　正因为我相信着你啊——

　　手指传来的是人体的温度，少年纤细的手指和她的交织在一起。

　　正因为我相信着你啊——所以能够像这样，透过手掌传来的温度，安心的将一切交付于你。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通过寄托我的这份信赖转而传达给我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