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之求不得》细纱素衣

7、行路忙 瞬间白头2

　　匆匆数月间，天气转寒，飘雪时常，一路上远香发现阿朱姐姐越来越惧寒，脸色也愈发苍白，想放缓脚程，但阿朱却一直催促赶路。远香虽心上担心，但只能一心赶路。于是她们不断变换容装，只捡官道大路上行走，朝行夕宿，虽然，终是在二月间赶到河中府，待得寻见那位路渡命先生时，阿朱再也撑不住而昏了过去。
　　当她一声低泣声中转醒时，第一眼见到的是远香哭得如桃核般的眼眸，第二眼便见到了散落在枕边的长发——莹白如雪的长发。震惊，恐慌，害怕，但最多却是将自己隐藏，隐藏的无影无踪。因为她总觉的自己成了一个别人眼中的怪物。直到见到那位路先生后，他道出了缘由。阿朱的身体因承受极重外力而导致元气大伤，虽经过叶老生的治愈，但还是寒邪直入厥阴，伤了肝肾。加上数月的劳累，寒邪一下激发喷涌，便使一头乌发瞬间如雪。
　　在路府一连几日的恐慌后，阿朱渐渐抚平心态，实因她不愿看到天真无忧的远香变得一脸愧色，毕竟不是还有这位路先生帮忙诊治吗？同时，她还没忘自己还未完成一件大事。
　　这天夜里，她跟着路渡明来到一间小屋，便于他默背出了那封信。“渡明手肃：一别经年，虽远且近。想贤弟遁隐草野，必定能将心中忿忿之事搁置。但兄却避而无地，终让高太后之羽查悉。兄决意只身入宫，以偿宿业，但兄之甥女远香决计不能堕入宫中。如若不是当年内人瞒骗与吾，吾岂会将爱女送入宫中伺候先皇左右？远香之母虽贵为神宗妃嫔，却下场凄惨，兄至今思之懊悔万分。高太后与吾之恩怨难消，故此次赴京后果难料，不得已将远香托于贤弟。乞望倍加照看，远香身世之谜亦请藏匿。
　　另有阮姓奇女一路伴与远香左右，此女纯善机警，可信之。但因故服下滞魂丹且身受掌力，虽经吾浅治，仍有寒邪滞留五脏之末。还望贤弟接手救治。所请之事，务祈垂许。以上请托，恳盼慨允。诸事费神，伏乞俯俞。叶之清顺祝 ”
　　路渡明听完后，眉头紧蹙，道：“终是逃不掉啊！”语气中带着一股无奈。他看着阿朱说道：“老朽和远香的爷爷是同窗，我们曾受教于同一位老师，那时因我愚钝贪玩，老师便将一把戒尺授予叶兄，有他来提醒管教与我。就这样我们哥俩一起好学，一起进来太医院。”路渡明讲道。
　　“就是前几日我拿的那把戒尺吗？”阿朱问道。
　　路渡明点了点头，道：“对，就是那把。”又问道：“想必姑娘隐约明白他们爷孙俩的身份？”
　　阿朱点点头，道：“我的确没想到远香竟是皇家公主，但叶老伯与当今高太后的恩怨，我却一无所知。且叶老伯只让我伴随远香找到路先生，其他秘事我一概不想知道。”
　　她这般说也只是不想遭惹是非。
　　“姑娘果然聪慧异常。请姑娘安心在府中住下，老朽定会竭力为姑娘治病。”
　　“那真是有劳路老伯了！”静夜里逐渐谈话的声音渐无。
　　就这样阿朱在路府住下来，慢慢的她知道了这位路渡明的真是身份。原来他和叶之清都是宫中太医院的医政官，只因早年宫中的一些事端，便自行辞官隐居在这名不见经传的乡间僻壤。
　　又过了些时日，已是初春时节，阿朱看远香离别悲伤之情转淡，想是她年幼漂泊的已成习惯，反到是养成了她随遇而安的性格，路渡明又对其甚好。于是，阿朱便想着离开这里，回到燕子坞。她的身子已无大碍，只是这满头的银丝煞是令人苦恼。但凡世间的女子都爱惜容貌，她也不能超然，可路渡明说，这寒邪渗体需要长时间饮用泽乌汤来调理，才能本质上改变她的阴寒体质，绝非一朝一夕之力。至此阿朱便放下这红颜白发的纠结，在远香的满眼泪花和路渡明的挥手中，踏上回姑苏的路程。
　　这几日已是七月中旬，天气燥热，阿朱乔装成一个普通老妇人赶路，一路走来总觉形单影只，越发思念萧峰，常常幻想：“若是我能与萧大哥一起同行，时常看到与他，哪怕不说只言片语，那也是美好之极了！”可是转念又想，两人终是因为世仇，早已走到了尽头。而此刻萧峰的心中，自己已经是逝者已矣，岂会再见面，再一同结伴而行？当下心中又是一阵阵绞痛。就这样一位面孔百变的佳人，一路引马前行，哪晓得她的心中竟有如此苦楚？
　　这日，已到了河南府的新安。晌午时分，她正在一家客店吃饭，就听到客店中有人说，少林寺九月十五要举行武林大会。顿时心下一喜，暗道：“既是武林盛会，定会邀请我家公子前去，我这就前去登封，等待公子爷到达。”当下结账出发，直奔登封。谁知到达登封后，时日尚早，于是她便在少室山脚下寻得一间荒废的茅屋住下。而有一日，她想上山采些巴戟天、菟丝子来入药，哪知竟见到了萧峰为义父义母所造坟茔，于是将坟茔周围清理一番，并将二老灵位供奉在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