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之求不得》细纱素衣

60、飘雪夜 小惩刁女2

　　两人慢行于道中，身至于热络吆喝声中，流连着繁华景象。阿朱时不时在铺户边驻足，又拿着格式好玩物什摆弄，萧峰在一旁不免笑她孩童心性儿，结果又惹阿朱一番嗔怪。正谈笑见，就见前面人群簇拥，阿朱好奇心甚重，萧峰无奈摇头，只得护着她挤了进去。
　　听得众人言语，两人也略知原委。原来这摊户经营小巧首饰，虽不甚华美贵重，倒也精巧别致得很。只是这摊户的瘸腿娘子无意碰撞了正留步看买的小姐，人倒是没事，只是这位小姐的手臂磕到了砖墙，将腕上的玉镯碰断了。
　　“你们当我家小姐是何人？这些不入眼的首饰怎可清偿？”一旁的丫鬟忿忿喝斥。
　　“你说个价吧？”突听道一声低沉雄浑的男音传来，正是萧峰所言。众人望去见他神情严厉，眼神更是凌厉，威严自生，连那一旁端庄美艳的小姐脸上也是一阵惧色。
　　那丫鬟忙看向自家小姐，只见这小姐收敛神色，兀自镇定道：“纹银三百两！”
　　只见这对夫妻都跪在地上，汉子手中颤抖地端着粗陋的木盘，里面是他们夫妻所卖首饰，“望小姐宽宥，贱民与妻生活凄苦，拮据度日，哪有这么多银两赔偿？”
　　众人见夫妻俩可怜，不免议论纷纷。萧峰心中气愤，正要言语，怎料腰间一痛，低头望向阿朱，阿朱向他挤了挤眼，低声道：“大哥勿怒，且自看戏。”
　　只是那位美艳小姐却立于一旁，一言未发，一手拿着折断的玉镯，脸色极为不悦。“小姐贵胄，自是胸襟不凡，还是绕了他们这苦命的人吧！”临街一旁做糕点的周六铺户也替这夫妻俩乞言。
　　“哼，说些高帽相戴，还是为了轻易免责，”这丫鬟斥道，转头又瞧了瞧那小姐，道：“小姐，休与这些刁蛮.......”她一语未毕，就听‘哎哟’一声，她的身子前倾直直地扑到在摊主所奉木盘上，首饰“刷拉拉”撒了一地。围观众人本就不满她们跋扈，即刻一阵哄笑。那小姐脸上厌恶顿生，娇斥道：“不中用的奴才！”那丫鬟一脸狼狈，转身怒道：“哪个莽人推搡与我？”可是怎又能寻得？于是又怒目向摊户。那小姐又道：“无需争辩，扭送至官家罢了！真是扫兴至极！”摊户一听浑身颤抖，苦声哀道：“不可，不可，到了官家赔偿不起，定要吃上几官杖，我这婆娘怎还有个囫囵人？”
　　“扭送官家也好！”只见那出声的娇俏女子嘴角微挑，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不是阿朱是谁。她走至摊主面前，俯身拾起一只钗，道：“这位大哥的宝钗被压的没了形状，是不是也该索要赔偿？遑论这一地的精巧物什？”
　　“那是什么破钗？怎和我家小姐的玉镯比？”那丫鬟一脸鄙夷。阿朱瞥了她一眼，向那摊主问道：“这位大哥，你这钗值多少银两？”他起身细看，不由惊异：“这钗分明不是.......”
　　“不是俗物对吗？”未及他多言，阿朱已打断他，转手将钗移到那小姐面前，道：“想必这位小姐见识不凡，不如给它估个价？”众人皆看向那钗，顿时惊叹声四起，原来已经变弯的钗身和薄金兰叶依然黄澄澄地，而钗头上缀着的三颗滴红翠玉却已掉落一颗，散落在地面上，如同两颗血珠子凝固与夜色中，不过，纵使此时夜光黯淡，但依然不减其半分芒辉。
　　那丫鬟不免也惊愕失声，到是那小姐看了一眼后，秀眉微蹙，抬眼望向阿朱，可是并未出声，反倒转头对那夫妇冷哼道：“既然双方各有物什损坏，相互抵消，这事就此作罢。莺儿，我们走。”那丫鬟虽一脸愤懑，但心知自己惹祸，也只好默然。
　　那小姐身经阿朱时，脚步停驻，近身低语道：“姑娘爱打抱不平，也不用付出这般代价？”阿朱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笑而未答。那小姐又转睛看向萧峰，道：“看来这位姑娘为阁下省了三百两！”却听萧峰道：“若那玉镯真的三百两，小姐也不必这般仓促了事，多赔少赔两说而已。”那小姐听毕，娇目一瞪，面色难堪，又道：“不管如何，总是赔了。”她眼光转向阿朱道：“小女子王婉微，不知妹子如何称呼？”阿朱见她话题突转，心中一笑，福身道：“王小姐有礼了，妹子姓......”
　　“内人姓名无足挂齿，不提也罢。”萧峰打断阿朱，边说边将用手紧了紧她的腰。
　　“好不给脸，我家小姐已告知姓名，何以你等这般无礼？”莺儿不满地替王婉微相言。
　　“你说，我便要说不成？萍水相逢之人，不识也罢。”萧峰一脸不悦之色显而易见。登时，王婉微脸色剧变，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拂袖而走。众人见此一阵嘘声后，逐渐散去。
　　到是那摊户搀着他那瘸腿妇人，一崴一崴地走到阿朱面前，俯身谢道：“多谢二位相助。”萧峰阿朱忙还礼。那摊户道：“只是可惜了姑娘那只好钗，让愚夫妇无以为报。”阿朱笑了笑，道：“大哥言重，其实我早想好了，只需用大哥的手艺帮忙重造就好。”
　　“可是那摔成两瓣的滴红翠玉......”
　　“钗头的三颗翠玉太沉，也要劳烦大哥才好。”说完阿朱将一锭银子塞到妇人手中，还未等那夫妇言语，又听她道：“明日辰时，我会来拿东西，可好？”那夫妇也是老实木讷的人，心中感激万分，但只会拼命点头，终于想到要说句感谢的话时，却见那女子已随那位大爷相携而去。

　　见时辰尚早，两人漫步于金水街。萧峰见阿朱一直看着自己，奇道：“我脸上有何不妥？”阿朱食指支颌，一脸疑色道：“大哥是平日胸襟宽广之人，礼尚往来更是端的，只是为何今日会说出‘你说，我便要说不成？’这等话来？”她说那句“你说，我便要说不成？”时，刻意仿了萧峰的语气，萧峰哭笑不得，瞥了她一眼。阿朱见他不语，揪着他的衣袖，甩了甩。萧峰才道：“一百两的价要出三百两，此等狡诈冷性女子，结识她何来？”阿朱笑道：“大哥不知，我当时正想编个假名骗了过去就好。”萧峰一怔，道：“假迷三道地，不如我这般打发她们利索。”见阿朱一脸笑意，萧峰又道：“到是可惜了你那只心爱的钗！”阿朱道：“它是点儿好东西，但样式不喜，让那手艺夫妇重造一番也不算吃亏。若要抵起王小姐那不能戴的手镯也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