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惜》欢喜心

5、不日完婚的消息

　　马尔福离开圣芒戈后的一个月
　　当汤姆在破釜酒吧看到哈利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在战争善后工作结束后的五年，尽管人们都知道哈利波特留在圣芒戈当一名治疗师，但他的存在几乎成为了一种概念。鲜见于报端的一些简讯也多为捕风捉影。在伦敦狭小的巫师世界，能这样近乎隐身的存在着，实在不能不称之为奇迹。
　　显然，哈利用了很高明的混淆咒，以至于他的出现仅仅引起了老板一人的注意。
　　“哦，波特先生。真是太荣幸了。”
　　“嗨，你好。汤姆。你能帮我找个比较安静的位置？我约了朋友。”
　　“当然，当然。波特先生。”汤姆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一边快速地从吧台出来，领着哈利来到了破釜酒吧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窗外就是繁华热闹的对角巷。桌子的周围摆了一些插着小雏菊花瓶的横隔，巧妙地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汤姆，非常感谢。一会儿罗恩，嗯，我是说韦斯莱夫妇会过来。另外，先来一杯黄油啤酒？”也许是太久没有和外界打交道，哈利有些腼腆和羞涩。
　　“啊，是的，当然，波特先生。”汤姆打了个响指，一杯黄油啤酒平稳的出现在哈利面前。看出了哈利有些不自然，汤姆善意的笑笑就离开了。
　　哈利轻呷一口啤酒，手指无意识的轻叩桌面。他比和罗恩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些。五年来，他只会在圣诞节和韦斯莱家有重大事件时造访陋居，算来他们已经有大半年没见面了。他需要一些时间适应出现在这样的公众场合里。
　　哈利漫无目的的观察着对角巷的商店。摩金夫人的服装店。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只骄傲孔雀的地方。在此后五年两人不厌其烦的针锋相对中，哈利认为大概只有那次的相遇，德拉科的表现称得上可爱。
　　昨天，他接到了杜克第二次复诊的报告。马尔福家族拥有的珍贵草药显然比他预计的要丰富得多，德拉科恢复得很好，用杜克的话说“最贵的马尔福先生已经能趾高气昂的赶人了。”德拉科拒绝了杜克临行前会再来复诊的要求。其实这可以理解，那个家伙一直不喜欢自己的生活空间里出现不熟悉的人。尽管在魔法部，面对形形色色的人，他的上呈下达游刃有余。
　　只是，杜克是个向来十分随和的年轻人，但不知为什么他对德拉科有种本能的排斥和反感。德拉科显然也违反了他战后一贯不与人交恶的原则，对杜克总是冷言相加。
　　不过，这没关系。如果可以，哈利真希望他一辈子都不用进入圣芒戈，不必接触他们这些治疗师。
　　“嘿。”一声呼唤打断了哈利的沉思，赫敏和罗恩已经站在桌前。
　　见到老朋友，哈利十分高兴，站起身，帮赫敏拉出了椅子。眼睛下意识的瞟向了赫敏卷在手里的一张《预言家日报》，恰巧题目漏在外面“最年轻的魔法部高级官员马尔福不日完婚”。
　　哈利心下暗暗自嘲。只要在伦敦，只要在英国，更或者只要在魔法界，果然无处没有马尔福。
　　“哈利！”赫敏的声音中带着嗔怪。这不能怪她，五年以来，无一次例外，每次见到哈利，他总是显得更加忧伤，更加疲惫，憔悴的像只家养小精灵。
　　“伙计，真难得你会约在破釜酒吧见面啊。有什么事吗？”即使现在已经是傲罗分队的一位队长，罗恩还是那样大大咧咧，甚至没心没肺，不过这样就很好，真的很好……
　　“魔法部最近有麻烦，是吗？”哈利开门见山的问道。
　　罗恩挠了挠头，看向一旁的妻子。
　　赫敏微微皱眉，抬头看向哈利：“为什么这么问？哈利。你听说什么了吗？”
　　“那么，我猜对了。不要回避我的问题，赫敏，告诉我实际的情况。”
　　哈利坚定地看向年轻的女巫。过去的五年里，他回避了很多事。战后的魔法世界百废待兴，剿灭食死徒的残余，战后利益的重新瓜分，当万众瞩目希望哈利登高一呼时，哈利选择了转身离开。
　　也许其他人也不会比他处理得更好，但他宁愿选择将极端的权力分散在一些平庸的人手中，而非高度集中。他目睹过邓布利多的运筹帷幄，深深地明白当你拥有极端权力和力量时所作出的决定也并不能真正的出自本心，甚至往往会以伤害来成全一些选择。
　　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关心这一切，无论他愿意与否，所谓的救世主，责任的枷锁势必会缠绕他终身。圣芒戈几乎可以看做魔法世界安全状况的风向标，在那里，哪怕与世隔绝，依然能捕捉到一些细小关键的情况。比如最近，魔法部执行司的许多工作人员连番受到伤害，圣芒戈受命开具了大量死于意外魔法事故的证明书，甚至连近年来一贯活跃在政坛的马尔福家主都受伤住进了医院。
　　那么，尽管《预言家日报》更甚以往的挖掘贵族、高官的丑闻和八卦，哈利也理解到，一些变化正在悄悄酝酿。
　　赫敏和罗恩停顿了很久，看到赫敏检查了一下周围的防护魔咒，罗恩才开口说道：“该怎么说呢？目前魔法部的确遇到了一些事。它们的麻烦在于，我们很难定位这到底是什么问题。你知道的，追缴食死徒的活动早在三年前就变成一件傲罗部门的日常性事务。神秘人被打败以后，也没有很多人敢公然声称自己是食死徒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最近一段时间，恶意的攻击事件骤然增多。部里突然又把追缴食死徒的工作提上日程。而且奇怪的是，这几次出任务，每次都会发生正面的交锋和冲突，还往往是我们的人吃了大亏。”
　　哈利缓缓地来回摩挲着手里的杯子，有些疑惑的问“袭击都是针对麻瓜血统的巫师吗？就像从前那样？”
　　这时，赫敏接过了话头：“这也是让我们很疑惑的地方，哈利。事实上，这种袭击没有从前那样显著的标志，黑魔标记且不用说，遭到袭击的人也并非都是混血和麻瓜血统，也有一些来自纯血家族的巫师也成了受害者。而且，交锋时那方所采用的魔法也很驳杂，和以前是食死徒们热衷炫耀比试黑魔法是截然不同的。但我屡次和金斯莱说明，但部里还是执意把矛头指向食死徒。”赫敏现在是魔法部麻瓜保护司的司长，由于战后出身低微巫师的崛起，赫敏成为了部里名符其实的实力派。只是大多数时候，这种实力要用来和以古老贵族为代表的保守派分庭抗礼。
　　“金斯莱也有很多为难的地方。”罗恩有些不安的搓搓手，为难的为金斯莱辩解，他一直很喜欢这位有些波西米亚风范的部长。
　　“很多问题战后比战争中更棘手，因为矛盾不如那时来的集中，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金斯莱的可控范围十分有限。”
　　哈利也附和的点了点头。战争中，流血、牺牲、坚定的信念和绝对的忠诚就能铸就胜利；然而战后，善良、正义会在一系列的权衡、阴谋、妥协中被压迫的无立锥之地。
　　“那么，伙计，你有什么打算吗？如果这时候你能回到魔法部那可太好了。”
　　即使历时五年，救世主的光环依然能够团结起一大批的人。但一边的韦斯莱太太显然露出了些许不赞同的神色。
　　哈利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说“一个过气的救世主不会带来团结，只会带来更大的纷争。不过，罗恩，赫敏，最近我可能会离开圣芒戈一段时间。如果这边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想办法用DA金币联系我，好吗？”
　　赫敏警惕地看着哈利“哈利，你要去哪儿？”
　　“只是去拜访一些老朋友，别担心，赫敏。”哈利将手附在赫敏骤然握紧的手上，安抚的轻拍。
　　“老朋友？哈利，我不明白。说到老朋友，除了我们，你的‘老朋友’大部分长期居住在阿兹卡班！”
　　“哦，好了，别担心，赫敏。我发誓我不会去那儿，你知道现在阿兹卡班的看守并不比摄魂怪更让人愉快。”哈利调皮的眨眨眼睛
　　但赫敏显然没有放松：“听着，哈利。现在部里情况很微妙，所有的力量都在暗处伺机而动。即使是善于在风口浪尖寻找利益的马尔福也以结婚为由，申请了长期休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哈利不能告诉赫敏这意味着什么，看到是一回事，从好友口中得到确认是另外一回事，哈利觉得他的心像被一只冰冷强硬的手死死的握住了。
　　“好了，赫敏。你不是一直不希望哈利呆在圣芒戈碌碌度日吗？”罗恩有些不在状况中的说。“不过说起来，那只骚包孔雀，最近是有些奇怪。”
　　哈利勉强压抑了过于激动的情绪，听罗恩把话说完“马尔福家族向来是睚眦必报的。可是这次，食死徒在行动中重伤马尔福，他竟然一言不发的休了长假，而且还传出结婚的消息，倒是出乎意料啊。”
　　赫敏接着说道“是的，哈利，这件事也非常奇怪。”德拉科上次受伤后就和部里告了假，甚至也回绝了威森加摩的所有事务。不过麦格校长说，他倒是去过几次霍格沃茨。”
　　哈利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德拉科现在在部里的处境如何。”这是五年以来，哈利首次向别人提起德拉科。
　　其实，身为魔法世界的领袖人物，即使哈利低调的栖身圣芒戈，依然能够通过朋友们书信往来，了解到很多消息，毕竟当年凤凰社的很多成员如今都是魔法世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但可能是由于德拉科那让人抓狂的毒舌和马尔福家族良好的舆论控制能力，哈利鲜少听到德拉科的消息。
　　只是在纳西莎偶尔的问候短笺ps后，有一些简单的说明，比如：
　　Ps.马尔福家族将DA联络金币投放市场，获利颇丰。随信附上一枚，这是我在小龙的书房里看到的，上面刻着你的名字，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寄给你，所以我代劳了。

　　Ps.也许你愿意原谅德拉科没问候你的生日，昨天他喝的酩酊大醉，在天台吹了一晚上的冷风。

　　Ps.随信附上火焰队下个赛季的全程贵宾票。德拉科开除了理查德，也许你知道他，那个前不久公开向你求爱的找球手。

　　Ps.德拉科进入威森加摩了。他力主通过的第一项法案是《狼人及家养小精灵权利保护法案》。

　　Ps.随信附上马尔福魔法游乐园通行证，你可以带泰迪去。另外，每周二是战争遗孤免费接待日，德拉科因此得到了魔法福利促进协会的表彰。

　　但也足以看出，马尔福家族顺风顺水的政治和商业成就。
　　“应该说无论作为一个斯莱特林贵族还是一个前凤凰社成员，德拉科的处境比大多数人都好。战后，哈利，你提供的那些证据完整的保存了马尔福家的根基。而且，很多跟随马尔福家族的纯血贵族因此而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保护。德拉科自己，怎么说呢，马尔福都是天生的政客。”赫敏自己做了个鬼脸，“他家的赞助现在是魔法部最重要的经济支柱，部里保守的老牌贵族和凤凰社的成员都和他的关系不错。可能那些所谓战后新贵和德拉科的关系不能算融洽。”
　　“是的。如果说神秘人干过什么好事，那就是让斯莱特林臭名昭著，哈利。”罗恩不无兴奋的像哈利扬扬眉，却在赫敏的怒视下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