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拉》慕江蓠

2、3-4

　　3

　　叶琳坐在前几天欧恩坐着的那张沙发上，小口小口喝着牛奶。

　　牛奶是欧恩借用了叶琳家的厨房帮她热的，或者说是欧恩自说自话借了叶琳家的厨房帮忙热的。而东西则是他刚才送她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买的。

　　很快，大半杯牛奶进肚，叶琳终于也冷静了下来。

　　“刚才……”

　　“刚才那种生物被我们称为丧尸，和很多小说里面写的一样，吃人，行动僵硬，害怕太阳。”欧恩又露出了那种温和的笑容，“还有什么想问的？”

　　叶琳被欧恩突然而来的回答噎了一下，思路被打断，原来想要问什么都给忘了，不过她知道自己原本想要问的并不和那个奇怪的红色眼睛的男人有关。

　　“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想了想问。

　　欧恩苦笑：“那不是人为，是自然造成的，关系到很多专业学科——你这个问题就和人类是怎么诞生的一样难以回答。”

　　“简单来说呢？”叶琳追问，“人类就是猩猩进化来的。”

　　欧恩迟疑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如果你愿意保密并且不再追究，叶，我向你保证你不会再遇到类似的危险。”

　　叶琳仔细想了想才明白过来欧恩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我想要知道。”叶琳说，“你知道的，我想要知道，如果你还记得的话。”

　　欧恩看着叶琳，突然低声笑了起来：“是的，我知道。”

　　叶琳有点尴尬地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上空，然后相当不自在地动了动。叶琳在初中的时候非常固执，而且这种固执在学校远近闻名。当然，都是些不怎么样的战绩。

　　轻咳一声，叶琳说道：“那就说吧。”

　　欧恩突然换了话题：“你一点都没变。”他笑得很舒心，“毕业之后我没怎么参加同学聚会，但是偶尔也能见到以前的同学。大家各自有各自的发展，一个个都成熟了很多……有一些我都已经觉得不认识他们了，只有你还一点没变。”

　　叶琳被他笑得有些害羞，但是转眼细细感受了一下刚才那句话，总觉得欧恩好像是在嘲笑她幼稚。

　　刚想开口，欧恩又很是时候地将话题转了回去：“你对‘病毒’了解多少？”

　　叶琳一愣：“你说的是哪一种？电脑病毒还是……”

　　“另一种。”欧恩说，“在人类中传播的那种。”他顿了顿，没等叶琳说话就继续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病毒，我们姑且称呼它为‘X’。病毒X最初是如何出现的，究竟是人为制造的还是经由其他病毒变异产生的，至今还没有人能够确定。这种病毒在人类之间传播，传播的方式则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方法——横向传播与纵向传播。”

　　从这两个名词上叶琳大致能够猜到那是什么意思。

　　“感染病毒的人只有三种下场，第一种是因为对病毒的排斥而当场死亡，第二种是在七十二小时内体内器官衰竭，变成不会说话、没有意识、依靠血肉活下去的怪物——是的，就是你今天见到的那只丧尸。”

　　叶琳追问：“那第三种呢。”

　　欧恩笑着指了指自己，这个笑容让叶林突然就觉得有点悲伤：“还有一种人，他们体内的抗体随着病毒的入侵同样也变异了，这种变异使得这类人免于死亡或是变成丧尸，却也让他们的体质异于常人。”

　　叶琳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身体变得更加强壮以抵抗病毒的入侵，与此同时带来的是更快的反应和跟敏捷的速度，甚至有不少人还出现了脑部的变异，拥有了一些普通人所没有的力量。我们称呼他们为HMH，而你们则称呼他们为超能力者。”

　　叶琳被这一系列的消息砸得头昏脑涨，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但是欧恩还在继续说：“这种病毒的传播已经至少经过了好几百年，起码现在能够确认的是，在黑死病盛行的年代这种病毒就已经存在了，虽然不广泛，但是一直没有消亡过。究其原因，应该就是它那两种传染方式，横向传播是经由唾液和血液的接触，换句话说被丧尸咬到的人，也会变成丧尸。当然这不是一定的，还是有大部分人会直接被咬死，或者出现排斥，死于病毒。小说和电影中基本这么设定的，不是因为这看起来好像挺合理，而是因为这就是现实。”

　　“另一种传播方式则是完完全全通过血脉，并不是说鲜血的直接接触，而是母婴之间的传播——成为HMH的人，无论他们的伴侣是不是普通人，他的后代都有非常该的几率继承这种变异的基因。比方说我，我的祖母是，我的父亲是，所以我也是。”欧恩耸了耸肩，说得很轻松。“当然了，也有被丧尸咬了之后才感染到病毒开始变异的人，不过这种几率并不高。”

　　依旧没有说话叶琳的大脑还在当机，而且这种呆滞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4

　　走在如同机动堡垒的地下走道，叶琳觉得自己已经被无数事情刺激得麻木了。

　　昨天晚上她浑浑噩噩地收留了欧恩一晚，然后今天一早就被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来，带来了这个“知道病毒X的事情就必须来”的地方。

　　还好今天是礼拜六——叶琳还没能找到重点。

　　倒是欧恩一面在前面走一面侧过身来继续解释一些昨天晚上没能说全的事情：“如果任由丧尸躲在人群中生活，那么很快他们的本能就会把周围的人类全部杀死或者变成自己的同类，而你昨天也已经见识过了，大部分的人类在面对这群没有痛感、除非头部被击中不然永远不会死亡的怪物的时候都是弱小的，所以放任自流的结果显而易见——普通人全部会成为越发壮大的丧尸的食物，几百年或者根本不需要这些时间，人类的文明就会完全毁灭。所以才会有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地方，你可以把这里理解为一个组织，目标就是猎杀那些丧尸。”

　　叶琳有些明白了过来：“以超……HMH、为主？”因为超能力者这个词汇实在是太过中二，刚刚说了一个字叶琳就被自己雷个通体舒畅，连忙换了个不那么难以接受的词汇。

　　“对，当然也有像是你这样的人，因为某些原因或者意外得知了这件事情的人也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你让心，不是让你们去和丧尸战斗。”欧恩很是时候地抚慰了叶琳受到惊吓的小心灵，“你们被我们称为‘助手’，负责收集和筛选情报，挑选出可能会出现丧尸的地点。”

　　听起来只是个打小报告的——叶琳不由得松了口气。

　　欧恩还准备再说什么，却突然看到从对面拐角处突然转出来一个人来，是个三十岁左右成熟的美艳女人。白大褂，波浪的长发，精致的妆容和白大褂里面露出的红色超短裙以及傲人的胸围。来人明显认识欧恩，按掉手中手机的频幕，抬头打了个招呼：“回来了？有没有受伤？”

　　“没有。”欧恩先微笑着回答了对方的问题，然后才转过头来对着叶琳介绍：“这位漂亮的姐姐是隶属于研究室的研究人员，在这里也属于医护人员。HMH的身体异于常人，如果受伤的话治疗方法也完全不同，而她是这方面的权威。HMH因为世代都生活在这里，直接使用本名就可以，而助手因为还有自己的生活和人生，在这里会使用代号，你叫她美杜莎就可以了。”

　　与代号的气质无比符合的女人明显被善于奉承的欧恩取悦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那句权威还是那句漂亮的姐姐：“我的小欧恩，你还是一如既往会说话——这是新来的助手？怎么称呼？”美杜莎本来就是研究变异的专家，叶琳是不是新变异的HMH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叶琳刚准备回答，欧恩就抢先道：“她是个潘多拉。”

　　叶琳沉默了，有些神游得想回头和欧恩抗议换个代号不知道行不行。

　　可是美杜莎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诧异地打量了叶琳一会儿，突然笑得有些诡异，还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并向欧恩说到：“加油吧，小伙子。”

　　“我会的。”欧恩笑着回答。

　　叶琳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而后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叶琳偶尔会收到一些邮件，内容大多是一些新闻或是传言，而叶琳需要干的就只是根据要求从里面提取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传回去，没有用的直接粉碎。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欧恩没几天就会到她家来坐一坐，有的时候穿着便服，有的时候打扮得像是明天就要去从军，有的时候带着枪就来了，但每次都是喝杯咖啡就走。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三年，期间叶琳升了职，涨了工资，那天和她一起遇到丧尸的小同事在她想办法把事情蒙混过关之后不久还给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不过谈的时间并不长，就因为叶琳觉得他们实在是不合适而主动提出了分手。

　　“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欧恩安慰她。

　　叶琳白了他一眼，恨恨地将手里的白糖扔进了咖啡里。

　　这个男人英俊、温柔、细心、而且强大，只是太迟钝了点。

　　“喝你的咖啡去。”叶琳咬牙切齿地说，一抬头却发现欧恩正盯着她看。

　　“干嘛。”叶琳没好气地问。

　　欧恩笑笑：“看回来。”

　　叶琳没听明白：“什么？”

　　“没什么。”欧恩移开视线，乖乖喝咖啡。

　　叶琳没有追究，只是拆了一包新的咖啡豆，那是她专门问了钻研此道的同事之后去买来的，味道偏苦少酸，很合亚洲人的口味。

　　而且欧恩很喜欢。

作者有话说

　　2014-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