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见我应如是》十月玖

13、第十章一纸婚约一盘注终身

　　瑞箫带着玲珑在山庄上寻摸好吃的，毕竟这个小年玲珑就知道酿酒还什么也没吃呢。问玲珑。玲珑只说不饿。沿路皆是石榴树，瑞箫摘了一颗蛮红的石榴，说：不尝尝石榴山庄的石榴，那是白来石榴山一趟。

　　玲珑觉着从尼桑家里出来，看了尼桑的惨状，任谁都应有恻隐之心，最起码也得是口头念叨念叨，而瑞箫居然还能一如昨日的无所心事，便很不理解的不理他。

　　路边，围了三五个人，看来是刚吃完了小年饭，在下棋。瑞箫平日里就是有名的棋痴，在天上不管棋手是上神还是小仙童，只要看到棋盘就会驻足看一眼，看不过瘾还会亲自下场。此时的瑞箫又走不动道了。玲珑本来就在气，看瑞箫专注下棋便一溜烟的跑了。

　　而瑞箫之所以走不动道，原来看到对弈的双方一位女子一位书生，那书生的年纪看着比女子小。书生冲着棋盘边上的两位叔拱手道：“四叔五叔，您二老给作证，如果我赢了此局，苗茹就同意嫁与我。”那边厢，女子也拱手道：“四叔五叔，您二老作证，如果他赢了我，我明日就与他成婚，绝不反悔。”然后一张婚约纸放在棋盘下，两人端坐棋盘两端。瑞箫都愣了：一纸婚约一盘注终身？

　　围棋，乃是先天河图之数。三百六十一招，和着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黑白分阴阳，以象两仪；立四角，以按四象。其中千变万化，神鬼莫测之机。

　　开始对弈。书生领命先出一子，少女沉着迎战。书生急于求成，出了险招，少女不动声色，托腮观棋，已退为守。

　　四叔五叔神色的不淡定超过了对弈二人。瑞箫觉着书生想赢心切，看了一眼少女，妙龄且睿智，便想：也难怪。

　　书生拿起一子，举在空中，若落非落，少女看了眼书生投子方向，再看书生，不露声色。很明显，书生确实想赢心切。

　　想娶之心也彰然若显。瑞箫看了棋局，书生的棋艺也算可以，但是比之少女，稍逊一筹，还有心态。

　　四叔搓着手，想说又不敢插嘴。五叔倒是不动声色，嘴角略微倾斜，不言而喻，四叔盼着书生赢，五叔冷眼看书生。

　　想娶之心彰然若显，输赢岂是一局而定。少女折上婚约纸，落落大方的站起身，向五叔道再见，径直走了。

　　书生嘴角倔强的抿成一条线，一个棋子一个棋子装进袋子里，黑白两色，透过肉色表面只看到朦胧的黑子。一粒眼泪掉在地上，晕成了圈。

　　“这回你又满意了吧，苗茹赢了，白展娶不了苗茹，你满意了吧？”四叔冲着五叔道。

　　“技不如人，满意不满意，是我说了算的么？”五叔回道。

　　“你就盼着白展娶不了苗茹，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以为我看不出来么？苗茹是棋师，棋师啊，白展还是棋手呢，你让他如何赢得了她？当初定这么个玩意就是存心怄我家白展，我家白展是年轻，上了你的套路--”四叔着急的和五叔掰扯。

　　“我有什么套路，我的套路还不是你也同意了，你叔侄二人都同意的，技不如人还赖别人--”五叔道。

　　叫做白展的书生装完棋子，把棋盘折合上，没去追少女，拽着四叔的衣襟说：“叔，咱们走。”就硬拽着四叔走了。

　　五叔有点没吵尽兴，也许是合了意，赢了，还想口头也赢，悻悻的看着四叔和书生反方向的走了，也没快速去追少女，只说：谁让你没赢的。

　　白展松了四叔的衣襟，瑞箫以为四叔会去安慰他，没想到白展先和四叔说话了：“叔，半年之后再娶。”

　　“半年你就行了，就赢得了她了？看把你能的--”四叔说。

　　“不能就再半年--”白展倔强的说。

　　“半年，再半年，你愚公移山啊？你以为你等的了，人家也等你么？”四叔道：“况且，你要是还是想凭这个赢她，就算了吧，换个人娶吧。”

　　“不换。”白展说。

　　“你不换那就等着看人家换吧。”四叔说。

　　白展不走了。四叔看他，他掏出棋子，重放棋盘，坐在地上，说：“叔，咱俩下一盘。”

　　“赌什么？”

　　“不赌，就是下一盘。”白展说。

　　“不赌不下。”四叔说。

　　“赌什么？”白展问。

　　“你追了苗茹两年了，咱俩这盘棋你赢随你，我赢你就别任性了。”四叔说。

　　“不赌。”白展又开始收拾棋子，还是一个一个棋子往袋子里面放，这袋子已然是很久的了，白色都变成了肉色。

　　“你就这点能耐，说你怕赌吧你偏偏和人家棋师去赌，说你不怕吧，你怎不和我赌？”四叔数落他。

　　“输你了，苗茹就娶不了了。”白展道。

　　“苗茹苗茹，当初就不该让你认识她。”四叔气道。

　　白展不搭话。

　　玲珑还没有跑回来。瑞箫按住白展要合上的棋盘，搬来一块方形石头，说：“和你下一盘。”

　　白展没说什么，把白子给了瑞箫。

　　“围棋三十二法，皆有定名：有冲，有干；有绰，有约；有飞，有关；有札，有粘；有顶，有尖；有打，有断；有行，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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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