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见我应如是》十月玖

12、第九章要想娶得美人归，得有善良良的心

　　回了“请君来”。玲珑胳膊拄着桌子在想：这得有多疼啊。

　　玲珑郁郁寡欢，肚子饿出了咕咕声，托着腮。瑞箫说：“自家人用如此重的家法想必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有多不可饶恕需要每年四次的鞭刑呢？他，不会的。”玲珑说。

　　“你这么笃定？”瑞箫道。

　　“他心地善良，面相纯粹，性格刚毅，”玲珑想着少年的神态，说：“我奶奶说，善良之辈看眼神，他眼神清澈。他怎会犯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不信。”

　　瑞箫本是随意一问，没料到玲珑一句话说的这么认真，不由的现了笑意，看了玲珑，说：“他倒没白帮了你，这赞美之词他要是听到了，我也就不用再替你说谢字了。”虽然是笑着说，瑞箫还是喝了口茶。

　　“买瓶酒吧，桃花醉。”玲珑像是定了心的说。

　　瑞箫玩味的看着玲珑，领悟她大模大样说话的神态。

　　“这里哪儿有桃花醉？”瑞箫问。

　　刚进石榴山的时候，石榴山上虽是榴林深深，即使是入了冬，山里却还有迷雾，迷雾卷着清晨的寒气，连冷夹带潮湿。山庄里有老人说：这里有怨气。

　　澄泥砚也有怨气。举世无双的澄泥砚不是石榴山盛产，只是因为澄泥砚在散发浓浓怨气的时候砚台边上现着：尼桑。被司命真君看到也被树神瑞箫看到，所以以为尼桑又在石榴山惹出了事。

　　尼桑两分钟的被鞭挞虽然多少影响了围观人们过年的心情，但不妨碍继续过年的举动，嗟叹了几声该散的也就散了。

　　玲珑胳膊拄着桌子在想：这得有多疼啊。

　　慢慢想到，三叔玉湖曾和她念叨：桃花醉啊，昆仑的华胥酿的这酒偏偏非要藏在铁树下面，喝上一回，得铁树开花......记着啊，谁要是有个跌打损伤的，买瓶桃花醉，把三七和木香浸泡在里面，涂抹上再反复揉搓，能促进淤血消散，好的快。

　　“管它有没有呢，过年了，桃花醉。”玲珑说着往客栈外面走。

　　翡城，是非之城，太阳普照，花红柳绿，谁会管谁。

　　玲珑在前，看似左顾右看实际是急，瑞箫在后，信步跟随。

　　“桃花醉，这里没有。”瑞箫还是说。

　　玲珑连续逛了几家酒铺，没有。想了想，主动的跳到瑞箫身-上，旖旎的说：我就想喝桃花醉，怎么办好呢？

　　瑞箫把玲珑放在地上，说：“没有就是没有啊。”

　　玲珑甩了甩尾巴想了想，哼了一声，进了另一家酒铺，又跳到瑞箫身-上，贴在他耳边轻声说：“随便一瓶烈酒，度数越高越好。”

　　瑞箫买了一瓶五十八度的二锅头，不贵。

　　玲珑又带着瑞箫进了果子铺，挑了最好的久保桃。回了客栈。小年，玲珑没有闲着，居然自己酿起了酒。瑞箫没管她，她酿酒，他吃饭。

　　玲珑精心的扒着久保桃的桃皮，比较费劲，“你没有心。”玲珑说。

　　瑞箫夹了一口酥饼，玲珑说：“就顾着自己，不管我。”

　　瑞箫不语。玲珑说：“你帮我酿好了酒，回天上，我帮你牵根红线。”

　　“不要么，想好了哦--”玲珑道：“天上仅有，地上绝无。”

　　瑞箫板不住笑出了声，“你给我牵根红线做什么?”

　　“配对的红线哦--”玲珑往盆里倒着酒，酒气太猛，沙得她后退了半步，呛了鼻，“哇，这酒，你也太小气了，最便宜的吧。”把桃子放在酒里，一点点的拿勺子捣碎，道：“红线啊，我七叔说，上仙柴道煌闭着眼把两根红线系在一块，再远的两个人也能聚在一起，配在一起。”

　　“你看你，我在宇轩殿看了数日，也没有几位俏仙子来你殿做客，想必你不乐于助人的姿态摆的人家都知道。我七叔说，要想娶得美人归，得有一颗火热的善良良的心。现在你和我一起酿瓶酒，回去我好给你做口碑，你也是淳朴的。到时，那根红线也就有人上赶着来牵了。”玲珑说，不忘使着劲碾碎桃子。

　　瑞箫呵了声，也还是没有管玲珑的闲事。玲珑费了劲，把桃汁兑着二锅头的桃花醉倒进了瓶里，洗洗手，说：“咳，铁石心肠，莫非是铁树？”

　　午后的石榴山鞭炮声此起彼伏，这家放完那家放。玲珑乖乖的趴在瑞箫的肩上，抱实那瓶桃花醉。

　　尼桑的家门口两只红红的灯笼高挂着。开门的是那位妇人。见着瑞箫刚要询问，再看抱着的是早上紧紧扑在尼桑后背的那只小鹿，以为小鹿受了伤主人来找，忙让进门来，道：“大人，您是它的主人吧，早上是不是伤到了它啊？”忙上前仔细去看玲珑，十分的抱歉。

　　玲珑不忍，忙摇着头。

　　“没有，”瑞箫温和的道：“您别着急。早上那位公子---”

　　“哦，你说我家公子啊--”妇人用手指了指屋子，说：“咳--”

　　瑞箫点点头，道：“可否让在下去看看。”

　　妇人忙领着进了屋。通往里屋的先是书屋，书屋干净利落，不大，一张书桌深棕色，一排墨笔整齐划一，一方砚台摆在右上角。澄泥砚。

　　进了里屋。一帘白色细沙纺的帘子垂在床边，朦胧的看得到尼桑脸侧在枕上，整个身-子趴在床上，后背朝上，伤口怕捂，即使入冬，没有盖被。床榻下放着一个火炉，熏着木香。

　　尼桑听见了有人进来，每次都是这样，每个季末二十三的日子里都会有人怜悯的来看他，说着极端心疼的话，他起不来感谢，也看不到是谁，他的身体麻木，对于心疼他的话也麻木了，但是他记着他娘教导他：为人做事要有里有面。所以，他不知道这天来安慰他的是谁，反正求他写字的他向来有钱的收钱，没钱的赠与，写的字相一视同仁。

　　妇人让了座，瑞箫把玲珑自制的也敢号称“桃花醉”的桃花醉递给妇人，说：“把三七和木香兑在这酒里，一个时辰涂抹一次。”妇人接过本要说道谢的话，可话在嘴边就哽咽了，那种委屈扭曲了脸，只是强忍着，只恐再说一个字就洪水爆发，非要放声大哭才罢休。瑞箫看在眼里，就伸手把了尼桑的脉。

　　这哪儿是皮肉之伤？狼王的什么珠宝值得井龙王把自己的儿子作了赔付？瑞箫站起身，看了尼桑的侧脸，尼桑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还沾着水，一根一根的黑且直搭在眼下。

　　善良之辈看眼神，他眼神清澈。玲珑如是说。瑞箫想，也许吧。

　　瑞箫抱着玲珑快走出门口了，还是顿了脚，从手袖里拿出两粒药丸，玻璃球那么大，被白蜡封着，转身和妇人说：“今天和明天各一粒，温水服下，如果后天早上烧还未退，到翡城‘请君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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