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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吾乃汝爹 ...
一滴血。
一根头发。
一片衣角。
这是千年前隐秘的巫术所需要的材料,已经失传很久。
几乎没人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因此也没有人会防备。
—
“大祭司重伤垂危?!”
皇帝一整天都坐立不安,用了晚膳刚舒心一些,居然听到这样的消息!
他疾步赶往巫医馆的时候,门外没有了半个时辰前的慌乱与匆忙,病房好好的关着,安安静静,药香清幽。炎璜似乎已经无性命之忧,双目紧闭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这画面让祈奕指尖有些颤抖。
平日里那么强大的男人,平日里那么刚硬的男人,平日里将自己置于人群之外仿佛永远不会受伤的男人,居然气息微弱地躺在这里。
想一想,从十余年前炎璜入宫,他可曾见过这个人露出过一丝软弱,一丝怯懦。他可以孤傲,可以清高,可以恭谨却不服从,可以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他怎么可以……
皇帝按著太阳穴长长吐出一口气。
二王爷不知何时立在了床边。
“皇兄,”
他嗓音恰到好处的低:“保重龙体为是。”
“朕知道。”皇帝尽量平静下来,让脸上看不出神色,“确定不是摩罗大法师做的?”
“上神说是自己失手,熙唯说……他当时几乎昏厥,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帝看着大祭司露出的肩,那是很宽的肩膀,仿佛能承担天地万事,如今却显得瘦削,甚至单薄。“上神是大法师的养父,”他停了片刻,眼神明灭不定,又授意一般,“摩罗战巫善用刀。”
二王爷拱手行礼。
“臣弟定会彻查。”
三日后,祭星巅。
鸟鸣响起,天大亮了。
天禄从梦境中惊醒,因为呼吸太急引出一长串咳嗽。
梦中他回到三天前。
—
炎璜刚刚被送进巫医馆,主事巫医看见他的伤,居然瞬间留下冷汗来。看着他被七手八脚的抬进去,天禄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没了,顺着墙壁滑下去,瘫坐在地。
害怕。
无比的害怕。
无比的害怕让他想起三百年前无可挽回的那一幕。
那时的无助一直延续到现在,孩童般的无措和绝望,像泼了一盆冰水,让他不断地颤抖。
熙唯在回来的路上因为斗法的威压陷入昏迷,刚刚也被送进去,显然并不是多么严重,只消片刻就晃晃悠悠地走出来。片刻——当然也可能是已经过了几个时辰,天禄没有心思注意天色的变化,也分不清自己已经坐了多久,他的身体已经冷寂了,或许早已经天黑。
不远处,白暝始终静静站着,似镜花水月般。
几个巫医追出来,喊着:“四王爷不可乱动啊。”
“本王就是出来看看,”熙唯说,狐疑地瞟着两边,“怎么这么乱?谁在里面?”
说着他推开了门。
很难形容熙唯那一刻的神情。震惊,恐惧,还有一丝不知所措,他面色惨白地看向天禄:“大祭司,大祭司怎么了?”
“我做的。”
天禄面无表情地说。
“我把他搞成这个样子。”
熙唯一拳打过来,正中天禄最尖利的那颗牙齿,口腔破了顿时铁锈味弥漫,整个嘴角都肿了起来。
当巫医满头是汗地出来说,大祭司没事了的时候,天禄不知道自己胸腔中感觉到的冲击是什么。他在门外待了很久,直到听到宣皇上驾到才走。
—
从那天开始,他三百年的老毛病就犯了。
到了早膳的时候,天禄无神地倚在床头,长发随意拢向一边,面色带了些不正常的潮红。一股腥甜从他胸腔中涌上来,引出长串的咳嗽,他用白绢捂着嘴咳到弯腰,拿开来一看,果然烙下一口血,鲜红鲜红的,像是雪中一树红梅。
他拿着那染了血的白绢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随手扔到地上,正巧被一只骨节纤长的手捡起来。
白暝将端着的银耳莲子粥放到桌上,看着手中的白绢。
那白绢让他神色沉了沉,坐到床边:“你这老毛病真是……”他又瞥了一眼白绢上的血迹,偏过目光,“真是让人触目惊心。”
“没大事。”天禄声音沙哑,“过去伤过精元落下的老毛病。”
刚刚宫女巧月来回报,说大祭司还没有醒,但她认识的巫医说大祭司的体质称得上神奇,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么短时间内状况就平稳下来,只是一时还不能恢复,之前已经醒了一次,立即又陷入昏睡,可能过些日子才能彻底醒过来。巧月是刚刚进来的宫女,走在路上基本没人知道是哪个宫的,这三日来,每隔半天天禄就让她去偷偷看一眼,问一问,回来报平安。
他不敢去看炎璜,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白暝见他出神,垂眸不语。他从天禄的眼睛里看到他的思绪,那思绪不在这屋内,而在很远的什么地方。端起莲子粥,搅了搅吹凉了些,看见天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抬起手去帮他抿掉。指尖划过嘴角的触感他已经许久没有体验过,不禁停留了一会,目光也流连片刻,而后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要说照顾天禄,他算是除了乘凌之外最有经验的了。这个时候,不管是劝他不要多忧思,还是说些什么别的来转移他的注意力,肯定都会被一句“让我静一静”打发,关心他也好,训他也好,这时候都是不管用的。
只有连嘲带讽。
白暝在心里摇摇头,觉得自己要做这种有违本性的事真是不容易,但劝天禄就要用天禄自己的那套风格。
他说:“你这样颓坐着,大祭司也不会醒过来,赶快把粥喝了,然后出去走走,连着三天连太阳都不晒像什么话。”
天禄瞥他一眼,淡淡道:“还以为真的变成大人物了呢,还是这样的口气。”
“你以为我想?”白暝将一勺粥吹凉了送过去,“不到十岁就得给你们洗衣服做饭,你以为我愿意做老妈子么。”
“那抱歉了。”天禄道。
“把粥喝了,不然小心我罚你。”
“没胃口。”
“你乐意受罚?”
“随便你罚。”
白暝闻言将勺子放回粥里,将碗搁在小桌上,看了天禄一会,按住他的两只手欺身上去。天禄一个没留神就没压倒在床上,看着撑在自己上空的白暝,被垂下的银丝抚着脸颊,吃了一惊:“你干什么?”
“惩罚啊。”
然后就亲下来了。
天禄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等白暝侧过头深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亲了。那感觉可不是什么头脑空白浑身过电,而是好像自己十岁的儿子吻过来,不管小孩说什么都觉得是闹着玩的。天禄于是推开他,脑海中掠过小阿白嘴唇蛮软的这一点,严肃地说:“儿你不小了,不能像小时候一样随随便便亲你爹了。”
白暝迅速笑了一下:“谁是我爹?”
“吾乃汝爹。”天禄眼睛转了一圈,“你乘凌叔叔且算半个。”
“你们两个不过是老不死而已,但看外貌,不知谁显得年长呢。”白暝直起身,试了试盛粥的瓷碗,“不烫了,赶快吃了。我先,”他顿了顿,笑道,“我回屋去了。”
白暝掀开天禄卧室的帘子走出去,穿过厅室和雕花木门,直接回到四楼的房间。将窗户敞开,任风将长发吹散,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迅速垂下眼遮住其中的情绪,这样看来就还是和顺沉静的大法师。
银儿说自己是他爹。
爹。
呵,爹?
天禄仰在床上。
用眼角去看那碗银耳莲子粥,不觉回忆起白暝十五岁那年的样子。
那是阿白个头就高,窜得特别快,就只差他一点,灵秀得让人难以置信,简直像条小白狐狸。就是那一年,总是能见到阿白在不远处呆呆地看着他,从起初的遮掩,到迷惑,到坚定,甚至炙热……那其中的温度越来越明显,埋藏的东西天禄很熟悉,曾经,他跟在乘云身后的时候随便哪一刻照照镜子,都会看到同样的神情。
天禄疏了口气。
阿白现在不显山不露水的,做事情也八面玲珑,并不让人担心。
只是但愿,但愿,他不要还有十年前那样的心思。
这时,帘外响起巧月的声音。
“尊下,巫医馆来信说大祭司已经醒了。”
天禄一下弹起来,想要过去,手刚碰到帘子就定在那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兴奋,不知道自己坐起身来干什么。他没有脸去见炎璜,也害怕再看到那张脸。
乘云那张脸。
半晌,他沉声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巧月悄没声地退下去,只留下天禄一人还立在帘子后。不知站了多久,他变成一只小麒麟,用爪子敲敲墙壁,迅速钻了进去。
他这次去只能是听听墙角,最多在窗子上戳个洞悄悄看看,来去都不能被人发现。黑色小麒麟迅速蹿出密道中,跑成黑色的闪电,跑成一股阴风,掀翻数只在阴凉地里躲着的猫,长驱直入奔往巫医馆。
此时正值下午,大约是大祭司醒来的消息传了过来,皇帝正在屋里头慰问。麒麟天禄躲在墙角等了好一会,皇帝才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去,他感觉到像是有人往自己这里扫了一眼,赶紧缩在草丛中,等周围完全静下来才探头探脑地走出来,小心地穿过院子,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确认里头没别人后轻轻用脑袋顶开门,一个闪身窜了进去。
按理说,大祭司受了那么重的伤才刚刚醒来,应该是卧病在床的。
可是,他渴了。
不仅渴了,还因为伤到五脏而无法出声叫人。当然,如果有机会他也比较喜欢自主而非被人服侍。
大祭司毕竟是成天萨满,具有惊人的恢复力,而且天禄刺他的最后时刻收手了,还下意识地减弱了力量……于是,他现在还具备慢慢走倒个水的能力。
就在茶杯倒满之时,一道黑影窜了进来!大祭司立即提起巫力,指尖冒出银光,定睛看来者何人——
小麒麟瞪着翠绿的大眼睛,还想往屋里头蹿,忽然觉察到一道视线,扭头一看。
炎璜一身月白里衣,略显清瘦,似没有想到般看着他。
小麒麟,呆掉了。
小麒麟打滚,嗷嗷嗷嗷~~我要评论~~~~!现码的裸奔桑没动力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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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吾乃汝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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