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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黎明前的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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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非墨是个十足十的乌鸦嘴。
十几个人来这种深山老林,除非脑子被门夹了,否则绝不可能是为了来修身养性,而所谓的休整,一天足够。
陶非墨好赖有些许威胁,将所有人的倒斗之心镇压了三天,美利坚合众国的洋鬼子们终于也讲起人生自由来。
并且这一讲,是十足十的野蛮。
一群人正吃着午饭,洋鬼子之一喝了些酒,酒劲上头后大着舌头又提起下墓这回事,得到的答案依旧如故——“时机不对”。
我身为21世纪五好青年,不屑于这帮人商量刨自己老祖宗坟墓的事情,况且张起灵不到,我心难安。
所以我以墙头草的身份看他们陷入争执,然后夹了片猪耳朵咬上一口,还没等我夹第二片,对面的人抄起一瓶啤酒就往陶非墨脑袋上来了一下,玻璃碎片四散,有片渣子溅到我脸上,火辣辣一片疼。
“你他娘的唬谁呢!当我不知道,这架势分明是你小子在等后援,好来和我们抢东西!”
陶非墨仿佛不晓得疼,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掺着血液的就睡,平静道:“要是不信,自个儿下去,我半分不带拦。”
话撂下后,他起身回房。
饭桌上的气氛不能再差,小地方的服务员总算有点见识,见到来者不善,就躲得远远的不敢随意上前。
我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于是对着他们尽我所能地露出个狞笑,左手端起饭桌中央那一整只烤鸭,右手抄起两瓶啤酒,鹦鹉学舌道:“半分不带拦。”接着屁颠屁颠跟着陶非墨上楼。
想死呢吧小崽子们,敢揍我BOSS你们的神!
我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陶非墨已经换了身衣服,额头上还淌着血,他用毛巾捂住伤口,直皱眉。
“擦,一帮不知好歹的蠢货。”
他这么骂了句,斜眼瞥我:“过来,上药。”
我嘿然,放下手里给他带的口粮,拉开行李包把医疗箱取出来。
他将染血的毛巾往旁边一丢,拿起一瓶啤酒咬开瓶盖,喝了口,骂骂咧咧地:“敢打老子,下了斗有他们好受的!”
我夹着棉球沾酒精给他擦洗伤口,血迹一减露出道极狰狞的伤口,那一酒瓶子下来不得了,碎片给割了道约两厘米长的口子,再深上一点穿越司就得去见他上司。
我看得脚底发凉,带着一点戏曲调地重复他说的话:“对,有他们好受的!”
开玩笑,穿越司要是被他们揍出什么事情,老子的生命安全谁来保驾护航!
陶非墨明显被我拿腔作势的口气给恶心着了,静默许久后道:“总之,你想留着这条小命,就听话。”
那一场械斗就是为第二天的分家埋下伏笔,睡了一个晚上后除了我和陶非墨,其余人都走了个精光,用脚趾都想也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陶非墨脑袋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看向不远处的山脉,笑得好开心。
吴邪那群人并没有让我们久等,又过了几天,陶非墨脑袋上的伤口总算好上一些,我们放下了心,伤口愈合情况良好,总算不会给下墓带来太大麻烦。
黄昏时候,太阳将落未落,红里透出些暗黄的光芒照亮一方天际。
陶非墨本来正在窗口和楼下一个村里小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忽然他沉默下来,然后匆匆和那女孩告了个别,顺便拉上窗帘。
我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来,问他:“怎么?”
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被人看见了。”
我茫然:“谁?”
陶非墨并不答话,只将房间里提供给旅客的几瓶矿泉水装进旅行包里,然后丢进我怀里,命令道:“背好。”
接着他撩开床单,硬是将床往外拖了几厘米,然后爬上床,顺着墙面摸到条裂缝,说是个裂缝其实贬低了它,这缝长是不长,宽度不一般,成年人一双手平叠着探进去问题不大,他眼睑一低,两指头往里略探了探勾出个小包裹样的东西,他沉默一会后看向我。
我小心翼翼地:“这个是……?”
天地良心!虽然我一直都紧紧跟随在他身边可我从没见过他在这床上塞了这么个东西,甚至是随他去购买物品时都没见过这玩意。
陶非墨诡秘地冲我笑了笑,撕开外头的包装,露出里面的东西——一把长约两分米的手枪以及用小塑料袋装着的散弹。
我瞬间=口=了,脱口而出地:“卧槽你走私军火!”
他呆了呆,扬手一枪托砸我脑门:“老子身为穿越司自然和你们这些小角色不同。”
不同在哪里!在哪里!无限外挂么口胡!
陶非墨下手不知轻重,我眼前有点花,不过没几秒钟便恢复正常,清醒后下意识就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目光迷离地:“既然这种外挂都可以……那也就是说你有小哥的宝血?”
陶非墨一口唾沫就要往我脸上吐,他将子弹装进弹匣,然后把枪往裤腰带上一别,抖落抖落道袍遮盖住:“你知道穿越司开挂得花多少钱么?□□17型,手枪里的法拉利,我一月的工资都没了。”
我目光大亮:“那你再预知一年工资开一个血型外挂。”
他冷静地听我说完这句话,终于没冷静住,把我打了一顿。
陶非墨当然不是闲着没事干整理一下携带物免得结蜘蛛网,所以天黑时分,他带着我一头扎进了那个据说有墓的峡谷里。
峡谷里头其实也有树,走过一段不短的陡峭石壁,就是极大的一片密林。
我一屁股坐地上,手上拿着的矿灯也随意扔在地上——陶非墨亲口保证这东西质量可靠,绝对信得过。
我喘得有点厉害,并不是胖子的体力不行,而是毕竟是不同的身躯,真正要用起来绝不可能是百分之百的顺手,胖子的身体质量极大,重力也大,感觉起来就像自己在扛着东西走路,峭壁又难行,有些负重攀爬的意思,累得人要命。
陶非墨看着我笑:“本来还有金属探铲之类的东西,已经给你免了。”
这话说得不错,倒斗时,人总是免不了动土。
陶非墨身上倒有探铲之类的物件,可毕竟不算长。
“那帮人是在里头遇的难,也就是说他们进去那个洞没多大问题,我们可以到达后直接从那里进去,这深山老林的来人机会不大,所以他们恐怕连虚掩一下洞口的可能性都不大,好找得很。”陶非墨说这话的时候,真像个常年奋斗在挖坟第一线的老人,“否则要是我们两个,没那个能耐要挖出一个洞总是困难。”
陶非墨伸手抹了把脸,额上并没有缠着绷带,只是用小片纱布捂住了伤口,他抬眼看天,刚才在峡谷那里耽误的时间毕竟不少,天已经擦黑,虽然是空气极好的乡寨,今晚却也没多少星星,他低头,将矿灯的亮度调低一些。
“明天他们会起早来,我们动作要快些。”
“要是耽误出了什么事,我就把你扔在那底下喂尸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