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诱惑》嗜血金瞳

8、第八章

　　张新武接到了他哥哥的电话，没说别的，只撂下一句话，“中午我们谈谈那个跟你一起的男人。”
　　听他的语气不善，张警官知道今天中午的一顿教训是逃不掉了。
　　他们都是守时的人，在约定的饭店门口同时到达。张警官取下头盔，用手抓了抓已经汗湿的短发，靠在摩托车上对着哥哥抿了抿嘴当时见面的微笑。
　　他其实是有交通工具的，这点他没对苏橙坦白。那是一辆黑色的重型摩托，流线型的设计像极了奔跑中的黑豹，浑身散发着魅惑的力量。那是张警官的最爱。
　　西装革履的哥哥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公文包，显然是不适应外面炙热的天气和耀眼的阳光，挤着眼睛给张警官示意，两人一同走进饭店里。
　　找了一间比较偏僻的包间坐下，兄弟之间也不需多言，随便点几个菜就打发服务员出去，只留下他们两个。
　　张警官的哥哥比他大了将近十岁，三十多岁的男人举手投足之间已经能显现出成熟稳重的魅力。他倒了两杯水，递给张警官一杯，张警官伸出手接了，默默地放在自己面前。或许是知道这次会面的目的，小小的空间内空气有些沉闷，张警官的哥哥率先开口。
　　“我们开门见山吧，你跟那个苏橙是什么关系？”他顿了顿，接着说，“我看到你们两个一起逛宜家，在买床。”
　　张新武吃惊的看着他的哥哥，本以为他只知道自己搬出来住，没想到他还知道别的有关他们的事情。
　　“你不用怀疑我调查你，我是不小心碰见的。既然你们敢做就别怕别人看见。”话说着，就有点不自知的带出些轻视的意味，弄得张警官心里很不舒服。
　　“我们做什么了？两个人一起逛街犯法吗？”
　　张警官的哥哥抽出一根烟点上，靠在椅背上吸了两口，目光幽暗，“如果是别的人也许就没什么，就算是有什么我也不会去管。可是你不一样，你是我亲弟弟，我了解你关心你，我们已经谈过好多次了，我不希望你执迷不悟。”
　　“哥，我喜欢他好久了，他是我见过的最干净最善良的人。能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并不容易，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
　　张新武话音刚落，服务员就陆陆续续将菜端上来。沉默了一段时间让他们都冷静不少。
　　他哥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他从小立志从商，赚大把大把的钞票来改善贫困的家庭条件，为此违背了父亲让他上警校的意愿，毅然决然的离开家独自闯荡。由此和性格倔强的父亲闹了矛盾，再也不认他这个儿子不让他踏进家门一步。直到他在外面干出点名堂，结了婚生了儿子，这才缓和了父子关系。有子方知父母恩，他深知父母这么多年的艰辛，好在弟弟听从父亲的意思当了警察，这才让父亲脸上多了些欣慰，这把年纪终于得享天伦。
　　可是没想到他在几年前发现从小就让人省心的弟弟竟然……竟然不喜欢女人，如果不是他拦着，有一次差点就在父母面前坦白了，他根本不敢想象这件事如果发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我在外面这么久，也见了不少事情，你如果真的能找到一个和你一样的人在一起也算是件好事，只是爸妈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打击。”
　　“哥，我知道你担心咱爸妈，我不会像以前那么冲动，我自己的事情能处理好，你不要干涉。”张警官已经摆出最诚恳的态度，他已经是成年人了，就算哥哥不能分享他的喜悦最起码也应该理解他。
　　“好，我会尽量帮你瞒着。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我亲眼见到那个苏橙和别的女人调情，有说有笑。我想你不会不知道。”
　　“那些只是他的小毛病，总有一天会改的。”想到苏橙，张新武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我会帮他改的。”
　　坐在对面的哥哥忽然愣了一下，他从未见过自己弟弟流露出这样的表情，眼角眉梢全部都是甜的化不开的宠溺，他是真的陷进去了。从小就听话懂事的弟弟对任何事情都无欲无求，无论什么事情总是听从家里的一切安排像个木头人，可能这是他仅剩的一点点快乐源泉吧，如果把这唯一的快乐也夺去，那就太残忍了。
　　但愿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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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时候张警官很高兴，下班路上特意买了一条活鱼。苏医生口味偏甜，吱吱喳喳说了好久要吃糖醋鱼。今天晚上正好能够如愿以偿了。
　　张警官围着围裙蹲在地上杀鱼，抓住鱼尾巴摔倒地上，然后就用尖刀给晕死过去的鱼开肠破肚。苏医生知道有美味就急着往上凑，看张警官干脆利落的将鱼的腮和内脏挖出来，丢进一旁准备好的垃圾袋中，然后就用特制的刷子刮鱼鳞，伴着“嗤嗤”的声音，鱼鳞飞溅。
　　苏医生站在张警官身后，他用手抓住门框，探进来大半个身子。
　　张警官用胳膊肘抵抵苏医生的小腿，扭过头对他说：“你站远点儿，这东西腥，别弄到你身上。”
　　苏医生听话的把身子往后缩了缩，喀哧喀哧咬着薯片，“路津泽这个小鬼太狡猾，前几天说自己二十岁，今天又成十八了。”
　　张新武的声音传到身后，有些闷，带着些笑意，“小路吗？那你今天是对他严刑逼供了，查看身份证没。”
　　“我又不是警察哪有权利随便看别人这些信息。他说他是美院的学生，学的是室内设计，趁着放假勤工俭学，正好相中咱们那个小店，他设计装修一下正好当做社会实践。”
　　张警官听他说咱们，心里就没来由的泛起一阵喜悦，好像这样就跟他更近了一步似的。
　　“我看过他的手，真是画画的，这次不像是骗人的。他今天还给我看了几个设计图样，都挺不错的，这小子真有两下。”
　　“是吗。”张警官收拾干净鱼，拿到水池子旁边再做最后的冲洗，苏医生就在他旁边凑着，东拉西扯胡天海地的说着话。
　　将鱼片好，再用淀粉和鸡蛋活成的糊糊薄薄的挂上一层，放进翻花的油锅里，发出轻轻地刺啦声。苏医生怕油，被忽然响起来的溅油声吓得蹦了好远，他只敢远远的站着看。
　　“你坐厅里凉快会儿，一会好了我叫你。”张警官看苏医生的样子很好笑，像一只踮着脚的猫。
　　苏医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自从张警官搬来和他一起住之后他基本就没有干过什么家务，更是一顿饭都没做过，比他小的张警官像保姆一样关照了他的饮食起居。
　　若不是今天李护士说他最近气色越来越好脸也圆了不少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居然理所当然的享受了那么久的无偿照顾。
　　苏橙是讲理数的人，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心安理得后知后觉这么久，他心里感叹，这么好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见了。
　　“总让你你一个人做饭多不好意思，我在边儿上陪你说说话。”
　　张警官手里活计不停，微笑着看看苏医生，“说什么？”
　　“嗯……我其实也会做饭的，不过只能算得上是理论派，跟一个网友学的儿童餐。”苏医生想了个话题，他刚刚才上网查看过，那个台湾的朋友已经好久没上线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还会做儿童餐啊，那可不简单，又要好吃又要营养均衡。”
　　“是啊是啊，看照片就垂涎欲滴了，我们聊过几次，他很有经验的。他叫‘舒克舒克’。”
　　张警官眼睛一亮，盯着苏医生，“那你很喜欢他了。”
　　“那个人我不是十分熟悉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是我喜欢他做的细致的小小的饭菜。可能是因为我喜欢小孩子，爱屋及乌吧。”
　　张警官切好葱姜蒜把肉腌上，洗完手就在围裙后面随手一抹，忽然开口，“那你为什么不结婚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苏医生呵呵了两声，今天的问题挺多啊，他顿了顿说，“我是独身主义者，没有家庭会少很多负担啊，还有，我要是结婚了你就住不进来了。”
　　安静了几秒钟，苏医生脸上明显写着：我有心事。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想要离开厨房。
　　张警官叫住他，“周末你休息吗，我想带我侄子来家里玩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