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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审判 ...


  •   于此同时,代理检察官维尔福与等在门口的莫雷尔先生交谈了一会儿,莫雷尔先生不断为唐太斯求情,维尔福暗自思索,要是没有什么的大事的话,就尽快放了那位青年好了,也可以卖了人情给莫雷尔先生。

      拎着手提箱跨进大门,穿过客厅,他瞥了唐太斯一眼,从一个宪兵手里接过一包东西,一边向里走,一边说:“把犯人带进来吧。”

      维尔福刚才那一瞥虽然急促,但对那个即将要审问的犯人却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看法,做他们这一行的,审问犯人多了,自然可以从面向上看出些什么。额头饱满,眼神清澈,从那半张的嘴唇里,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怎么看都是一个直率善良的小伙子。

      但是光看面相自然是不可能的,而且也不是没有大奸大恶之徒长的一脸正气,所以他牢牢记住前辈的忠告,抑住心头的怜悯感,板起脸来,在他的办公桌前座了下来。

      过了一会,唐太斯进来了,他的脸色也很苍白,但是很镇定,还是带着微笑,他从容有礼的向法官行了个礼,四下里看了看,想找个座位,想到这里不是严肃的审讯室,情绪微微放松下来.

      好象他是在莫雷尔先生的客厅里似的,就在这时,当他的目光接触到维尔福的目光——那种法官所特有的目光,似乎象要看透嫌疑犯脑子里的罪恶思想似的,充满了穿透力。

      “你是干什么的?”维尔福一边问,一边翻阅着一堆文件,那里边有关于这个犯人的材料,就是他进来时那个宪兵给他的,记录的很是清楚,看来他们的活干的不错。

      “我叫爱德蒙·唐太斯,”青年镇定地回答说,“我是法老号船上的大副,为莫雷尔父子公司工作。”

      “你的年龄呢?”维尔福问到。

      “十九岁”唐太斯回答。

      “你被捕的时候在干什么?”维尔福连眼神都不曾给唐太斯,似乎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资料。

      “我是在请人吃喜酒,先生。”唐太斯说着,他的声音有点儿微微颤抖,眼神迸发出光彩连脸色也变得红润两人。

      “你在请人吃喜酒?”弗尔福问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真是巧合,自己马上也要举行一场订婚宴呢,或许看在这样的份上,自己也可以让他早点回去。

      “是的,先生,我正要娶一位我爱了多年的姑娘。”维尔福虽然仍面不改色的听着,唐太斯颤抖的声音告诉他在他的心底引起了一阵同情的共鸣。

      唐太斯是在他的幸福时刻被人召来的,而他自己也快要结婚了,他也是在自己的幸福时刻被人召来的,而他又是来破坏另一个人的幸福的。这种相似之处,让他很有感触,在圣·梅朗侯爵家里倒是一个极好的话题,大谈而特谈一通。如果一切都是一场误会的话,那位寄匿名信的人应该被马踢。

      他这样想着,不禁微笑了一下,然后他转过来,面色和善的向唐太斯说“继续说,先生。”

      “您让我继续说些什么呢?”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讲出来吧,年轻人。”

      “告诉我您要知道哪一方面的事情,这太笼统了。”唐太斯苦笑了一下,又说,“我得事先告诉您,我知道的很少。”

      “你有没有在逆贼手下服务过?”

      “没有,我刚编入皇家海军的时候,他就倒台了。”

      “有人报告说,你政见很极端。”维尔福说,其实他根本没听说过这类事,但他偏要这么一提,就如同提出一项指控一样。看看他的反应。

      “我的政见!我!”唐太斯激动道,“唉,先生,我从来没有什么政见,我还没满19岁,我什么都不知道,能有什么政见。

      我的思想,我的脑海里面只有三件事情——不出这三个范围:我亲爱的父亲,我尊敬的莫雷尔先生,我喜欢的美茜蒂丝。先生,这就是我所能告诉您的一切,您瞧,这就是我心底的话,您是不会感兴趣的。”

      唐太斯说话时,维尔福一直注视着他那温和而开朗的脸,和毫不闪避的眼神,根据案例和对犯人的审理来看,这个青年所说的每一字都愈来愈使他相信他是无辜的。

      这只是个单纯的孩子,他想着,态度直率,内心坦然,毫无畏惧,他对每一个人都抱着好感,因为他很幸福。而即使在幸福产生了恶果的时候,他甚至还能保持这样心平气和的口吻。

      “没错,”维尔福心想,“他是一个可爱的小伙子!莫雷尔先生之前还为了他请求过自己,在马赛莫雷尔先生也是一位体面的绅士,他的帮助能让自己在仕途上走的更远”脑子里充满了这种想法,维尔福的脸也变得开朗起来了,所以当他转向唐太斯的时候,后者也注意到他脸色的改变,也微笑起来。

      “唐太斯先生”维尔福说,“你知不知道你有什么仇人吗?”

      “我有仇人?”唐太斯想了想回答道,“我的地位还不够那种资格。我只是一个大幅,或许我的脾气有点急躁,但我一直在努力地改正。我手下有十二三个水手,如果你问他们,他们一定会告诉您的,他们喜欢我尊敬我,把我看成是长兄一般,

      “即使没有仇人,或许有人嫉妒你呢,你才19岁就要做船长了——在这个年龄已经很了不起了。你又要和一个爱你的漂亮姑娘结婚了,我想你一定打败了很多情敌,这两桩运气的事足以引起一些人的嫉妒哩。”

      年轻人你应该随时尽可能地看清你周围的环境,多学着点。你是一个可敬的青年,我愿意破例帮你查出那个写这封信的发信人。信就在这儿,你认识这笔迹吗?”维尔福一边说一边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那封匿名信,递给了唐太斯。

      唐太斯看完信。一片疑云浮上了他的眉头,他皱着眉头说;“不,先生,我不认识这笔迹,他的语气和笔迹都很流利。不管是谁写的,写这信的人很灵活。”

      他感激地望着维尔福说:“我很幸运,能遇到象您这样的人来审问我。至于这个嫉妒我的人,我想我总会找到他的。”从那青年人眼里射出来的急速的一瞥,维尔福看出来在温和的表面下惊人的力量和锋利。

      “现在,”代理检察官说:“请你坦诚的就信件的内容做一个详细的陈述吧。”于是,维尔福把唐太斯刚才还给他的那封信放在桌子上,背部向后靠在椅背上。

      “我以水手的名誉,以我对美塞苔丝的爱,以我父亲的生命向你发誓,我讲的都是真的。”

      “我们离开那不勒斯以后,莱克勒船长就突然得到了脑膜炎。我们船上是没有医生跟着的,而他又急于要到爱尔巴去,所以沿途没有停靠任何港口,耽误了病情。等第三天快要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临终前,他把我叫到跟前委托我把一封信带给厄尔巴岛的大元帅。并让我发誓一定要完成嘱托。”

      我担心见不到大元帅,表示了我的忧虑,他就给了我一只戒指作为信物,之后,他就再没有醒过来,第二天,他就去世了。”

      “你当时怎么做的?”

      “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不论谁处在我的位置上,都会那样做的,每个临死之人的请求,都是神圣的,对一个下属来说,他的上司最后的请求就是命令。我向厄尔巴岛驶去,第二天就到了。让所有的人都留在船上,我用戒指比较顺利的见到了元帅,元帅没和我说什么,只是问了问船长去世的情形,然后给了我一封信,要我带去给一个住在巴黎的人。”

      “我带着信返航,安排了船上的事,就赶快去看我的父亲与未婚妻了,我们迫不及待的在第二天就举行了婚礼,当中要多谢莫雷尔先生的帮忙,然后当酒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警察和卫兵闯了进来。我本来是预备明天动身到巴黎去的,却由于这次告密,我就被捕了,连婚礼都没法举行,我想您一定能够理解我对于告密之人的鄙视之情。”

      “是的,”维尔福说,“根据情况来看,这确实不算什么了,你只是奉了船长的命令把从厄尔巴岛带来的这封信交给我们,记下你的话,然后回到你的宴席上去吧,需要你的时候,你再来。”

      “那么,我是自由的了,先生?”唐太斯高兴地喊到。

      “是的,但你得先把那封信元帅的信给我。”

      “已经在您这儿了,他们已早从船上把它搜去了,所以东西都在那包东西里面。

      “等一等,”正当唐太斯准备出去的时候,代理法官叫住了他,那封信是写给谁的。”

      “是给一位名叫诺瓦蒂埃的先生的。”

      这像是一个炸雷在维尔福夫人脑海中爆开,令他悴不及防的倒在椅子里,手忙脚乱地翻着他的口袋,带着恐怖的神色盯着它。

      “高海隆路13号诺瓦蒂埃先生收。”他轻声地念着,仿佛不敢置信,脸色上一下子血色尽去,拿着信的手不断颤抖。

      “是的,”唐太斯说,他也吃了一惊,“难道您认识他吗?您的脸色很苍白是不舒服么?”

      “不,”维尔福急忙回答,‘我当然不认识他。’语气颇为急促,他看着爱德蒙,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纠结着某个难题。“我很好,我很好。”

      最终他紧了紧手中的信,问到。“这封信你有没有给别人看过?”

      “没有,我可以发誓。”在船上我一直都是贴身保管的。

      “那还有其他人知道你从厄尔巴岛带一封信给诺瓦蒂埃先生吗?”

      “我想只有我知道,我从未和其他人说起过这件事情!”

      “好吧,”维尔福轻声地说,他的脸色越来越沉着,他这种神态使唐太斯隐隐有某种不好的预感“是信上的内容有什么问题么?难道是有关叛国?”

      维尔福读完这封信,低下了头,并用双手遮住了他的脸。“难道你从来没看过信上写什么么?”

      “噢,是的”唐太斯猜测那封信肯定有什么比较严重的问题,“我发誓我从来没有看过这封信的任何内容。”

      维尔福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来嘘了一口气,又继续读那封信。他靠回到了椅子上,用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第三次读了那封信。是的,他不知道信的内容,可是他该死的知道信的地址。如果,不,只要他泄露出去一星半点的,我父亲和我就都要完蛋了。,他用眼睛盯着爱德蒙,唐太斯好象要看穿他的心思似的。

      维尔福费了好大的劲,极力想使自己镇定下来,他告诉自己,虽然他可以放爱德蒙回去,但是他赌不起,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只是一个无足重要的水手而已,只要他去了伊夫堡,谁也不会查到事情的真相。

      维尔福不敢去看爱德蒙的双眼,他缓缓说,“先生,这件事情很严重,我无法象刚才希望的那样立刻给你自由了。因为我必须要先和预审管商量一下。你主要的罪状是这封信,你看——”维尔福走近壁炉,把信投进了火里,看着它一点一点变为灰烬,心才安定了下来“你看,我把它毁了。所以为了你更为了你美貌的未婚妻,你必须忘记有关这份信的事情,你明白么?”

      “噢,先生,”唐太斯说,“您真是对我太好,这样做没有关系么?。”

      “没有关系,我相信你是个正直的好小伙,但是今晚之前,我会把你扣留在法院里,假如有谁来审问你,对于这封信你一定不要提。”

      “好的,先生。”爱德蒙连忙表态“您吩咐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只有这一封信么?”维尔福小心翼翼的确认到。

      “是的。先生,我想您就是把船翻过来也不会找出第二份信了。”

      “好吧,我总是相信你的。”

      维尔福拉响了铃,有过一面之缘的警长走进来,维尔福在他的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对爱德蒙说。“跟他去吧,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离开了。”是的是离开,离开这儿去伊夫堡而不是获得自由,维尔福已经感觉到愧疚在心底滋生蔓延了。

      唐太斯感激地行了个礼,就跟着警长走出去了。他身后的门还没有完全关上,维尔福已经精疲力尽了,昏昏沉沉地坐在椅子上,不断用手按摩着疼痛的眉心。

      过了一会他喃喃自语:“假如刚才不是叫我,而是其他人,那这一切可就全完了,这封告发信,差点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噢,我的父亲,我的叛党好父亲,难道你永远只会阻碍我的成功么?”

      突然他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微笑,他那犹豫的眼光变得坚定了起来,或许小小的改变,会使我飞黄腾达起来的。”维尔福摩挲着桌子边的手杖“或许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完全把那位无辜的水手抛却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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