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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 梦之船 出世 ...

  •   越是认识那些名人,芙依洛越是觉得坐立难安。
      只靠自己的力量根本什么都做不到,原本还希望能够通过父亲的生日派对见上利尔斯一面,谁知道对方居然因为买不上船票一直在法国逗留了整整一个月。
      奥林匹克号激动人心的首航很快就成为了人们记忆中的一页,三个月后这艘被霉运缠身的邮轮在从纽约返回南安普顿的时与皇家海军霍克号巡洋舰相撞。
      据说当时两艘船均是高速航行,起先只是并排着一起航行,谁知道奥林匹克号巨大的船身像是块磁铁似的,霍克号突然往一边靠拢去最后一头撞在了奥林匹克号上。
      整个舰首都戳进了奥林匹克号的船尾,两艘船都伤得不轻,将乘客送回岸上的奥林匹克号被送回沃尔夫船厂进行大修,偏偏海洋军事法庭判定奥林匹克号是发生碰撞的主要责任一方。光是维修费就花费了将近12万英镑,这对正在建造泰坦尼克号的白星轮船公司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由于白星轮船公司目前归属摩根财团,原本是英国最著名的轮船公司却被美国人收购,英国国会一直认为这是一个耻辱,加之国会已经和卡纳德公司签了合约并每年提供15万英镑的资助,国会是不会再拨出一分钱去援助白星轮船公司的。
      虽说谣言这一招屡试不爽,但始终不会有很大的成效。芙依洛明白必须从经济或者政治两方面着手才有可能阻止泰坦尼克号的建成。
      她减少了出席各种派对舞会的出席,开始更多的过问肯特公司上的事务,她知道在经济上要控制住轮船公司最为直接的就是断了造船原料以及煤矿。一方面她继续利用谣言使部分小型企业不再提供材料给白星,一方面她又诱导肯特收购大量的煤矿以高价卖出。

      由于原本建造奥林匹克号的船台被其他轮船公司预订,因此奥林匹克级邮轮排行第三的巨人号不得不等到泰坦尼克号完工下水试航之后再开始建造。不过公司认为将前两艘邮轮的下水之后找出来的问题在第三艘上船进行改进设计会使巨人号更加完美,所以目前沃尔夫船厂的造船台上只有泰坦尼克号一个孤零零地立着。
      奥林匹克号的撞伤使泰坦尼克号的建造工程屡屡中断。
      材料的供给不足,拿不到工钱的工人们三番两次罢工,泰坦尼克号的完工日期一拖再拖。好不容易在1911年5月31日下水的泰坦尼克号,却又再度因为种种原因继续拖延。
      利尔斯在白星轮船公司遇到了安德鲁,但是后者似乎刚刚进行完一场激烈的辩论。
      “咖啡如何?”
      安德鲁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向利尔斯询问是否需要饮品,利尔斯急忙挥手表示不用这么麻烦。
      “距离泰坦尼克号的首航越来越近了。”利尔斯看着安德鲁桌上铺着的泰坦尼克号平面设计图说道。
      安德鲁则叹了口气,将桌上的这张平面图给丢到了一边。
      “在那之前得进行再一次的改进设计。”
      将一张新的设计图放在桌上,安德鲁一手拿着铅笔开始进行了解说:“奥林匹克号上总结出来的问题必须在泰坦尼克号上得到改进。比如,站在A甲板上会被水雾淋到,因此我们得在这个位置加上舷窗。同时,B甲板上的散步走廊实际使用率并不高,所以一部分B甲板将会改装成头等舱豪华套房的专用露台。”安德鲁顿了顿,“泰坦尼克号的长度与宽度和奥林匹克基本相同,但是她的吃水量达到了66000吨,这比奥林匹克号多出了整整1600吨。原本,我根据泰坦尼克号的载客量,特意设计了一批折叠救生艇,但是伊斯梅先生却认为它们使甲板变得十分拥挤,将它们从48艘减少到了20艘。”
      “20艘救生艇,要是遇上事故20艘救生艇能装下所有的乘客吗?”利尔斯问道。
      安德鲁是个有点完美主义倾向的人,自己设计的方案被否决令他遭受了一定的打击,他有点自暴自弃地说:“救生艇的用途是将乘客从一艘船转移到另一艘船上。泰坦尼克号拥有两层船底,有跨越全舱的16个带自动水密门的水密隔舱,即使有两个隔舱灌满水,她依旧可以行驶,甚至就算四个隔舱都灌满水,她还是能够漂浮在海面上等待救援。”
      “这么看来,泰坦尼克号在安全性上比奥林匹克号更完美。”利尔斯说,“可是,要是遇上最糟的情况,比如五个舱进水会怎么样?”
      安德鲁十分干脆的回答:“会沉。”

      1912年2月3日,开工又停工又再度开工停工的泰坦尼克号终于进入了最后的收工阶段。白星轮船公司原本想让泰坦尼克号在3月20日进行首航,但是谁都没想到奥林匹克号的霉运再度降临,她在2月24日的航海途中掉了一片螺旋桨叶,不得不又一次返回贝尔法斯特进行大修。
      两姊妹并排停靠在岸边的样子令不少人驻足围观。去年碰撞所产生的修理费加上这次螺旋桨叶的修理费,白星轮船公司的财政赤字已经不可避免,负责泰坦尼克号建造的工人们不知从哪听来的谣言,纷纷罢了工,他们认为白星轮船公司已经无法支付他们的工钱,坚决不肯再为泰坦尼克号服务。
      最终,泰坦尼克号的首航定在了1912年4月10日,但她必须在4月1日进行试航。
      任凭自己如何努力,历史依旧依照原有的轨迹继续前进。芙依洛明白自己已经无法阻止泰坦尼克号的起航,可她不愿意就此收手,眼睁睁看着周围熟悉的人踏上那艘开往死亡之谷的巨大邮轮。
      事到如今,只能亲自上泰坦尼克号阻止她撞到冰山!

      距离泰坦尼克号首航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伍尔斯特家在一夜之间从政界名门跌落到了千夫所指的落魄境况。
      被指出有涉嫌地下交易的伍尔斯特失去了大部分人的支持,但实际上伍尔斯特行事光明磊落,这一切统统是敌对势力在背后运作的一起阴谋。
      虽然还没到最糟的地步,但是不明真相的人们已经开始唾弃伍尔斯特,要不是查尔斯的妻子珍妮弗出身名门贵族,伍尔斯特目前恐怕连职务都无法保住,可是如今的情况就好像留职停薪一般,伍尔斯特失去了一切的权利,空有一个头衔罢了。
      即使是一直执着泰坦尼克号沉没真相的利尔斯也分得清楚轻重,他明白这个时候能够借助的力量就只有与皇室近亲贵族奥格威。
      只有在这种时候利尔斯才后悔起之前没有在圈子中露面,和芙依洛的会面每次都因为种种原因错过,仿佛就像是命运安排似的不让两人交集。事到如今突然这么鲁莽的去见对方,说不定只会得到反效果。
      从报社下班之后,利尔斯直接去了查尔斯名下的宅子。伍尔斯特的豪宅如今被敌对势力虎视眈眈,唯有暂时到其他地方避避风头。
      “好了好了,利尔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查尔斯倒了杯威士忌,“也怪我不拉着你一点。”
      利尔斯摇了摇头,接过酒杯,他注视着在透明酒杯中晃动着的威士忌,叹了口气。
      像是要给自己弟弟打气一般,查尔斯拍了拍他的肩。
      “据我所知,奥格威小姐对邮轮很有兴趣。”
      利尔斯顿时来了精神,他放下酒杯盯着查尔斯:“她喜欢邮轮?”
      “那次她亲自登门拜访的时候,提起过奥林匹克号,之后我带她去了你的书房,她还拿出几本关于邮轮的书看了一会儿。”
      这是个出乎意料的情报,利尔斯仿佛看到了一线光明。

      约克多不是个合群的人,他从小就沉默寡言,但在学校的成绩并不差。他在年幼的时候经历过一场车祸,那场车祸虽不严重却使他的左手基本残废,无法活用双手的约克多总是活在自卑之中,渐渐的这种负面情绪令他开始对生活不抱任何期待。
      他装神弄鬼只是为了欣赏人们被吓到的模样,那对于他来说是唯一一件让他感到快乐的事,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到芙依洛的那声怒吼为止。
      这个女孩儿和一般的贵族不同。她举止高贵优雅,言谈风趣幽默,但为人处事却不墨守陈规甚至可以说在一定程度根本脱离常规,这种大胆的作风在约克多的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他不想去深究芙依洛让他四处装神弄鬼散布谣言的目的,他本能的认为这个女孩儿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
      正在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约克多注意到自己沿着特拉法加广场一路走去快到伍尔斯特家的豪宅了。
      他眨了眨清澈的蓝眼睛,很果断的转过身打算按原路返回施特劳斯家。
      黑色的长发和黑色的眼睛,一身黑色的装束。曾经在施特劳斯家出现过的神秘女人此刻就站在离约克多不到二十步距离的地方。
      那个女人就好像和周围的景色,人,植物,所有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一样。简单点来说,就是给人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
      约克多面无表情的吞了口口水,他迅速地躲到墙边观察着那个女人。
      对于这个女人,约克多也了解得不是很多,只知道她在美国十分有名。生意人都把她当成幸运女神看待,她无所不知,但行事作风十分低调神秘,几乎没人知道她到底是哪国人,就连年龄都是个谜。事实上,她真正的名字也无人知晓,约克多听伊西多曾经称呼她为兰蒂亚小姐,这么看起来她应该还是未婚。
      兰蒂亚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她有将近一米七五的个子,双腿十分修长。她只是静静地站在路边,用一种看尽世态炎凉的目光看着路上穿梭而过的行人们。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样子,兰蒂亚突然迈起脚步走了起来,她双眼直视前方,从容不迫地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径直向伍尔斯特家方向的那条路走去。
      约克多突然明白过来,正是她对周围无视一般的目光,以及周围人没有感觉到她存在一样匆匆而过的样子,让他产生了这个女人是否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的错觉。
      他急忙要跟着上前,可是追了几步就跟丢了目标。兰蒂亚的身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彻底地消失在了约克多的视野中。

      位于贝尔法斯特的沃尔夫船厂,两艘巨大的钢铁巨轮并排并地停靠在一起。月光清冷地撒下一层银纱覆盖着这对姊妹,殊不知,这就是她们最后一次相见。
      在利尔斯动身回伦敦之前,他曾经在造船厂将两艘船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甚至还乔装成工人混进了船内。
      起初能够分辨两艘船的除了船尾的名字之外,光凭肉眼只能通过船身的颜色进行辨别。奥林匹克号是浅灰色,泰坦尼克号是黑色。此外,在奥林匹克号首航时,伊斯梅曾提出过的A甲板会被水雾淋到的问题,在泰坦尼克号上也得到了改进——原本和奥林匹克号一样的全廊柱A甲板被加上了舷窗。有关于阴谋论认为在奥林匹克号大修时将两艘船身份互换这件事,利尔斯觉得可能性太低。要在一个月的时间把未完工的泰坦尼克号变装成奥林匹克号在时间上不允许,即使真的可以做到,工人们是否可以做到守口如瓶呢?
      两艘姊妹船在外表上的区别还有船尾的B甲板,泰坦尼克号的B甲板在建造初期和奥林匹克号一模一样,但在后期她缩短了B甲板尾部廊柱部分的长度,这一部分的改变使两艘船内部的咖啡厅截然不同,同时泰坦尼克号的部分B甲板被改造成了头等舱客房的散步甲板。

      明明只是看上去不过是装修得还算正规的屋子,其大小也就和市政厅的办公室差不多,不过聚集在此处的人们各个来头不小。他们无一例外西服革履,年纪大约在五十岁上下,有的两鬓斑白,有的早已谢顶,也有的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他们围在长长的会议桌边谈论着什么,时不时有人会突然激动的起身大声争论着什么。
      “照我说,必须把伍尔斯特革职!”
      “话是这么说,但是没有实际的证据又能怎么做。”
      “伍尔斯特目前已经没有任何实权,或许还能为我们效劳?”
      “那家伙的脾气简直就是头老牛,要是与我们作对就太麻烦了。”
      伍尔斯特从政多年,并未偏向任何一方党羽,他巧妙的采取双方都不得罪的方式得到重用,但他偶尔固执的脾气却给他带来了灾祸。
      这些在国会中有着举足轻重位置的人们依旧在争论着什么,但在这房间的角落却坐着一个根本不可能会出现的人。
      兰蒂亚。
      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蜡像。半晌,她像是有点不耐烦的一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腮。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的样子,兰蒂亚收回托腮的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有几个离兰蒂亚较近的人立刻收了声,渐渐的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兰蒂亚扫视了一周,转身就走。
      “兰蒂亚小姐。”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一样的人叫住了她,这个人早已谢顶,可是两边的头发却留得很长,他戴着单边眼镜,花白的胡子像块手帕一样包住了他半张脸。
      停下脚步转过身的兰蒂亚看着眼角布满了鱼尾纹的中年男人,紧接着又环视了一下周围所有的人,开口道:“我一介女流之辈不便介入政事,还是就此告辞了。”说完也不等那人再说些什么,再次转身快步走了起来。
      眼看着兰蒂亚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离大胡子比较近的一个人凑了过去问道:“她不会坏事吧。”
      “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对付她。”大胡子如此表示。

      再次回到伦敦的利尔斯被告知伍尔斯特已经被革职,与芙依洛的婚约在半个月前被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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