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同人）天纵玄歌》翡翠魂魄

29、东海之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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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往前没走多少，玄霄就遇上了焕所说的那些东西。

　　「停下、停下、停下……………………」

　　「回去、回去、回去……………………」

　　耳边一阵交织的嗡嗡声，慢慢在大脑中不断放大、不断震荡着，反反复复却也只念叨着那些东西。
　　玄霄冷哼一声：这点催眠的小把戏又怎么难得住他？完全罔顾了那些响在大脑里的声音，径直迅速向前，不一会儿，海水中搅起一些莫名的异动，一条，两条，三条……越来越多的人身鱼尾的东西神出鬼没般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静悄悄地把他围在了中间。

　　“呵，走开——！”

　　看着几只鲛人直直挡在了他行路的正前方，明显是要阻拦他的离开，玄霄的羲和之剑也悄然出鞘。向前方厉喝一声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后，那些仿佛无知无识木木停在原地的人鱼让玄霄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愚昧之众比聪明之人更难对付！

　　不到迫不得已玄霄不打算大开杀戒，所幸人鱼们也只是静静地拦在一边并没有更多的反应。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人鱼们，玄霄决定直冲过去，然而却没有想到，还没碰头，从黑暗的海水中陡然伸出来的无数只手就猝然抓住了玄霄的手臂！

　　刷——！！！

　　下一秒，血腥在海水中荡漾开，所有抓住了玄霄的人鱼皆被他闪电般砍去了手臂！

　　“啊……啊啊啊啊啊——！！！”

　　鲛人引以为豪的美丽面孔在瞬间狰狞扭曲了起来，青灰色的鳞片在他们人形的上身渐渐显现。与此同时，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了起来——人鱼的痛觉神经极其敏锐，那叫声极尽高而尖利，直直捣着人的耳膜，若是落在常人耳里，几乎可以在那尖叫声中陷入崩溃！

　　玄霄趁着人鱼这一瞬间的混乱，迅速突围而去。没想到走了没两步，那些鲛人又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在他身边的海水里，尖叫着，尖利的指爪直直抓向他！

　　啧！真是些难缠的东西！

　　因为几乎不会受到攻击，鲛人的攻击招式其实非常的简单。可在这东海之下，毕竟是鲛人们的天地，无论从地理水文还是各个方面，玄霄都丝毫讨不到好处，更重要的是——想要不杀死一个鲛人离开这里，简直是不可能的！

　　鲛人其实是一种多血质性格很暴躁的生物，又是一根筋，从不会像天兵们一样知难而退，同伴的血腥反而让他们更加失去理智的嗜血和疯狂，即使身负重伤依旧前赴后继地扑上来，就跟那些缠人的水草一样，不把它们斩草除根彻底杀死根本摆脱不掉！

　　羲和剑早已织成剑网，将玄霄周身保护得密不透风，那些鲛人完全无法伤害到他，可他也完全无法从这里移动开——一张一张扭曲的人鱼脸挤在他面前，几乎近在咫尺，可以想象，若是想要如此强行过去遇到的阻力将会是多大！

　　如此僵持久了，玄霄心下不由得越来越焦急。他出了牢笼之后就再也没有感受到来自那个少年的消息了，然而正是这种感觉，让他心中的空洞感越来越强烈，仿佛一只断了线的纸鸢，就这样飘飘然脱离他的控制，又仿佛身处黑暗中，完全无法知道周身正在发生着什么，一时间，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与茫然如火焰窜遍了玄霄的身体，失控的躁动与愤怒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你们——滚开——！！！”

　　被围在人鱼中的男人，身上的火焰忽然间暴涨——原本保护他的凌厉剑网在同时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劈开！——千万把赤红的利剑就在瞬间闪电般地穿过了围在旁边的每一只人鱼的心脏！！！

　　“吟吟~~~~~~~~~~~~~~~吟吟吟——！！！”

　　无数只垂死的人鱼发出哀厉的悲泣！刺鼻的血腥，一时间把方圆的海水全部涤荡成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而那在瞬间爆发后依然站在原地的男人，静静摊起的左手上出现一个冰冷的火球。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澜，然而眼眸中却藏不住搅动着的无比的疯狂！！

　　“愚昧之众，东海是你们的领土，却容忍甚至帮助所谓的神看守囚徒！——罢了，还有多少？一起上来吧！！既然一意想要阻拦，今日便以你们的灵魂祭奠我这耻辱的两年——！！！”

　　话音落，玄霄的身体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左手那一个火球随着他的移动迸射出无数条刺眼的光焰，几乎以撒网之势将他目之所及的所有人鱼都网缚其中。
　　左手又轻轻地一提，这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就在瞬间缩紧——网中的所有生灵都在火焰焦灼中被活生生绞杀成了碎肉！！！

　　血液荡漾成一朵一朵艳丽的花，在他周身此起彼伏地绽放，衬得他同样精致妖异的面容更加夺人心魄。
　　这是一场连反抗都不存在的单方面杀戮。若是说在陆地上，同样一场规模的杀戮，血腥还会通过空气以间接的方式传达给持刀者，如今，在这海底，血液直接取代了海水向他扑面而来而来——不管他愿不愿意，四面八方，他所能看见的，都是赤红的海水和鲛人临死一刻扭曲得可怖的面容！
　　冰冷的瞳孔浸多了血腥，慢慢，大约也就已经麻木。他只知道不断向海面游，然后不断以最迅速也是最残忍的手段杀死一切挡路的东西！

　　“扑——……！”

　　仿佛经历了冰火两重天。
　　终于，当他的头挣出海面，小小的水花声，已经搅不动这海面之上无穷无尽的、深邃的沉静了。

　　刚从那充溢整个世界的浓重血腥中解脱出来，看着眼前陡然出现的这一片宁谧景色，玄霄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就那样静静地停在海面，仰望了那夜空一晌。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会前来打搅他了。
　　空气很凉，是一种陌生的凉意。时间，已近黎明，没有月亮，星也已经渐渐隐入透着点薄薄晨光的深蓝色天幕。
　　下面同样墨蓝色的，是无穷无尽的海面，在非常缓慢地翻滚着波浪，流深得几乎已经发不出声息。

　　世界如此平静，纵使其下刚刚就发生了一场如此触目惊心的屠杀。

　　两年未见，这个庞大的世界依旧如此残忍，从未改变。

　　玄霄默默望着这一切，仿佛他才是真正置身局外。

　　也许，一切的一切，今天，只是个开始。
　　这个世界终会让他，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来匍匐着祭奠。

　　如果真的到那时，他便也会用撕裂的泣血的歌喉吟唱，让自己的血流遍每一寸土，让大地都开出那最绚烂、也是最残忍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