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食夢

15、第5章：青青子衿(1)

　　第五章青青子衿

　　秋阳高挂，隐隐出现在灰色的浮云之间，金色的日照浅浅的晒下来，将伺机而动的寒凉冷意恰恰地压了过去，而王都元桑里的景色，也彷佛映衬着这一片萧瑟的秋意，褪去了春夏的热闹繁华，渐渐染上了一丝安静萧索的气息。

　　只是，这一年，王都里并没有表面上看来的平静……这已经是第二年的荒年，齐国农田收成不佳，许多地方已经开始有灾/情悄悄蔓延。

　　对许多老百/姓而言，这将会是场难熬的冬季，但他们相信，若是王都应对得宜，兴许还是能熬得过去的……

　　沉府内，一名女子倚窗而立，面容沉静地望着园内衰败成一片的花圃。

　　她的眼神淡漠，眉宇间带着一抹郁郁之色，彷佛也正为着这潜伏着的危/机而忧心不已……林锦绣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色。

　　「……小浅？」饶是与她已是这样相熟的林锦绣，也不免被她这样的神色唬住，顿了半天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

　　那名女子闻声一惊，连忙转过头来，却在看见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换。忧郁的神色一扫而空，转而漾出一朵明丽动人的笑意，垂着的眼帘也随之抬起，散发出一股闪亮动人的清澈光芒。

　　「锦绣姊/姊！」但是，当她冲着自己一开口，林锦绣却彻底愣住了。

　　「……欸？」林锦绣彻底卡死，暂时失去了反应能力，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面前的人欢快地扑上来，亲/热地拉着她坐下。

　　「锦绣姊/姊，妳怎麽会来？」林锦绣这才在她晶亮的注视下回神：「我怎麽会来……呃，不是，那不是重点！倒是妳丶妳到底……」

　　狐疑地将面前坐着的人抓到眼前来细细打量了一番，林锦绣这回彻底的混乱/了：「……奇怪，明明看起来就是沉浅的样子，怎麽里面的那麽像沉然？还是受什麽刺/激了？啧……？」

　　「锦绣姊/姊，妳在说什麽？我是『小浅』呀！」偏偏眼前这个混乱的来源好像还不死心，开始不停地叨念着许多与「沉然」相关的事情……这景象实在是再怪异不过了……

　　「小浅？妳是小浅？！」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那麽小然哪儿去了？！」

　　「嗯……小然她去……去练字了！」说完还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用/力点头，「嗯！练字！」

　　「……」林锦绣一脸荒唐地看着她。

　　「呃……」而「沉浅」被她看得发毛。

　　良久，她才一脸无语地开口道：「……沉小浅，告诉我妳到底在玩什麽花样，不然回头我让妳姊/姊扒了妳的皮。」

　　「我丶我……」

　　「嗯？」

　　「沉浅」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可怜兮兮地伸出手来拉住了林锦绣的衣角道：「锦绣姊/姊，妳别说出去，我与妳说就是了，可妳要答应我不能同别人讲……」

　　「嗯哼？」林锦绣眉毛都挑了起来，依然叉着手臂斜斜看她。

　　见她如此，虽然没有答应，但有没有不同意，「沉浅」这才小心翼翼地挨到她身边，如同孩子讲秘密时般地附到她耳边，小声说道：「阿姊她出门去了。」

　　「出门去了？」林锦绣抽/了抽眉毛，「出门去了怎麽我方才进来的时候没人同我说？还有，就算她出门了，妳又弄成这样做甚？」

　　「嘘……锦绣姊/姊，妳小声一点啦！别这样嚷嚷的……」沉然赶紧扯住她的衣袖，又悄声道，「因为，阿姊她是，偷偷出门的……」

　　「啊？！」

　　「嘘丶嘘！」

　　「……」林锦绣顿了顿，深呼吸了一把。「……所以丶所以妳是说，因为沉浅偷跑出去了，妳才在这里……顶替她？」

　　「嗯！」沉然很开心的点头。

　　「……」林锦绣撑着额头，一脸荒唐地看着她。「妳……妳阿姊她难不成是疯了麽？为什麽要偷跑出去？弄得这样，她是在干什麽？……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麽？还是，是她强/迫的妳？」
　　见林锦绣有歇斯底里的徵兆，沉然连忙靠过去安抚道：「不是！不是阿姊强/迫我的，是小然自愿的……因为丶因为小然想要帮阿姊的忙……！」

　　「帮她的忙……？沉浅需要谁帮她什麽过？」林锦绣眼神诡异了起来。

　　「当然有的……」沉然有些为难地低下了头，手指开始绞衣角。「……姊/姊，妳都快和表哥成亲了，怎麽就没有想过，阿姊她到现在连一个求亲的人都没有呢……」

　　林锦绣愣住了，然後……很没形象地「噗嗤」一声乐了……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沉然这种棉花糖性子的人出现这种近乎怨怼的神色。

　　「等等，妳是说……妳姊/姊有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