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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顺治六年,己丑三月,辅政和硕德豫亲王多铎因天花薨,摄政王多尔衮师次居庸,还京临丧。

      多尔衮还未到京,前去慈宁宫请安的顺治帝福临,因在孝庄太后面前提及德豫亲王时未呈悲色,言语“不敬”,被孝庄太后当场训诫。福临心中愤愤,回宫路上又逢春雨,不肯及时躲避,自己呈着性子徒步回了乾清宫,结果一到宫中便病倒了,高烧不退,整整烧了一夜,再醒来,内里就已经换了人了。

      由于眼见外族入侵华夏,朱由检悲愤之中龙气不受控制,竟无意间冲出一条时空裂缝,穿越时空,把自己丢回了顺治六年!又因着顺治帝大病将起,魂魄微弱,己之灵魂龙气与彼之肉身龙气相吸,硬生生的挤进来,经过近三百年漂泊历练的强大灵魂轻而易举的就灭了顺治帝的魂魄,稳扎稳打的抢了金福临的肉身!

      朱由检在清宫飘荡二百多年,初时又曾和顺治帝寸步不离,这紫禁城上上下下的变迁哪有他不熟悉的,何况是这前期呆得最多的乾清宫!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帐子,指尖下缎面被子冰凉却又真实的触感,灵魂激荡过甚,依旧有点头晕的崇祯由自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得了肉身!?

      一转头瞧着小太监这金钱鼠尾的小辫子,却又不知道是清朝初期哪个满清皇帝!不是顺治,便是康熙幼年,瞧这幅身子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跑不了是这父子俩中的一位了!

      想不到我竟然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啊……崇祯心神激荡大痛之下,近三百年间做着游魂,又任性任情惯了,眼角便止不住的落下泪来。

      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吓了一跳:这位主儿性子最是骄傲刚强,从不肯低头服软,今儿怎么就哭了,也不敢身劝,只低声说道:“万岁爷可是身上难受?太医就来……”意思是您别哭了,等会来人就看见了。

      崇祯也不管他啰嗦,只觉得身上虚得厉害,脑子里忽忽悠悠的难受,兀自闭着眼睛养神:看得事多了,他也知道,想要当个好皇帝,必须有个好身体,无论自己有多少抱负,如今这个状态确实是在生病,另外自己刚得了这个身体,大概也还有点儿不适应。还是养好身子再说吧!免得再次跟上辈子似的,二十多岁就活像个小老头儿!

      别的小朱子此刻也不敢往深,一怕自己迷迷糊糊的是在做梦,而是担心此时身体虚弱伤了神,只在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回投身到鞑子皇帝身上,也没经地府,没过奈何桥,更没喝孟婆汤,那自己再次百年后,还算是朱家子孙吧?是真不想再次咽气之后,要去给努尔哈赤皇太极他们磕头叫祖宗啊,这回两眼一闭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爷爷来接自己……虽然万历有点儿不着调,但小朱子此刻竟然万分思念起这老不修来。

      皇帝寝宫外,好几位御医守了整整一晚,因为德豫亲王多铎刚刚死于天花,京中无不人心惶惶。皇上此时发烧,高热不退,太医院众人真是吓得够呛,生怕一个不好,万岁爷也起了痘,那真是自己有多少脑袋也不够掉的。

      虽然昨晚诊治,万岁爷不过是感冒发烧之像,一众御医们却也不敢掉以轻心,谁知道最后会不会转为天花之兆!?因此轮值御医在殿外整整守了一夜。如今听内侍来报皇上醒了,来忙进来请脉。皇上脑门儿无人敢摸,只能诊脉时略微碰触一下,一搭脉腕,今日负责诊脉的院判大人才略略松了口气,不为人注意的轻舒一口长气——摸着体表温度,皇上体温已经降下来了,必不是天花之症。继续把把脉,心里彻底踏实下来:脉象上看,确是小小风寒,只要再将养几天,也就痊愈了。

      院判诊完脉,又刷刷刷开了房子来,底下刚要接过去按方抓药去,帐子传出孩童沙哑严肃的声音:“方子拿来我看!”年岁虽幼,自有一派帝王威仪,叫人不敢违逆。

      皇上不过是想看看药方,御医无可无不可,转身应了,俯身低头就把方子递给了一直守在床边的小太监,小太监一脸为难,给是不给啊,皇上看这个也没用啊,他又看不懂。

      帐子里崇祯等得急了,怒道:“做死的奴才!等什么呢!”

      小太监一激灵,不管岁数小不小,发起怒来,自己还是能被活活打死的,慈宁宫离得远,太后也未必会为了自己一个小太监出头再惹皇上不高兴,心里打了个寒战,连忙把药方递了进去。

      崇祯接过药方,撑着虚弱的身体歪坐起身子,借着帐子缝隙间的光线细瞧,清代后宫脉案管理规格大多尊明例,要归档,药方题头清清楚楚的写着今天的日子,崇祯只看了开头:“顺治六年……”便撑不住眼前一花,软了下去,把药方伸出去,有气无力的说了句:“抓药吧。”就再无声息。

      小太监一脑袋冷汗,不知道这位主儿又闹什么,小心翼翼的接过方子吩咐人抓药熬药去,自己则轻手轻脚的把主子的胳膊收好,放回被子,掩上帐子。守着帐子里呼吸均匀了,叫来宫女守着,又溜出门来,自去慈宁宫给太后报信!

      帐子里,崇祯脑子迷迷糊糊,那楷书的“顺治六年”四个字不断在他眼前飘啊飘得,朦胧之间,就回忆起了顺治年间的种种“往事”,因为顺治是接了他皇位和龙气的第一位帝王,崇祯对顺治最花心思,此后经年也总是对王承恩念叨顺治此人,言必称如果我是顺治怎么怎么样,故此百多年过去了,朱由检同学竟是对顺治年间紫禁城里的种种,都清晰的印刻在心,无一遗忘。

      如今真成了顺治,崇祯心里百般滋味,当年死后心中种种抱负,如今能一一实现么?顺治八年以前,福临这小破孩儿并未亲政,身边更无一人支持,连个心腹之人也没有,被摄政王和太后两方面管得死死的,自己又能否做得比他更好?

      想到此处,朱由检猛地一个激灵,心腹之人!大伴!此时我在此处,大伴却到哪里去了?

      崇祯身子发虚,心急之下手脚无力,正焦躁间,帐子左右分开,宫女扶起小皇帝,动作轻柔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想要拿着汤勺一口口喂,崇祯哪耐烦这么腻歪,一口口喝苦也苦死了,是享福呢还是遭罪呢,挥退宫女,攒起力气端过药来,哆嗦着手,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不算太苦,太医在药里加了甘草,可正是这股子怪了吧唧的甜味儿,弄得崇祯几欲作呕!

      难喝也得喝,原本顺治就是个短命的,二十多岁就死了,崇祯这回可不打算早死!好歹忍住了那股要吐的欲望,热药下肚,身虚体软的被蒙在被子里,好好地出了一身汗。

      迷迷糊糊的,连睡带醒的,不知过了多久,宫女又来服侍起身,净面漱口,穿好上衣,扶到对面炕上,又抬来小炕桌,端上早饭,甜软的嗓音轻声道:“请万岁爷用早膳。”这头服侍皇上吃饭,那头又来了一波人,手脚麻利的把潮湿的被窝换掉,新铺了干净松软的杯子来。朱由检见怪不怪,只顾着对着一桌子吃食使劲儿。

      帐子外的清新空气一扑,崇祯多少振作了一点儿,努力坐直了,也不用宫女动手服侍,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几百年间未曾真正进食,每日里只不过是吸食一些果蔬精华解馋,崇祯早就盼望着吃这么一顿实惠的了。虽然此刻生着病,舌苔粘腻,口中发苦,病中膳食也不过清粥小菜,小皇帝依旧吃得津津有味儿,哪管什么清后宫中布菜、三口之类的规矩了呢!

      因为皇上昨早请安回来就开始发烧,除了早饭动了两下筷子,真可以说已经一天水米未打牙了,宫女们虽然吃惊于皇上今天吃饭如此痛快,既没挑三拣四,也没眉头大皱,却反倒吃得甚是香甜,却也在心里自己找到了原因——肯定是给饿的!

      吃过饭,身上多少恢复了些力气,崇祯只觉得身上粘腻,便要沐浴,众宫女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您还病着那呀我的活祖宗!正为难间,去给孝庄报信的小太监回来了,众人连忙把他往寝宫里拽,要他去劝皇上——病着呢,洗澡再着凉了可怎么好啊!这三月里的天还凉着呢!

      小顺子刚在慈宁宫门口口灿莲花了一番,又得了孝庄夸赞,浑身上下都是精气神儿,自觉得自己出马,一个顶俩,皇上年纪小,早晨还哭鼻子呢,小孩子家家的,不是比太后还要好哄,应了宫女的请求,掀了屋门帘子就进来了!

      一进门,却见小皇帝早已下了床,此刻衣着整齐,正坐在桌前,身子挺得比直,手里摩挲着茶杯沿儿,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见脚步声,也不过撩起眼皮,细长的眼镜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但只这一眼,虽还未开口,刚才还得意洋洋、誓要把皇帝拿下的小顺子就好似被一盆雪水兜头抛下,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那股子气势仿佛被扎破的气球一样,嗖一下,就飞走了!说也奇怪,这还没开口,心便虚了!

      几步之间,见皇上自顾自的摩挲杯沿儿寻思事儿,也不理自己,小顺子腿一软,一下就给跪了:“奴才给皇上请安……”

      当年还是鬼魂的时候,崇祯处处拿自己和顺治比较,王承恩后来也凑热闹,处处拿自己和满清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相比,有时王承恩还离开崇祯,自己去太监堆儿里探听八卦,回来拿些有趣儿的讲给崇祯逗乐解闷儿。

      故此一来二去的,崇祯紧盯满清皇帝大臣之余,对原本视而不见的满清帝王身边这些内侍也熟悉了起来。再加上后来包衣势大,内侍内接妃子,外连皇子大臣,又对帝王心思揣摩十分到位,满清后宫实在和个筛子没什么两样,崇祯也渐渐对这些人重视起来。

      方才崇祯把宫女们打发出去烧热水准备浴室,自己安安静静在这里坐着,寻思王承恩这个混球哪里去了,没成想竟然有如此胆大的满清奴才未经通报便自己进了来,也太不把顺治这个小皇帝放在严重了——屋里的人都被他打发出去干活儿去了,门口守门的他可没动吧!?

      崇祯冷眉冷眼的扫了一眼此人,又开始寻思这位是顺治身边的哪一个受宠信赖的,可坐着回忆了半天,也没记起来顺治少年时期身边有这么一位容貌普通气质猥亵的……

      小皇帝在这寻思开了不要紧,小顺子在那还以头抢地跪着呢,跪了半天,三月里地气未曾回暖,凉气嗖嗖直往膝盖钻,人就开始哆嗦上了。

      崇祯瞧见了,问道:“哆嗦什么!嗯?”

      这一句话,说的那叫一个鬼气森森,小顺子当场都要尿裤子了,直接就摊那了——幸亏是跪着!

      崇祯扬扬眉,这是心虚啊,哪来这么一个废材,猛不丁低低断喝一声:“说!”

      一声断喝,冷冰冰寒森森,既没声色俱厉,也不高声朗气,却把原本也没干什么坏事儿的小顺子惊得痛痛快快一五一十的全招了:却原来昨天顺治冒雨回宫发了烧,太医也不敢断言是不是天花,两宫太后——其实就是孝庄,一听就急了,直接下令封了乾清宫宫门。本来孝庄还要把顺治身边全部的奴才通通处死,又怕这帮子人里有得了天花的拉出来传染,而且现在死人也犯忌讳,就全部压在乾清宫弘德殿里,等着皇上好了,再论罪处置!如果皇上好不了,那也就不用论罪了……

      这小顺子,原本是苏麻拉姑身边跑腿儿的小太监,因为年岁还小,得不了大用。皇上身边此刻不能离了人,但孝庄也舍不得折了其他身边得用的,就把这个倒霉孩子还有其他的宫女给派来了!

      小顺子没啥背景,更没别的本事,就是会溜须,懂实务,今早见皇上得的确实是风寒,也快要大好了,就连忙屁颠屁颠的去给孝庄报信去了——如今皇上还未亲政,宫外皇父摄政王说了算,这宫里么,嘿嘿……

      可小顺子如今哪进得了慈宁宫,别说孝庄,就连苏麻的影子都没见一个,不过站在慈宁宫门外,对着一个不入流的小宫女传了话而已。孝庄虽得报顺治未得天花,因怕过了病气,到了也没见小顺子,不过叫身边三等宫女去门口表扬嘱咐了他几句罢了。

      虽然坦白,但很是清楚宫中讨生活规则的小顺子说得十分隐晦,崇祯如今鬼滑鬼滑的,那有个不明白,又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因为朕偶感风寒,竟累动太后派了身边得力的人来,实在是不孝。如今朕好了,年纪日大,再不能如此不孝,叫太后操心。你先回吧,且和两宫太后禀报一声,就说,朕身边那些不成器的奴才,朕自己收拾了,此等小事,以后就不劳太后费心了。等我明后个儿大好了,再去给她们老人家请安……”话音渐渐低沉,以至于消失不见。

      小顺子听得冷汗都下来了,回去?回哪?中宫太后不管事儿,孝庄太后的意思,明摆着就是叫自己以后贴身服侍皇上,再做个慈宁宫的耳报神,就这么回去?小顺子真想对着皇上哈哈一笑,拍拍顺治肩膀说句万岁爷您别闹了!可他现在只能虚脱似的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崇祯见小顺子装死,心里暗乐,嘴上却说:“嗯?怎么?连这点子话都记不住?平时苏麻姑姑是怎么调•教你们这群狗东西的!就这样还想……哼!”

      听见顺治冷哼,小顺子浑身又是一激灵,连忙叩头谢恩,起来就要走,崇祯又唤住他,吩咐他先把自己原来那批人都给叫来,然后再走!

      小顺子哪敢不从,跪直了磕了一个头给顺治跪安,叽里咕噜麻爪鸡一般飞快的爬起来,扭头便跑去办事,快得兔子都撵不上。

      正好这时宫女来报热水准备好了,问小顺子公公皇上到底洗不洗澡。小顺子差点没忍住一个巴掌呼过去,恨恨的瞪了宫女一眼出气,急急忙忙去偏殿放人传话去了!

      这头崇祯舒舒服服洗了几百年来第一个热水澡,即使身上没有多少汗泥,也使劲儿把这副小身板儿好好搓了几遍,直搓到红彤彤好似大虾,再搓肯定破皮的阶段才肯罢手,劳动着身小力薄的小宫女们跑前跑后加了好几次热水。

      等出了浴室,来到寝宫,外面正殿上已经呼呼啦啦跪了一地,都是之前被关起来的乾清宫奴才们。崇祯此刻心明眼亮,一眼便找出来好几个当年他和王承恩发现的、孝庄还有多尔衮安插在乾清宫的钉子。

      这些人崇祯也没打算处理,刚才撵了小顺子,追究起来,不过是儿子因为昨天被母亲训斥了,闹点小脾气罢了。可要是在此形势未明的时候,把这些钉子全都拔了撵出去,那可是真的给自己招祸呢!

      端起茶杯咂了一口白开水——还病着呢,且不能喝茶,崇祯模糊想起顺治身边一直得用的太监,是个叫吴良辅,这人前期对顺治还算有用,忠不忠心的,那且另说,因此低头在地上找了一圈儿也没看着,就问了一嗓子:“吴良辅呢!?”

      等了半天没动静,崇祯眼尖,只见后侧方角落里一个捅另一个,被捅的吭哧了一声回到:“……吴良辅在此!”

      呦吼,这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动静儿,崇祯一下子就踏实了,心里大乐,挥挥手:“其他人都下去收拾收拾,吴良辅留下,朕有话!”

      众人安静无声的退下去了,吴良辅还撅着屁股在那跪着呢,头不抬眼不睁的。

      崇祯说声进屋,溜溜达达自己先进去了,桌子上有宫女新沏好的茶,小皇帝如今心下大定,优哉游哉的端起茶杯美滋滋的闻着味儿,不叫喝,闻闻还是行的吧!?二百多年未尝茶味儿,如今就算是次等茶叶末子,小朱子也稀罕的够呛!更何况摆到顺治桌子上的,也不可能是破茶叶末。

      那头吴良辅磨蹭半天,实在躲不得,也只好硬着头皮爬起来,掀帘子进了屋,也不跪,就在门边站着。

      崇祯想要吓唬他,便说:“见朕为何不跪!?”

      吴良辅在那头用嗓子乌了了两句,崇祯只听请三个字:“……膝盖疼。”真是忍不住爆笑!这个活宝,不想叫顺治万岁不说,现在连跪都不想跪了!

      本来还想再吓唬吓唬或是逗逗他,可崇祯却忍不住心酸起来,弄到最后,又是只有大伴陪着他罢了,而且这老东西果真这辈子还是个残缺人,唉,都怪鞑子没把大伴的宝贝一起埋了!两世为人的主仆二人各怀心事,俩人一时竟齐齐寂静无话起来。

      屋子里的西洋钟滴答做响,越显着安静,那头落在吴良辅身子里的王承恩,还不知道自家那个不着调的主子已经就在眼前,心里兀自翻滚着各种思绪:想要暴起掐死眼前这个鞑子皇帝,给自己家小猪出口气,却想起崇祯和他说过的话,朝纲混乱不过百姓受苦;想要去寻崇祯——因为崇祯演得太像顺治王承恩还没寻思到这位身上呢——却又不知道从何寻起,他还记得自己被丢到这里之前,崇祯已经是被气昏过去了的;想要离开皇宫不做满清的奴才,身为太监却又出宫无门,莫不如就死了吧,再死一回,也许就能去阴曹地府了……

      王承恩这里表情变换,却忘了自己已经不是魂魄,自己啥样别人都看得见了,结果这位脸上一会儿对着眼前的顺治杀气腾腾,一会儿又悲伤莫名,一会儿又一脸死气眼泪吧嗒,全叫崇祯看了个清楚。

      瞧着王承恩如此,将其心思看了个透彻的崇祯心里更酸,只轻轻低声唤了一句:“大伴……”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这厢王承恩闻听此言,真是如遭雷击,抬起头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顺治,几乎疑心自己幻听,却见个子不高的满清小皇帝站起身扑将过来,双手环起,又把头闷在自己怀里,又唤了一声:“大伴!”便开始无声无息的大哭起来!

      这边确切是自己主子无疑了,王承恩此刻真是悲喜交加,语无伦次:哎呦我的陛下唉,您可叫人担心死了……哎呦我怎么还是个太监……哎呦肯定是他们没把我埋好哇这群兔崽子们……呜呜呜呜呜嗷……

      君臣二人抱头痛哭,又怕被屋外的人发觉,忍着只落泪压抑着哭声,不一会儿就上气不接下气起来。

      到底王承恩顾着崇祯的身体,把崇祯扶起在椅子上坐好,又拿毛巾给他擦泪,引着崇祯说话:“万岁爷是怎么认出老奴的,老奴都未曾说几句话!”

      说起这个崇祯扑哧一乐。当年,崇祯心坏,半夜拉着王承恩去满清后•宫偷看妃子洗澡、宫女偷情,甚至是皇帝敦伦,要饱饱眼福又要给人家满清皇帝带带无形的绿帽。王承恩觉得实在有失体统,不爱去,也不爱叫崇祯去,便是刚才这副吭吭哧哧不爱答话的样子,做人做鬼都一模一样,因此叫崇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两眼红肿的王承恩听崇祯提起这个,也想起往事,也跟着乐,君臣二人这才有了笑模样。

      说笑哭闹已毕,主仆汇合,再有底气不过,朱由检再不担心这“吴良辅”的忠心问题了,崇祯直叫王承恩先去休息——如今无论他们主仆二人有多少抱负要做,都先得把身子养好再说!

  •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终于有人给豆子留言呢,耐你们...啾啾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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