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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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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越来越近,我已经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慢慢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从鸢还是不断靠近,身体几乎贴上,“从……从鸢。”我正要抬手推开他,他忽然就停住了,彼此看着彼此,定格了一会儿,从鸢又猛得将脸贴近,鼻尖几乎相触,我惊得猛吸一口气,手往后撑在栏杆上,紧紧抓住。平时看上去清淡的面容,为何会时常变得如此妖媚,他想干什么?
“从鸢,你离开一点,这样太近太难受了。”
眼神微闪,随即用手撑住我的后脑勺,往前一按,四唇相触,轻轻碰了碰,再碰一碰,从鸢的舌又顺着我的唇绕了一圈,缓缓深入,长驱直入。脑中瞬间空白,只能任由他在我口中翻搅。这个吻虽然不激烈,却足以让我无法呼吸。忽然,剑光八方,秦淮河上的旖旎被剑锋划破,我和从鸢瞬间被刀光剑影包围,刀剑没有一丝犹豫地往从鸢地身上刺去,白色的光影里泛着紫黑,一看就是喂了毒。从鸢揽着我的腰,提气轻纵,四周的灯火变成了焰火一样的光景,散开,飘落。从鸢丝毫不惊慌,就像早有预料,在刀剑刺到之前已经带着我跃至半空,我低头看向画舫,不大的船头站了五六个黑衣人,从鸢落到舱顶,说:“你乖乖呆这,我去把他们解决掉。”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声小心,他就纵身而下。
画舫依旧在河上缓缓前行,青衣从鸢立在六个黑衣人当中,一切就静止在那里,平静之下,杀气直逼人心魄。
忽然其中一个黑衣人把一直指向从鸢的剑尖指向我,另两个迅速扑向我,腥臭的风扑面而至,几欲作呕。与此同时另三个也同从鸢恶斗起来,招招要害,敌我共亡的打法。我完全没有武功,根本无法躲闪他们的突然一击,而从鸢正在全神应对他们,肯定赶不来救我,正欲闭目待死,突然惨叫两声,那两个扑向我的黑衣人跌落在甲板上,抽动了一下很快就没动静了,应该是从鸢出得手。青影在夜色中翻飞,仿佛仙人一般的轻盈,很快就看出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从鸢地对手,从鸢好像在炫耀自己的武功,轻功被他使得出神入化,美轮美奂,轻舞的身影就像夜半盛开的幽幽昙花。即使是空手对白刃,还是很快就把他们一一点了穴道。
从鸢缓缓走到那个领头人面前,冷声道:“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黑衣人面无表情,脸上的肌肉仿佛僵了一般。从鸢伸手在那人鼻下一探,随即跃上舱顶,四处张望了一下。
“那些人都死了。”
“你杀了他们?”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那他们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死了。”
“我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他们是被暗器杀死的。有人潜伏在暗处,那人的武功很高,我没有察觉出。”从鸢若有所思得说。
“什么人要来杀我?我和什么人都没有仇怨。”
“这一路都要小心,可能还会遇到很多今天这样的事情。”
“从鸢,你一直知道有人跟踪我们?”
从鸢看了我一眼,邪气地笑笑,“当然,跟了很久,一直想找机会把他们引出来。”
“所以你就故意……让他们以为你一时疏忽,再忽然偷袭。”刚刚还满满的心,现在忽然空了许多。
“一半是这样吧。”
我狠狠瞪他一眼,最讨厌这样的人,故作神秘!“还不下去干什么,在上面喝西北风啊!”
从鸢也不再说什么,把我从舱顶上弄下去,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们便上岸了,一人一匹马,疾驰了许久,马儿累得气喘吁吁,我也累得粗气直呼。从鸢看看我和马,终于把速度放慢下来。我们缓步走进一个小镇,这里没有金陵的繁华,却多了一份安逸。我和从鸢骑在马上,从不宽的市集里走过,引来了纷纷回首,每个人的神色都透着一股厌恶。我莫名其妙,转头询问从鸢,从鸢没说话,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条软鞭,软鞭就像一条灵蛇蹿向路边的一个行人,缠住那人的手臂,那人怒瞪着从鸢,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恶霸,只懂得欺压百姓。前两天糟蹋得还不够吗?”软鞭一扬,那人便摔了出去,身体在地上滑行了许久撞在一根木柱上这才停下来,可是也是趴在地上半天无法动弹。从鸢翻身下马,走向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围观的人纷纷躲闪。从鸢停在那人的头边,彻底得俯视躺在地上残喘的人,寒声说:“这是给你的教训,以后就没那么简单了。”我赶紧跑到他身边,生怕他一时气急杀了无辜的人。那人在地上半天做不了声,不知是吓的还是伤的。我赶紧把从鸢拉上马,说:“我们先找个地方歇脚,然后打听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客栈里,我和从鸢坐在角落里,有一口没一口得喝着茶,周围的客人都在切窃窃私语,偶尔偷窥我们一眼,想看又害怕的样子。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从鸢的脸色也越来越不耐烦,正巧一个小二给我们送菜来,从鸢一把抓住那小二的胳膊,小二吓得一哆嗦,双腿一抖跪在地上,连声大喊:“大侠,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来没听说有那样的人。”
“你给我说清楚,你没见过什么样的人。”从鸢怒气冲天,喝问到。
“我……我没见过一个胸口上有……有蓝色蝴蝶纹的人。”
哐啷,我手中的茶杯掉在了桌子上,泼了满桌子的水。小二吓得赶忙把头磕得怦怦响,还一边嚎哭:“大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绕了我吧。求求您了。”
“没你什么事了,下去。”
小二没命地逃开。我默默地低着头玩弄翻倒在桌上的茶杯,“从鸢,你说那些人是在找我吗?”
“是的。”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会,要我有什么用?”我惊恐起来,这些在找我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善类,而且从鸢似乎一直知道一些事情。
“最几年江湖纷争四起,大家都想趁此机会挤上武林霸主的地位。”从鸢缓缓得说,声音沉静得让我心慌。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武林里一直有这样一个传说:
破冰蓝蝶振翅,千色玉梅初绽,情归处,与天争,蝶飞梅落。
千百年来,人们只知道得到千色玉梅和蓝色蝴蝶可以获得与天相争的力量,一直都有人在寻找蓝色蝴蝶和千色玉梅。可最近江湖上传出蓝蝶已现江湖,不是什么真正的蝴蝶,而是一个胸口上有一个蓝色蝴蝶纹的人。至于千色玉梅还无人知晓其中的奥义。”
“那,从鸢,你是不是因为知道我胸口的蝴蝶才来接近我的?”我不敢看从鸢,手指还在拨弄那个躺倒在桌上打转的茶杯。
许久没有声音,心凉得彻底,牙齿咯咯得打着颤,只有我自己听得见。
“你浑蛋!”一拳打在从鸢脸上,毫不余力,心里还是气不过,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往地下砸去,一脚踢翻板凳,甩头就走。手臂一紧,心知是谁,奋力想甩开,可是没用。我干脆站在那里,等着从鸢说话。
“你不能单独行动,现在很多人想得到你。”说得丝毫没有内疚感。
我慢慢转过身,眼睛盯着抓住我手臂的手。昨天它还揽过我的腰,那时我多么满足,仿佛抓住了全世界。可是现在,整条手臂都在发麻,就像在被千万只虫蚁在啃噬,我颤抖地举起手臂,闭上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放开。”此刻,我很冷静,我很清楚我说的话我做的事。终于,手臂上的手慢慢松开,我睁开眼,没再多看一眼,离开了那家客栈,离开了那个小镇,离开了那个人。
马儿被我抽得没命似地奔跑,是啊,它这么没命地奔跑就是为了主人能少抽打它几鞭,我呢?没有人逼我跟着从鸢,是我自己说要和他一起闯荡江湖的,是我自己硬贴上去的,我为了什么呢?马儿驰出了城镇,没有方向地奔跑。天边斜阳归去,当路柳丝萦醉客,隔花啼鸟唤行人。可在我看来,如同马蹄践起的尘土,飞逝在身侧。漫无止境的奔跑,马儿终于也在一个荒僻的地方丢下了我,我抚摸着它还没有冷却的身体,笑了:谢谢你马儿,是你帮我逃开的,剩下的路只能我自己用双腿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