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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是一段孽缘(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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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乔羽两个字在手机屏幕上闪烁跳跃起来时,我正埋头于高三学生必须面对的卷子堆中,一堆堆的语法卷和一些老师要求要背的高考单词把我的脑汁都快绞干了。
铃声响了很久我才抬起被自己揉得乱糟糟的脑袋,一脸苦闷地拿过手机放在耳边接听。
“你在干嘛?”电话那头传来乔羽清楚又熟悉的声音。
我耸拉着脸,“你说我能在干嘛?除了在做一堆简直能铺满小区马路的试卷还能干嘛?”
乔羽也许想象出了我戴着眼镜坐在书桌前郁闷地抓狂的表情忍俊不禁,噗嗤笑了出来。“你要考上大学这些考卷到时候别说铺马路了,你就算拿它们做游泳池都没人管你。”
“哈,哈,哈。”干笑三声,“那敢问到时候是你的专属泳池?”
“你要不介意我还可以直接在你面前裸奔。”
“噢,”我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声,“首先你先让我把它们先折腾完再说,这什么虚拟语气的弄得我脑细胞都快死光了。”没等乔羽回话,我又加了一句,“等我考上一本让我在你面前裸奔都没问题。”
“别贫了,阿姨是不是加班?又忘记吃晚饭了吧,出去吃饭不,我请客。”
墙上的挂钟正好指向八点,我嚎了一声,“要死,今天又得做到十二点了。”不满地晃了晃手机,“还晚饭呢,明天早饭你请吧,今晚没时间去吃饭了。”
等了一会还没有回声,抓过手机一看,哼了一声,这个乔羽竟然挂我电话。
算了,不管他了,我的虚拟语气练习卷还没完成呢。
随手将手机扔到身后的床上,淡淡的月光透过窗照映在杂乱的被单上。才刚刚握住笔,咚咚咚,门响了。
我翻了一个白眼,继续思考题目,不理它。
大厅传来钥匙的叮咚声,咯吱的开门声。
难道妈妈今天提前回来了?
我想着,也不起身,直到一股诱人的香味穿过门缝传了进来,摸摸瘪瘪的肚子,认命似的推门出去。
乔羽坐在餐桌上,客气地笑道,“坐,坐。”
我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推开椅子坐下,面前的是一大碗牛肉拉面。乔羽扯起好看的嘴角嘿嘿笑了两声,“钥匙是前两天阿姨给我的啊,我可没有非法入侵。”
“那啥,”我看着面前足以算得上一盆的牛肉面,“乔羽,你是拿来给我洗脸的吗?”
“真聪明,”乔羽装作正经地板起脸,“再怎么着这碗面也比你的脸干净。”
……真想把这碗“比我的脸还干净”的面扣在你这副欠揍的表情上。
我在肚子里诽谤着,一边瞪着他一边拿起筷子。
“许勤勤。”他突然叫了我一声,我咬着面条怨念地抬起头看他,他看似好心地提醒我一句,“吃东西的时候就别在心里骂人,你一在心里骂人牙齿就磨得咯咯响,特渗人。”
“呵呵,”我弯起嘴冲他笑了笑,“不劳费心。”
看到这里你是不是会问我这个叫做乔羽的人是谁?
好吧,那就来一个简单的介绍。
乔羽,男性,22岁,本市师范大学大三生,也是我的隔壁邻居。
就这些?肯定远远不够啊,说的好听点那就是我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说的难听点就是我前世造的孽。
乔羽这个家伙凭着他乖巧的相貌讨得了附近的所有女性的欢心,包括楼底下那个还在嗷嗷待哺的女婴,还包括那个见了美男忘了爱女的……嗯,我妈。
放下吃到一半的面,我头也不回地回房间。
“诶,许勤勤。”
我收回刚踏进房间的一只脚,“又怎么了?”
乔羽指了指阳台,“我特意给你带回来了个礼物,放阳台上了,你看了以后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我看了看他的表情,疑惑地走向阳台。只见一只电视机般的大纸盒放在阳台的角落。
我正思索着里面是不是炸弹之类的危险物品,一只淡色花纹的生物就跳了出来,沐浴着满身的日光灯光优雅地晃了晃小尾巴,小心地打量着我,歪着脑袋奶声奶气地“喵”了一声。
我扭头看向坐在餐桌上撑着脑袋的乔羽,“你怎么把你家亲戚带我家来了。”
乔羽促狭地眯眯眼,“错,是我让你和你失散多年的‘姐妹’团圆了。”说完就特意做出潇洒的背影推门离开。
十点多我妈终于回来了,仿佛早就知道乔羽那个家伙送了只猫过来,她笑眯眯地看着在地毯上为非作歹的小猫崽说,“小羽帮它取名字了没啊。”
“我取的。”我打开门睁着松懈的眼睛回答。
“叫什么呀?”
我奸诈地笑着回答,“乔习习。”
“……”
有一个词语叫做“天涯海角”。最初接触这个词语是在幼儿园,老师为了向小朋友描述出这个词语,绞尽脑汁。
这个时候小学刚刚放学,乔羽就过来了,文质彬彬地跟老师说,“老师,阿姨叫我来接勤勤回家。”
老师看了看我,就问他,“乔羽,你们是不是关系很好一直在一起啊?”
他向我这里望过来,撒了个小谎,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很好,”老师推了推眼镜,仿佛有一道叫做“阴险”的精光在她眼里闪过,转头说道,“小朋友们记住了,‘乔羽和许勤勤关系很好,一直在一起,无论天涯海角。’”
所以自那以后,小伙伴最爱嬉笑着,说着,“傻大猫和崔迪关系很好,一直在一起,无论天涯海角。”
“汽车和车轮关系很好,一直在一起,无论天涯海角。”
“香菇和蘑菇关系很好,一直在一起,无论天涯海角。”
“……”
这就是传说中的举一反三啊有没有!老师你应该欣慰了吧!你可以安息了吧!……
谁跟你关系好,我宁愿和你隔着天涯和海角!
“许勤勤,你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
“没有啊。”我抬头咧开明晃晃的一嘴白牙,“你继续呀,这个数学题我搞不懂。”
乔羽有点无奈地看了看我,“可是这是我解释给你听的第三遍了。”
“这样啊,”我一脸的无所谓,随手扯过正在睡觉的习习,把左手塞在它温暖的肚子里摸了摸。
好暖和。我满足地笑了笑。
习习忽地睁开眼给了我凛冽的一爪,慢悠悠地从我腿上跳下去,随便找了个舒服的角落窝了起来。
乔羽嗤了一声,“活该被挠。”
我还想还嘴,手机就响了,尴尬按下接听键就听见安宁熟悉的声音,“勤勤,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安宁在那边很吵,我不自觉放大声音,“啊?什么?”
“你读书读傻了吧!漫展啊!这次那个谁谁谁要COS谁谁!肯定美呆了啊!”安宁一口的向往。
“原来这样啊。”我拖了拖音,发尾在手指上盘旋成一个一个圈,没兴趣的语气。“安宁,你还记得礼拜一要数学测验吗?”
安宁有点生气,“测验到时候再说!你现在,立刻到学校门口和我们汇合,要不然绝交!听见没有!”
虽然知道她口中的绝交最多是摆摆噱头,我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向学校赶去。
安宁远远的就看到了我,向我挥手。
十月的天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枯叶腐朽的味道,香樟树在马路边排成一排平淡的美丽风景。
“这不是乔羽哥~嘛!也来了呀。”安宁特意讨好的语气俏皮地和在我身旁的乔羽打招呼,还一边扯了扯我的衣角,低声说,“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乔羽哥也来,我好仔细打扮一下。”
我小声回应一句,“我怎么知道他会跟过来,再说了,妆美遮不了人丑。”
她瞪了我一眼,又摆上笑脸,“乔羽哥~好久不见呀。”
乔羽眯着眼仔细地打量了她,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扫了几遍,似乎在认真回想,可是徒劳,只好一脸无辜地问,“小姑娘,你是谁啊?”
我哈哈地笑了开来,看了看后面几个躲在后面窃窃私语的同班同学,“到齐了没啊?可以走了吧。”
安宁干笑两声,走到我身边再也不说一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