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来兮》萧玉楼

4、第四章

　　斜晖笼罩翼城，尽管已是傍晚，路上的人也有不少，这可与封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翼城最出名的便是“潇湘阁”，这次到了翼城，我自然是要去瞧瞧的。早在浮山云竹与师父在一起时，我便时常偷偷下山在茶馆中听说书先生“自古侠女出风尘”，便时时想到醉仙楼去瞧瞧。还记得那次才进了大门，便被师父逮着，在云竹梢上立了一下午，脚中途不得沾地。这次……我换了一身男装，虽然一点儿也不像男人，但至少可以美其名曰“美公子”，不会让老鸨为难了。师父的这身白衣，是临走前为了行路方便特意备着的，不过一直未派上用场。穿着有些大，用腰带扎了扎。感觉，他还在我身边一样。
　　“姑娘这边请——”一个小厮招呼道。
　　其实我还是多虑了，“潇湘阁”男人，女人的生意都做。左边儿，是供男人寻欢的地儿；右边儿，则是一些男倌，男人女人都有去的。还没进去，便有几个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的男倌朝着我抛媚眼儿。我对小厮摆摆手说“带我去左边吧。”说完我看到小厮猥琐的笑着“好叻！”我被这种异样的眼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催促道“快点……”
　　“妾本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昏雨。斜插玉梳云半吐，檀板轻敲，唱彻【黄金缕】。梦断彩云无觅处，夜凉明月生南浦 ……”
　　才进得，便听见有歌妓软软的唱着曲子，丝竹绕梁，胭脂香满楼。一楼和寻常人坐的，二楼的包间，坐的便是些有身份人，隔着锦织的幕帘，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而从里面却可以将整个舞台一览无余。
　　“咦？唱的似乎是苏小小写的曲子……”作为茶馆的常客，苏小小是何人自然是听说过的。“但愿我今天也能寻着个苏小小一般的美人……”我笑着，来到了二楼。
　　“咦?”幕帘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我听着有些耳熟。
　　“不会这么巧吧……”我这样想着，加快脚步往前。
　　“啊—”我轻呼了一声，脑后挨了一扇子，转过身去，果然……
　　“羽哥哥……”我哂笑道。身后的白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知道这次栽了。
　　所以，我便是这么悲惨，第一次逛窑子，被师父给戴着；第二次逛窑子，被羽哥哥逮着。
　　羽哥哥，慕羽。是师父的好友，在师父面前，因着辈分的关系，得叫他一声“羽叔叔”每次叫的时候，别提有多别扭了，他比师父小两岁，只大我六岁，所以在私下里，我都叫他“羽哥哥”。
　　“素儿-”他敲打着扇子，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最摸不透的人，除了师父，便只有他了。此时我们已经进了包厢。
　　“呵，呵”我只有笑，“可以不要告诉师傅，行么？”
　　“可以啊。”他答应得很干脆，让我不得不怀疑。
　　“这是……”一旁的男子开口问道，我才注意到包厢里还有其他人。霎时更是尴尬了。
　　“在下师侄，素儿，来拜见晏叔叔-”我看见他嘴角轻轻勾起，心里特不是滋味儿，明摆着要占我便宜。我向那位“晏叔叔”一握拳，表示拜见了。那晏叔叔一笑。
　　“素儿，你师父不是叫你去长安吗？”
　　“正在途中，这不是恰好路过吗。”我狡辩道。
　　“哦？难得见你还这么悠闲，”
　　“是出了什么事了吗？”此时，哪位晏叔叔已经出去了，我便也不再顾忌什么问道。
　　“能在西漠的追杀下还能这么从容的也只有你了。”
　　“西漠的人还在追杀？”我这一路上都没遇到西漠的人，还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了追杀，现下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紧张了起来。
　　“若不是我在这城中，你还能在这儿逛“潇湘阁”？”
　　“多谢羽叔。”我笑道，看来我还是的快些赶路才是。“没想到你也会到这种烟花之地来。”
　　“你呀，”我头上又挨了一扇子“只闻“潇湘阁“的艳名，却不知它也是著名的情报阁。”
　　“是这样……”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羽哥哥，”我突然叫道，“那你这次来可是为了‘逐日’？”
　　他一愣，“你师父都告诉你了……不过”他笑道“我可无志去夺……”
　　“那你……定是有其他事情比指天剑还要重要？”
　　“是啊……他比任何事都要重要……”慕羽的神情有些恍然。我也不在此事上多做停留。
　　“羽哥哥，”
　　“嗯？”他回过神来，
　　“你这次带北翎了吗？”我问。
　　“带了……北翎不借给你的……”
　　“羽哥哥……”我乞求道
　　“你就不怕它在在半空将你给丢下来，到时候白浅陌问我要人我可……”
　　“不就是拔了它几根羽毛吗，瞧那小气样儿。”
　　“好了，我过会儿子要去莞溪，顺你一路可好？”
　　“好好。”我忙不迭答应道。
　　说着，我与慕羽出了“潇湘阁”。
　　“羽哥哥，给我讲讲西漠吧。”
　　“西漠……势力有些复杂了，在一个西夏王朝的统治和各大势力的分据下，也有些不太平。那里修炼的妖界势力也不小，和西夏分庭抗礼。这次来追杀你的，恐怕两大势力都有份啊……”
　　“‘逐日’出世不是机密吗？怎么弄的西漠的都知道了，是谁走漏了消息吗？”
　　“呵，呵”慕羽尴尬的笑了笑，扇扇子的动作略微迟钝了一下，“前段日子在西漠的时候，得了消息，不小心消息就走漏了出去……” 我无言。
　　“素儿，你可不要乱来，西漠的事可不是你现在能应付得了的。”
　　“嗯，我知道……”不过，我在心底暗下了决心，我会变强的，等我有了足够的力量，今日追杀之仇，我自会一一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