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来兮》萧玉楼

2、第二章

　　“踏踏……”街巷中只一人的脚步声回响，空旷无一人，看不见一丝灯光如水月色依稀洒在巷路上。
　　紧了紧手中的月，我想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可我实在无法将这当作在月光下的街巷中漫步一般家家户户都将门紧紧闭着，夜晚的封都处处透着诡异与阴森。
　　“汪汪……”深巷中忽然传来几声狗叫，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白白一惊之后，我似乎又听到了隐约的人声，我循着声响，折进一个巷子，声音渐大，我似乎还看到了丝丝微弱的灯光，像是有许多人。我心下一阵欢喜，加快脚步，朝那边走去。声音愈见大了起来，我看见了不远处灯火阑珊的街市。可我似乎走了许久，那片灯火阑珊始终距离我那么的遥远；又似乎只是一瞬间，我便已置身其中。耳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摊贩们各自拿着自己的商品推销着。又似人们在讨价还价，可我始终也听不清近在咫尺的人说的是什么，只是觉着很是喧闹。只是这嘈杂听的多了，便觉得脑子里有什么沸腾了起来，渐渐头晕目眩，昏黄灯光下的一张张热情的脸却有说不出的怪异。
　　“不对！”此时的我虽已察觉不对，却已晚了“这里是封都，名为鬼城，夜里怎的会有夜市……”我像是陷进了一个漩涡，一张张笑脸围绕着我，我努力稳住心神，却是不得动弹一分。
　　“不要……”
　　封都空旷街巷，漆黑的夜幕下，一个少女被一条锁链紧紧锁住，周身被一团浊气所包围！
　　这时，手中的“濯月”强烈震动起来，剑柄上古朴的宝石灼灼生辉，耳边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周围的一切烟消云散。手中的灼热将我带回现实，我身子猛地一震，深吸了口气将刚才的那种不真实感驱散。
　　“刚才可真是险呢……”刚松了口气，我不经意间瞥见拐角处一抹红色飘过。
　　“什么人！”我立刻施展轻功追去，却始终只及那一道影子。
　　“该死……”我狠狠道，眼看着那抹影子终于没入夜色中。我停下来，才发现来到了一户人家的后门。月光投下身后槐树横斜的影子，我见到地上的影子，全身神经有紧绷起来，手触向“濯月”，准备随时拔剑。树上的影子却一直都未动弹。
　　………………
　　一段时间的沉寂后，我终是沉不住，敌不动我动，瞬间拔出“濯月”，与此同时，树上的影子终于向下袭来，带过一阵腥风。刀剑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剑影横斜两人之间。最终以我腾出一只手向他后背偷袭了一掌结束了这场实在称不上战斗的战斗。
　　他暮地倒地，倚在槐树上，一手握剑，一手捂住腰腹。我正想提醒他是不是捂错地儿了，血汩汩从他的掌指间流出，原来他还是带伤作战，汗颜哪……
　　当我看到他的容貌时，不禁啧啧惋惜“生得这幅好皮囊，竟是西漠的人……”此时我除了西
　　漠，再也想不出其他人。“倒也由不得我辣手摧花了……”说完自己觉得怪怪的，一想到眼前的人便是这些天来追杀我的人，心底的怨气爆发出来。
　　我连连冷笑，用剑掂起他的下巴，“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呢？”
　　他猛咳一阵，有些费力地抬起头瞟我一眼，“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咳咳，好，好歹，也让我死个明白！”
　　“你干了什么，难道你自己还不明白么！”我怒了。
　　“他抬起头，莫名其妙的打量了我一圈，沉思了几秒后，弱弱开口问道“萧某，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姑娘的事？”
　　刚想答“是！”又觉着这话变了味儿，他又开口“萧某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姑娘的事，所以……”
　　我的怒火被他点的更旺。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他旁若无人的开始疗伤，他无颜无耻的开始狡辩……
　　剑光一闪，我将“濯月”入鞘，他是以为我信了他的鬼话，又开始闭上眼疗伤。
　　“所以……”我接着他的话道“就让我来对不起你吧……”
　　萧言感到下巴一凉，神请一顿。调戏，这是赤裸裸的调戏！这让他萧大侠情何以堪呐。
　　“姑娘……”当他睁开眼触到她眼底的冰冷，便知大事不好。“姑娘这是……”
　　“这位萧-大-侠”
　　“咳咳，误会，真的是误会……”
　　我自认为温柔的一笑，“本姑娘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辈……不过，走到这儿盘缠似乎不够用了，不如……”
　　萧言松了口气，“萧某身上也确无什么值钱的东西”，此时他见到安若素的目光落到了他手中的剑上，立马将剑往身后收了收。“咳咳，这样吧……”
　　“你现在没钱不要紧，”我打断他，
　　萧言此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封都着实是个荒城，这里应该没有……吧……”萧言只听到安若素在那儿嘀咕着什么，全身一个哆嗦。
　　“出了封都，前面些就是翼城了吧……”
　　翼舞城是除了长安，最大的城池了，封都与翼城只一山之隔，两者却是天差地别。不仅是因为祁山山脉阻碍了往来的交通，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封都是极煞之地，所以有了鬼城这一称号名扬天下。城中多是妇孺老幼，壮丁都远出打工了，夜晚也无几人敢外出，如果看到了人，那很可能是鬼魂。所以城中也是比较落后。而翼城，“潇湘阁”的声名远扬，是整个孟国最大的烟花之地。
　　萧言有些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潇湘阁’好像就是在翼城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他的表情。复又掂起他的下巴，“啧啧，真是个美人胚子……”我感到他一阵哆嗦，心中暗爽不已。
　　我在树上寻了个树杈，手枕在头下。望着夜空中朦胧的月亮，“师父，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想到他，我心里一阵难受。
　　“素儿……”塔的话语在我耳边回响，“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师父，我十六了……”
　　“是啊，八年了……”他看我的眼神复杂莫名
　　我知道……这是大逆不道，所以，只要让我在他身边就行……我从不奢求过多，如此，他还会对着我微笑，我注定，只能遥望他白衣胜雪的背影……
　　我闭上眼，逼回眼角的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