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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刀在永安阁里转悠了一圈，身旁的肖老板一个劲的擦汗，虽然风里刀多次提醒他可以走开了，肖老板仍然是跟随在一旁。
“果真是气派。”风里刀随口称赞了一句，岂料肖老板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风哥谬赞，若非西厂，哪里有今日的永安阁？”
风里刀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仅仅是觉得这句话该死的耳熟，仅此而已。
“你若没什么事情，就先退下吧，我一个人看看。”
“莫非小人太笨，得罪了风哥？还望风哥赎罪，小的……”肖老板说着声音开始哽咽了，肥胖的躯体在微微抖动。
“我……你现在若还不退下才是得罪了我！”风里刀冷凝起目光，眼角的疤痕狰狞起来。
肖老板吞了吞口水，只好作罢：“您请自便，小的现在就退下。”
等着肖老板走了，风里刀立即跪下，在地上来来回回摸索了一通，终于摸到一块有些松动的地砖。风里刀露出笑意，伸手扒开地砖，掏出里面的一张纸条，又将地砖放回去。
他所处的地方恰好是大厅的最边上，前面还有屏风挡着，也无人看得见他在干什么。他轻轻抖开那张纸条，脸上的笑意扩大：“果然办事效率快，也不枉花了这么多钱了。”
将纸条揉在手中，风里刀绕过屏风，顺手将纸条扔进了火盆中，瞬间化作一缕青烟飞散了。双手负在身后，风里刀心情愉悦地穿过大厅，看见立在门口心情紧张的肖老板和善地笑了笑：“今日多有打扰，肖老板自己往后可要好自为之。”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哼着不成曲的调子出门去了。
风里刀故意慢吞吞地在街上晃悠了几转，将一条街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直到已经有小贩卖完了东西离去了。风里刀又开始数自己的步伐，又是来来回回地数了几遍，不多不少二百九十九步，风里刀反反复复地确认了一道，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数字真是怪。”
街上的人都散去了不少，风里刀才晃晃悠悠地朝西厂走去。他刚进门便觉出气氛有点不对劲，所有的人都绷紧了面孔，虽然平日里他们也绷紧了面孔，但不似今日这般紧张，大门附近尽是巡视的人。
风里刀换上一副吃惊的表情，随手扯住一个侍卫：“这是怎么了？”
那个侍卫是认得风里刀的，风里刀一向同这些侍卫关系不错，便答道：“大档头死了。”
“大……大档头？”风里刀忽然就想起了马进良，虽然那个人已经死了，风里刀还是忍不住先想到了他。
“是刺杀。”侍卫也不愿意多话了，只是提醒了一句，“督主刚才生气了。”又去巡视了。
风里刀苦笑道：“他还有不生气的时候么？”赶快往正厅走。
正厅已经跪了几排人了，雨化田一人坐在上面，地上跪着的都哆哆嗦嗦地大气不敢出。风里刀自觉地走过去，打算跪在人群后面，却听见自己的名字被雨化田念了出来，凛冽带风。
风里刀只好又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顶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向前走，跪在了最前面：“在。”
“你回来的最晚。”雨化田勾了勾嘴角，面上看不出喜乐。
“请督主赎罪，小的刚才在永安阁逗留时间过长，因此晚归。”风里刀舔了舔嘴唇。
“可我听说你很早就出来了。”雨化田面上一片冷冽，风里刀却直觉看见了他眸中的笑意，带着一丝不可琢磨的情绪。
“呃……小的在回来的路上一时兴起……就……”风里刀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
“就来来回回散步消遣，所以晚归。可对？”雨化田的眼尾弯了弯，眸中透出实在的笑意来，风里刀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下一秒雨化田眼中的笑意全然被冰封了起来，“好得很，你这散步的时间选得好得很。刚刚死了一个人，你就接替他的位置了吧。”说完，雨化田已经起身，振了振袖袍，大步地从众人旁侧走过，一直到他走后一盏茶时间内，也无人感出声。
风里刀苦等许久，也没人站起来，咬了咬牙，自己站了起来，揉了揉膝盖。岂料他刚一站起来，身后便接二连三传来衣袖摩擦的声音，后面的人也跟着一个个站了起来。得，他成了那只出头鸟了。
“恭喜大档头。”整齐划一的声音传来，风里刀扭头去看，一干人都冲着他拜了下去。风里刀哑然了片刻才道：“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那些人才散开了，一瞬就一人都不剩了。“我这时间……果真是来得太巧了……”风里刀像是懊恼地笑了笑。
他学着雨化田的样子也振了振袖子，两手负在身后，大摇大摆地从正厅走出去，守门的两个侍卫看见他皆是变了变脸色，都抱拳道：“恭喜大档头。”风里刀摆了摆手苦笑道：“有何恭喜可言？不都是替督主干事的？往后还是称我一声风哥吧。”
不待二人回答，风里刀便走开了，嘴角勾起一抹他自己才知道的笑容来，连带眼尾的疤痕也柔和了起来。只要等过了明晚，哪里还有什么大档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