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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刀刚坐下擦了把汗，就有一中年男子快步走进来，脸上堆着笑容，脑门上也尽是汗水：“不知风哥这会儿要来，实在是得罪了。”
“肖老板如今可是大忙人了，还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只是不知肖老板白忙之中可否先给我一杯茶喝喝？”风里刀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着，眼睛四处看了看。
“早就派人去准备了，只是怕茶水若是太糙了入不得您的口，刚刚责罚过小厮了，现在该来了。”说话间，就有两个小厮端着托盘进来了。
肖老板亲自过去沏了一杯端过来：“您尝尝，今早刚到的，湖州产的顾渚紫笋，是唐代的贡品茶呢。”
风里刀接过杯子在手中轻轻摩擦，也不喝，笑道：“你倒是舍得，不过我不是什么会品茶之人，怕是浪费了你的一番苦心。”
“风哥真的是太见外了……”肖老板干巴巴地憋出了一句。
啜了口茶，风里刀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间雅间：“你这‘万福楼’……哦，是‘永安阁’，真的是换了套漂亮衣裳，只是不知你这‘永安’是否能够长久呢？”
“自然是要为西厂竭心尽力，万死不辞，小的都省得。”肖老板脸上的笑容仍然挂着，汗水顺着眼角滑到下巴上。
“那便好，那便好……”风里刀收回目光，将碗中的茶一饮而尽，赞叹道：“我这不懂茶的人也觉得这茶好喝，果然是好茶。”
“风哥喜欢就好，茶嘛，不就是来解渴怡情之物？”
“这茶我很满意，但就不知你今后的表现是否会令我满意……话说回来，你为西厂竭心尽力固然不错，但我要你更清楚一点……”
“风哥吩咐便是。”肖老板恭恭敬敬地垂下头。
“你要竭心尽力并非西厂，而是一个人。”风里刀的语气突然变得冷冽起来，肖老板簌簌地抖了抖，风里刀又放缓了语调，“肖老板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效力的是谁。”
“这……这……小的仅凭风哥吩咐便是了。”
“蠢货！”风里刀忍不住骂出来，眼角拖拉出来的一条疤痕更加狰狞，“我要你效力的人，是西厂督主！现在你明白没有？”
“小的……小的……自然是明白了……谢谢风哥提点……”肖老板的面色已经惨白，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
“这样就好，你可以下去了。”风里刀摆了摆手，肖老板暗自松了口气，跌跌撞撞地告退了，出门时已经虚脱了。几个小厮七手八脚地把他驾走，顺手关上了门。
风里刀揉了揉眉心，近日来事多，惹得他心烦气乱的，刚才那一吼实则也是发泄，肖老板正好当了这么一个出气筒。
正沉思间，门被敲醒了，将风里刀刚想的事情震出了九重天，风里刀愤愤地骂道：“哪个不要命的来敲我的门？有事没事都给我退下！”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风里刀听见了一阵笑声：“你这狐假虎威做得还不错。”风里刀一个激灵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换上一副谄笑去开了门。
“方才不知道是督主要来，多多得罪了。”风里刀拱了拱手，来人半眯着眼睛看着他，愣是把风里刀看得心跳停了几拍。一身青衣，正是雨化田。
“你现在‘督主’喊得可是顺溜。”雨化田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自然。我已经发誓要追随督主一世了。”风里刀的脸上堆起了笑。
雨化田皱了皱眉，风里刀连忙侧开身子，“督主，请。”
理了理衣襟，雨化田踏进了雅间：“事情办得如何？”
“请督主放心，那个肖老板已经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了。”
“西厂给了他这么些东西，他本就该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雨化田冷哼了一声。
“督主英明。”风里刀抖了抖袖子作了个长揖。
雨化田抬眸扫了他一眼，瞥见了那只杯子，往里瞧了瞧，笑道：“果然舍得，紫笋都端上来了，唐朝旧品……有些意思。”
“督主果然见多识广。”风里刀脸不红心不跳道。
“不必要的话少说些，说点要紧的。”雨化田懒散地靠上椅子。
“赞美的话永远是有必要的。”风里刀一本正经地回答，看见雨化田面色不善，还是知趣地转移了话题，“我方才去查看了一下，库房很大，足够装下。”
“哦，是么？”
“守卫的都是经过挑选的，绝对不会出什么岔子。”风里刀信誓旦旦。
“嗯……你是一个聪明人。”雨化田抬眸直直地看向他。
“督主谬赞。”
“但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聪明人。”雨化田凉凉地说完。
风里刀仅仅怔愣了一瞬，又拱手道：“我还是有信心让督主喜欢上我的。”
“嗯？”雨化田又眯起了眸子。
“呃，是……宠信我的。”风里刀总觉得这话有越描越黑的嫌疑，索性闭了嘴。
“我的亲信不少，却从来没有宠信这一说，你倒是有自信。”雨化田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既然在督主手下干事，这点自信是应该有的。”
“那好，我便拭目以待，这回事成，少不了你想要的。”雨化田起身，向门外走去。
“恭送督主。”风里刀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礼节就都免了，不必要的动作也少些。”雨化田摆了摆手，径自出去了。
风里刀见他走远了，才狠狠地擦了把汗，长出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