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夏∮雪

19、第十八章

　　“这位是？”沉默了许久的魔王终于开了口，迷离的紫眸聚焦在了跑开的那名女子身上。
　　西佶立即接口：“他是本朝最睿智的学士，蓝雅。”
　　蓝雅抬头，脑海里却浮现了她先前的话：“你当真没见过比自己更漂亮的人吗？”
　　索微微牵起了嘴角，笑容颠倒众生，台下迅速一阵沉寂，讽刺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众人：“我是问，刚才跑掉的那个女子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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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站住！”
　　尉迟在她身后大声吼道。
　　许纱停下脚步，天空黑黑的，月光映着眼前一潭湖水，落英湖，竟是当初她初识尉迟的地方。
　　“将军可有事？”她转身，注意到他跑动时捂着左胸的手。她皱眉，他的伤看来还没痊愈。
　　“你混蛋！”
　　嗯？她这才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抬眸，他该不会是……
　　“你别装傻了，许纱，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果然，“你想起来了？”这口气，除了连某人，还有谁对她吼得这般歇斯底里，淋漓酣畅？
　　“什么我想起来了，我一觉睡醒便是在这里了！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他满脸懊恼地走到她的跟前，额头青筋暴起，眼里写满了你不说我就掐死你。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许纱决定在确认一下。
　　“尉迟……不对，连飞。”该死的！头又犯疼了，连飞弯下身，抱着头蹲坐了地上。
　　“尉迟帧是谁？”
　　“我啊……不对……我是连飞，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沉吟了一下，显然，他和她一样，消化了原来身体主人的记忆。
　　只是，若非尉迟有意把自己藏起来，连飞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连飞，你手上别的白花是什么意思？”
　　他抬头，望向她，眼里闪动着哀恸：“一个应该是我妻子的女子溺水死了。”
　　“你很伤心？”她无动于衷，继续试探着。
　　“应该是吧，”他摇着脑袋，神情疲惫之极，“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个人的意识硬生生闯进我的脑袋……可这又明明不是我的身体，我怕我是在做梦，捏青了手背还是这样。”
　　原来这样啊——她知足地笑：“连飞，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下，我们可能很难再回去过去的那个世界了。”
　　“你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注意到她一身不寻常的打扮。
　　“很不好意思把你牵扯到我的事情里面。”
　　“去，说这话还来得及吗？”别开眼，真是有够倒霉的！“我就说了，每次见你都没好事！”
　　“我又没勉强你救我。”她倒也不再不好意思了，谁要他多管闲事的？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可以的吧，”她低下身，拿手指按着他的太阳穴，轻轻揉着，“你别想太多，脑袋自然就舒服多了。”
　　“我有点想她了……”他有点迷茫地低语着。
　　“谁啊？洛斯？”她想起了那个替他削苹果的外籍少年。
　　“不，是我那个刚过门的娘子。总是迷迷糊糊的样子，爱折腾又爱摆架子的，她什么都不懂，明知道自己不会游泳，居然还往那水里跳……”
　　她脸色一冷：“宫里不是说她和情人闹翻了，跳湖徇情吗？”
　　“不是的，我不信……”
　　手上一僵，她怔怔地立在那里，月光下，精致的脸庞显得有点扭曲。

　　连飞，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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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步在皇帝的御花园里，满池莲花开得烂漫，绿叶盎然，她想起当初她在喂鱼时，尉迟看着自己复杂的眼神。
　　一袭灰色从她身边擦过，跑得跌跌撞撞的，险些把她给撂倒。
　　她一探，居然：“楚四？”
　　他惊讶地停下脚步，回头：“你认识我？”
　　“我就这个本事，见了人的脸就知道他的名字。”既然都当中被说成冥界妖女了，她也不介意扯着不着边际的谎。
　　他的嘴际带着血，俊秀的脸蒙着一层阴灰。
　　“你被人打了？”
　　“关你什么事？！”他别过头，自走自的路。
　　许纱欲开口唤住他，只是后面跟来的人儿教她不由脑中一片空白。
　　蓝雅穿着一身翩翩白衣，许纱不禁沮丧：原来她穿男装真得会显得不伦不类，尤其，和他相比较。
　　彩翼的剑炳依旧耀眼如故，只是主人换了一任又一任。
　　蓝雅穿过她身侧的时候，微微别过头，看了她一眼。
　　“冥界的人，果然个个相貌非凡。”蓝雅幽幽开口。
　　她心下一沉，又不敢抬头去直视他的眼睛。
　　“怎么，”她刻意回避的态度教他起疑，“这儿的太阳太刺眼了么，头都不抬不起了么？”
　　她依旧垂首，生怕自己的眼睛泄露了自己的心事，对于这双眼睛，她知道，蓝雅怕是相当熟悉的。
　　蓝雅笑着，正要伸手去抬她的下巴。
　　“蓝学士莫非对我的女人有兴趣？”卡瑟不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立即窜到了卡瑟的身后，用着他才听的到的声音道：“鬼才是你的女人！”
　　卡瑟闷笑，心里想着我的女人倒都是标致的女鬼，嗯，这点没错。
　　“在下不才，只是对这小女子扭捏的作态表示好奇，实在不想冒犯冥界王子殿下。”
　　他轻摇扇子，那份洒脱潇洒，一点都不像个杀人犯。
　　是的，一点都不像不久前把她致于死地的那个人。
　　“收起这些文诌诌的东西。”卡瑟眯起眼，傲慢地望着他，“本王……额……本王子对你也是相当好奇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笑笑，漂亮的绿色瞳孔闪露精光。
　　“因为你让一只小豹子变成一只小猫般胆小。”他意有所指，只觉后背被人狠是用劲地抓了下。
　　蓝雅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离开过他身后的人儿，对于卡瑟的说法他本能地就想到了身后的这个女子。小猫？他不动声色地，明晃晃的日光照在他的脸上，分外的白皙纯净。
　　“我倒是没想到人间也会有如此出色的男子，蓝学士，有没想过投靠我冥界？”
　　池里中央的喷泉突然失了控，笔直着朝他们所站处洒了过来，瞬时溅了三人一身的冰凉。
　　“你——”卡瑟别过头，怒视着她冷笑的脸。
　　“你太空了吧！”头发湿漉漉的贴上了她的脸，灰色的眸底一阵冷冰冰，“拿我开玩笑很有趣吗？”
　　“好，好！”卡瑟咬牙切齿，“你玩你的，我看我的，到时你别来求我！”
　　她扫了眼身上被水浸的几尽透明的薄纱，再望向他：“谢谢王子殿下抬爱，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还当真了是不是？卡瑟气焰嚣张地瞪着她。
　　她回瞪他。
　　“咳。”蓝雅咳嗽了一声，“这宫里的东西真是越来越不地道了，居然弄湿了两位贵客一身。来人，把负责清理这池子的人给拖出去鞭仗五十！”
　　罢了，总要面对的，省得给人瞧不起。
　　她从冥王身后走了出来。
　　微笑着望着他，那浅灰色的眸子，好似玛瑙般温润光滑。
　　“啪”的一声，蓝雅手中的扇子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