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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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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有没有人啊……”
“开开门……死人拉……”
“……喂……”
森冷的夜风从四面八方的朝影玲袭来,让她猛地打了几个哆嗦,看见希望般的大力扣门的声音,兴奋的高亢的声音,都长时间的无人应门,而逐渐轻软下来,无力的将头抵在有些潮湿的木扳门上,感觉到冰冷的触感从额头轻轻的传了过来,触动了心中那酝酿了许久的心酸,让耷拉在门板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起来……
“喀——”就在这时,门板陡动了一下,发出“嘎吱”的声音被轻轻的打了开来,让遂不及防的影玲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温暖的光线从门的里头一点一点的洒了出来,与外界不同的暖意顺着被打开的门慢慢的延伸而来——恩,幻觉吗?她好象看见被光线照得发亮的如梦似幻的水晶吊灯,美丽的如画中般不可思议的女人……
这女人怎么回事啊?“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好不容易从眼前这名邋遢不堪,面部表情变化极具丰富的人身上收回视线,屋内的人一改方才的“惊吓”的表情,从容不迫的问。
“啊?不是幻觉啊。”一脸白痴的收回“以为是幻觉”的想法,影玲尴尬的搔了搔头。
“小姐,有什么事吗?”见面前的女子毫无反应,她耐着性子,再一次发问。
“啊?哦。”眼前美丽的白衣金发女人温柔的对她笑着,害得身为女人的她都有点心跳加快了,却也提醒了她此刻肩负的“任务”。“对不起,我是外地来旅游的,却不小心迷路了。跟着树林里的光线找到这,现在天又黑,我又冷又饿……”呃,怎么这台词有点像江湖上卖艺的?不管了,现在非常时刻,管不了那么多了,小命和尊严比起来……还是小命重要,“……所以,可以让我在这留住一晚吗?”
“这……”
“拜托,求你了……咳咳……”看着眼前的白衣女人眼神中明显已经出现了软化的态度,却好象还没放下心房。没辙,她只有设下“奸”计,她低低的沉下脸,再抬头时,眼睛是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虚弱的喘息中,抖动着的白色带紫的唇瓣,从喉间溢出了重重的咳嗽声——装病。点子老套归老套,管用就行。
“……可——”
“慢着——”
轻轻地,耳边灌来如寒冰般冷冽的声音,将期待白衣女人的“以”的说出说口的影玲,一下子从天堂跌入地狱,仿佛是被囚禁的人,在牢笼里不挣扎,不吵闹,只是缩在一团,感到悲哀和无奈的同时,却期待着终结的审判……
在她陷入茫然的自我意识中,白衣女人慢慢的退开了身子,通亮的光线立刻射了出来,刺在影玲的眼皮上,重回神志的她这才转动了眼皮,缓慢的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那黑色的擦的发亮的皮鞋,慢慢的将视线移了上去,是那身笔挺的黑色套装,接着——
——是那仿佛陨落地球的月的碎片,被月吸引而发出的破碎般的惨淡的光芒眸子,紧紧地盯着自己;背后的窗帘突地被风吹的上下翻动,月亮的身影不能遮掩的显露出来,宛如急欲破茧的蝴蝶,急着让自己的美丽映照在那柔媚的月下,衬托着那一头钩人魂魄似的金发,和半透明的瞳孔,刹有那乘月而来的死神,带着一身血腥,惊恐,在人不经意间,就能轻易取走人性命的味道;扶着那与他有一样的颜色的金色扶手,慢慢的走下来,让静静的环境下,充满了霸气的似乎只允许存在他的声音,不用问影玲也敢肯定他就是这座城堡的主人。
虽然恐怖的另人战栗却不能否认,那张天生令女人痴狂的迷人脸孔,那股予生具来的王着风范,那举手头足间都从容不迫的态度……都让人蛰伏并且深深被吸引而不可自拔,但却仿佛有一种“生物”埋伏在他身边,淡淡的——是悲哀,是凄凉,仿佛是那无法拔除的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怎么也无能为力的痛——
皮鞋跟木板摩擦,发出的声响刺入耳朵,震耳欲聋。偌大的城堡中响彻寂寞的伤人,惹得心中一片空荡,那一丝丝的悲凉,一丝丝的无奈,踏在黑暗的边缘的茫然腐朽味扩散着,扯痛着心般地紧揪着影玲,压迫着,就连呼吸能不敢喘出声来。挣着眼睛,看着男人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半透明的眼眸就这样看着自己,里面充满了抗拒……
然后,当影玲还来不及深究这其中的含义时,冰冷却充满了引人堕落般魅惑的声音,挑起她的耳朵强迫性的灌入。
“我什么时候说过可以让陌生人进着屋子?艾莉。”
“可是,哥,她——”退至门后的白色身影踏上前来,面有难色的将视线不断徘徊在男人与影玲之间。
妹?哥?掏了掏耳朵,影玲实在很不想相信这样的事实。眼前的冰山男人和笑脸美女是兄妹?怎么可能?不然一个生的又美又温柔,另一个怎么……哎,偷偷的挑起眼角,望着虽然好看却不苟一笑的男人,暗暗地摇头忖道……肯定不是一个妈生的。
“我说过不可以。”
“为什么?”虽然白衣女子是很想帮她,可是看得出,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事到如今也只有自救了,鼓足勇气跨上前,努力的想让自己的视线与对方齐平。可惜,依这身高来看,就算现在她喝一吨牛奶都长不到男人的个头。
“你——”低下头,俯瞰面前小他半截的女人,男人的神色明显有些错愕,但那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包围着他的是依旧冷然的声音和冷酷的模样,“小姐,你没有质疑我的资格。我是主,你是客,下逐客令不需要理由。离开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语闭,男人非常不客气的准备搁上门,想把眼前的“生物”放逐出去,让她尽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可是,在看见门板越来越靠近自己的鼻梁时,影玲的第一反应不是常人的逃,躲,闪三步曲,而是——毫不客气的伸出两只手狠狠一推,“碰——”门板撞上了屋内的墙壁。
刹时间,影玲只可以凭感觉都能知道与探照灯有的媲美的视线正朝她射来,透过眯着眼睛视线穿过五指的缝隙,看见男人的脸上错愕的表情。
五指?意识到自己的手指还毫不客气的撑在那,影玲尴尬的收回了手,偷偷藏在身后。“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紧密的气氛中,听见的是自己话语的双重音,更让影玲充满了紧张感,低着头不停的搅动着手指,有些委屈的喃喃,“……我也不是有意的啊,……要知道外面风很大啊?万一冻死了怎么办?还有……还有狼耶?万一我还没冻死就活生生的被撕成一块一块的被分食掉了怎么办?很痛的啊……我怎么知道只是想借住一晚,都会有人那么没人性的拒绝的……”本来委屈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响亮,不甘心的态度表现的越发明显。
哪知,对方传来的话语听的她差点没吐血身亡。
“死了又如何?那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你——”
那样的话语让影玲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见那双毫无波动的双眸没有夹杂任何情绪,让她心间猛然一窒,不禁捏紧了拳头,她不明白眼前的男人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好象是生是死都无所谓般的淡漠。让她这个从小失去双亲的人,却从不轻言对生命进行放弃的他,心中好象有股火让她燃烧的炽旺,心中想说的话没遮拦的脱口而出。
“死,没错。是没如何,只不过是入地狱经历各种的惩罚和受难,即使再痛,至少每一次的鞭挞和刑法都让自己有再真实不过的感觉,虽然不会疼痛,不会流血,却每一步都那么脚踏实地;而活着,却犹如被囚禁般的痛,束缚着的身心永远得不到解放,只是披着一个空壳子,却忘记了自己是人,七情六欲没有丢失,只是被掩藏了起来,甚至连同情心也都掩埋掉了,这才是比死了更可悲啊——啊!”将心中的不满发泄了出去后,在看见男人瞥起了眉,影玲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说的话有多失礼,赶紧捂住嘴巴,不过很可惜说过的话是不能当作没听过的。
那一句句犀利无比的话语,狠狠的扩散开去,刺痛着男人的耳膜,震动着心脏开始抽痛起来,让他拧起了眉。她说中了他的心思,将他心中的想法曝析的透彻,她说的没错,死了的确只是入地狱,经历了各种折磨却能清晰的毫无重担的活的真;可活着……是的,她说对了……他是把自己的感情全封闭起来,甚至不流露一丝的同情,因为他忍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只有封闭了……
伸出手揪出胸前起伏疼痛的厉害的心脏……只有封闭了它,他才能这样的生不如死的活下来啊……松开手,慢慢的让自己恢复到自若神态,心头的生出的疑问却让他难以适怀……她究竟是什么怎么样一个人?好象平凡的另人一见即忘,却又能引发他心中强烈的震撼……?
眯起双眼,敛出的金光紧紧的锁出影玲的身影,让她动弹不得,随时随刻就能至人于死地般既似邪恶又恐怖的气息,不禁让影铃害怕的震退了几步,直觉就在脑中骂自己白痴,在别人的地盘上,说别人的不是,这不讨打啊?滚动着吼间,强迫性的咽下因胆战而生出的唾液,却依然以她有点畏惧的哆嗦却没有丝毫退让的坚毅眼神迎向男人的双眸。
那眼神递了过来,毫无预警的闯入男人心中柔软的部分。他陷入自己的思绪,沉静在自己激烈的坚持与软化的思绪斗争之中,任内心抽动着的千丝万缕紧紧的捆缚着自己……面对着眼前女人的生命他能选择……选择维持现状的让自己保持不变的态度,让自己一生都活的入玩偶般只能任由别人左右那条丝线,依旧将眼前女人扔出去?……还是挣扎着,即使血流不止,却让自己在疼痛中,清晰感觉到自己虽然微小却试着做过的努力,留下她,即使那有可能害了她……
而他选择……后者,让她留下来。因为这是座偏僻的城镇,不管春夏秋冬,入夜之后天气比东方的冬天还冷,冻死一个人撮撮有余;因为她很执着,如果不让她留宿,很可能她会这样和他耗到天亮,因为……他用了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留下她住宿的原因,可是也许只有他最不敢想的可怕念头才是正真理由——
希望她……能解除这城堡的诅咒……
不,不行,他和她不是同一国度的,他不能拉她下水……可是,只是一晚,至少他能保证她的安全……
抬起头,看着女人好象在等他裁决似的满脸期待的眼神巴望着他,他瞥开了她的视线对着她身边的白衣女子说,“带她去客房吧!”
“是!”
“耶!”影玲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感动的七昏八素的,就差没痛哭流涕了,她——终于可以有暖暖的床睡了!
“喀——”城堡的大门终于被关上了,截去了所有的光线,一阵冷风吹来,好象可以闻到一阵淡淡的血腥味扩散在空中久不散去,惹着乌鸦飞在枝头“呱——”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