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江南》waterprint

8、无雪之冬--这个男人......

　　午夜，整个细雨镇寂静无声，只有北风吹息着窗框发出的轻微声响拌着树叶的沙沙声在入睡的人们耳边低吟。

　　子时三刻，镇中的某个角落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时起时伏，一叹三折的音律在空中回旋，显得说不出的诡异。与此同时，光的窗户亦在无声无息中打开，一个不明硬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了围墙之外。

　　一阵响动之后，一个身着黑袍的家伙悠悠然步入院子，懒散悠闲的笑容为他本不出众的外表平添一种独特的魅力。他一手持着竹笛，一手抓着刚刚飞出院子的板砖，望着毫无动静的屋子，施施然说道：“第一、旋转力度不够，第二、速度不够，第三、手法不够优雅华丽。光，你好好反省一下吧……”

　　门开了，光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门口。“大叔.....”他有气无力地说，“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那。”“而且你的笛子吹的越来越人神共愤，天诛地灭了。”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亮以同样哀怨的语气说着，走进了院子。“小亮！”吹笛子的家伙顿时喜笑颜开，“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呢！”

　　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诡异。

　　“你说谁可爱啊！！！”亮暴走了，他身边方圆一米的杂物在一瞬间以不同的角度方向速率华丽丽地一股脑飞向院子中间。巨响之后，一片死寂......光背着手看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杨海，又看看因为过分激动而轻咳起来的亮。

　　“我就佩服你这点。”他最后说。

　　清晨的空气中有雨和腊梅冷冽的味道，混合着火炉里木炭温暖的焦味，在熹微的晨光中催人入睡。“小亮，你下手还真是不留情呢。”杨海望着窗外，似乎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谁叫杨海大哥你还是象以前一样讨人嫌啊。”亮轻巧地回击道。“你到底来干吗！”光在旁郁闷地说。“想你们了。”说话的人笑得一脸真诚。

　　“骗人--”两个小鬼异口同声。

　　“不要这么无情嘛，”对面的家伙丝毫没有检讨自己做人失败的诚意，“自从上次你们两个在我酒里下药，乘我不省人事时把我五花大绑，锁在箱子里压在床板底下绝尘而去之后，知道我找你们找的有多辛苦吗？”

　　“......”“......”

　　“说吧，这次又看中了什么要我们帮忙。”亮认命地叹了口气。“这次是正事，”杨海破天荒地严肃起来，“我要在这里处理一些事，你们留我三天，三天后我马上走，怎么样？”“我们有拒绝的余地吗？”光揉着太阳穴无奈的说，心中却涌起了一阵不安。

　　杨海蹲坐在茶楼的屋顶上，如同一只黑色的大鸟安静地看着脚下的水乡小镇。正午的阳光温和地铺陈在长满青苔的石板路上，老人们砌一壶茶在门外静坐，任凭时光随茶香流逝。孩子和狗在街角巷尾无忧无虑地玩耍，又突然一起冲向街口的馒头店，刚出炉的馒头又白又松，香气溢满了整个小镇。

　　杨海在高高的屋顶上贪婪的呼吸着这温暖的气息，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一向以为，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为这两个孩子做点什么。两天来，他只是这样看着，看着光和亮在这个小镇上的微笑，看着光阴波澜不惊的涓涓细流。他突然感到很疲倦，疲倦到什么都不想做只是这样懒散的坐着。

　　“还是迟一些再告诉他们吧。”他这样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