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番外 MemoryTimeFragments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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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内容由记忆片段构成，时间顺序错乱，请谅解。）
——四年前，C大学，量子物理时空学研究室。
京铃芽兴致勃勃地盯着橱柜里那些她完全陌生的仪器和模型，嘴里不自觉发出轻微赞叹。
在她背后，一个棕色头发身穿白大褂脸上架着厚眼镜的西方女孩正敲打计算机，屏幕显示出不规则的波形图。
“这在理论上是成立的。”计算机屏幕的光映在眼镜片上，看似研究者的女孩向身后人说话。
“是吗？”还在琢磨仪器的思维回到谈话主题上，她直起身子回头， “那就帮我测测看吧。”
“你确定？”计算机前的人依旧背着脸神情平静，“技术还很不成熟，有可能得不出结论。”
“没关系啦，试试看嘛。”
西方人倒是不介意满足朋友的好奇心，于是停下手上的敲击站起身，从身边的橱柜里取出一台器材走向她。
“伸出手，把指头放进洞里。”
“这是在干什么？”
“生物波检测，提取你的波动数据。”
“唉！！”眼睛放出光亮，铃芽向来对这类玩意欲罢不能。
看着对方熟练的操作，她心生质疑，便忍不住抬眼问：“安妮有给自己测试过吗？”
“有的。”
“结果呢？”
“没测到。”棕发女孩抬起眼，有点郁闷的样子。
“为什么……？”
波动检测结束，安妮回到办公桌旁把仪器连上计算机，“我也用动物测试过，能获得结论的自然寿命都没超过6年，”将数据导入，她接着解释说：“唯一超过范围的只有邻居家的老约翰，是只14岁的拉布拉多，我测出大概还能活3周半。”
安妮的情绪显得很沮丧，她多么希望这项研究可以成为人类时空学的新里程碑。
“依照那通电话所说，我大概还能活四年”，日本人歪着头思考，语气像在说笑，“时间不算长，说不定能预测。”
“我才不希望能预测出来呢 ！”安妮扶额向对方的态度表示抗议，她呼了口气，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况且我测算出的时空异变就是在四年后的某个时间点上。”
“时空异变？”
“恩，就好像时空轴断了一样，检测不出后续的波动，”研究者眉心折皱起来，样子认真极了，“就因为这样我才没办法继续追踪实验体的生物波。”
铃芽提高声调，故作惊恐地瞪眼，“那是什么？世界末日！”
“应该是我这边的问题……”安妮抿嘴，将实践失败归结于自身的不成熟。
打印机咔咔地响了，她取出测量结果又回到计算机旁，“要是那位学长还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帮我指出错误原因。”
铃芽若有所思地凝神片刻，随后走到好友身旁。
“这么说来，学长也是日本人耶，”意识到朋友与自己崇拜的前辈来自同一个国家，安妮表现出兴奋：“他叫入江正一。”
“哎~是吗。”铃芽的注意力全在计算机屏幕上，并没有在意女孩提到的人。
双方的话题中断了一些时候，安妮忽然俏皮地一笑。
“得出结论了吗？”铃芽很是急切。
“没有啦，出结果还要等上几天，”她想起的是好友找自己帮忙的理由，“只是想到你竟然为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跑来美国读书，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一般来说，那种事都会被当成恶作剧吧。”她继续调笑道。
听了友人对自己怪异行动的评价，铃芽的嘴角也不禁一提。
“因为那通电话里的声音……和那家伙好像。”目光多少有些涣散起来，眼睛里溢出的是深深的眷恋。
“那家伙？”微微偏头，美国女孩纳闷地看向朋友的侧脸。
鼻息仿佛在叹气，她的语气不像在回答问题。
“——是一个会没办法不相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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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USA，NY
黄色出租车疾驰过路边的快餐店，溅起的雨水引来路人频频责骂。
处在下班高峰的纽约市繁华而喧闹，熙熙攘攘的人群笼罩在灯红酒绿之中。
“看来你在离开恭弥之后日子过得也不错嘛。”
迪诺•加百罗涅把抹了蛋黄酱的薯条塞进嘴里接着说：“不过没想到你会跑到美国那么远的地方。”
“因为这里够发达，是世界第一强国嘛，我现在可是国际刑警哦~”菲尼摆弄着面前的超大汉堡，得意洋洋。
“哦~对对！那个让很多家族都闻风丧胆的Flame Bird就是你。”
“事实上那只是一次任务的代号，”红发女人随性地摆手，“是我参与的第一次任务。”
“传言还说你手段残忍，杀人不见血，而且每次都要爆掉他们的基地。”男子板着手指细数对方的种种恶行。
“我哪有杀过人，是麻痹弹啦，麻醉弹当然不会见血，炸基地的事也只有一次，回去就写了45页的检讨啊，以后再也不敢了。”
“哈哈，你还是像以前那样一点都没变。”跳马咧开嘴，笑得爽朗。
“哎？我还以为自己成熟了不少呢。”她十分在意地叼着叉子扬起脸。
“不，我是说很符合当年‘并盛风纪委员’的作风？”
关键词的出现让气温急转直下，警察小姐印堂一黑，眼里流出怨念，嘴唇扯出讽刺的狞笑，
“得了吧，‘委员长’都做黑手党了，还什么‘风纪委员会’，”她咬牙切齿地狠狠啃在汉堡上，“要是让我见到云雀恭弥，一定把警员证甩在他脸上！还有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家伙，真想用麻痹枪嘣烂他们的嘴。”
“呵呵呵……”金发男子意识到自己踩了雷区，脸部尴尬的抽笑起来。
菲尼转过脸，方才黑暗的气氛转瞬间变成冷冰冰的直视。
“这么说来……迪诺先生你也是黑手党……”
“………………”
女人的脸闪过恶意。
“嘛~不谈这个了，”她左手晃了晃叉子，目光随即偏移了一瞬，便转移了话题：“话说，你知道‘密鲁菲奥雷’家族吗？”
“……当然知道。”迪诺的回答来得迟缓，面庞逐渐覆上严肃的阴云。
“看样子他们很棘手呢。”
意大利人放下餐具，双手交迭杵在桌上，“现在的局势你们警察应该也知道一些吧。”
“恩，似乎对‘彭格列’一方很不利，”菲尼也沉下表情，“所以您的家族也被牵扯进去了吗？”
“‘加百罗涅’和‘彭格列’是同盟，不能坐视不理。”
“还挺讲义气的嘛。”
女警察的评价让男子压低眉梢，“我们并不是什么邪恶的黑手党，大家都是只想保护领地内的居民而已。”就像是在纠正晚辈犯下的严重错误，迪诺说教的样子很是严厉。
“所以才会一直不够证据抓你们。”菲尼点头。
迪诺叹了口气，低下头用餐叉摆弄竖条，“那么你是来打听战况的吗？”
情绪消极了不少，这次会面终究还是逃不开立场和工作，加百罗涅BOSS多少有点落寞。
“喂喂喂，”菲尼翘翘桌子，示意他抬头“我是打算帮你们的好吗？”
跳马狐疑地抬起眼，神色中还夹杂着惊奇，“什么理由？”
“阻止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这是任谁听了都会感到震惊的话。
“是的，在科学上已经得到证实，四年后我们的世界将会发生异变，”她的表情虽淡然，语气却透出些坚毅，“而我不希望那一天的到来，那些本该活下去的人还有见证未来的义务。”
“这种情报就算是真的也是高度机密，你怎么知道的？”迪诺依旧不太相信。
“我私自调查了点事……”她垂目顿了顿，“上头其实早有察觉，只是不表态罢了。”
加百罗涅不再说什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陷入思考，菲尼则靠着椅背等待他接下来的表态。
沉默良久，男子先说了话。
“你打算怎么帮我们。”
“情报互换”女方先一步进入谈判状态，“当然，这不是单方面的协助，而是互助。”
迪诺轻笑，“看样子你是有备而来。”
“以小警员的身份同黑手党BOSS会面，没点准备怎么行。”警察小姐摊手表示这很正常。
“成长了不少嘛，Suzume。”
“那么您愿意同我合作吗？”她身子前倾，双臂搭在桌上，拉近与对方的距离。
“多一个合作者自然求之不得，”迪诺表现出接纳的态度，“但我需要进一步了解双方的运作模式后再做答复。”
“迪诺先生很谨慎呢。”
“以黑手党的身份与警察做交易，就算不担心你也该对你的导师有所顾忌才对吧。”迪诺显然明白这不可能是以个人名义就能够达成的合作。
“…………我该说真不愧是BOSS级的吗？”菲尼虚起眼睛。
意大利人把盘中的最后一根薯条放进嘴里，“只能说你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啊，出现了，传说中的‘好为人师’模式。”
“我是恭弥的老师不就相当于是你的老师咯。”
“这是什么奇怪的连带关系吗？”
“你是他女朋友啊。”
菲尼摆正姿势，有板有眼地解释道：“我们已经分开两年了。”
“但是你们还没提出分手。”
“……为什么你连这种事都知道？！”
“关心学生的感情生活也是老师的分内事。”
跳马向服务生点了甜品，低回菜单之后他侧脸亲切地说：“恭弥那边情况都很好，财团的工作也进展的很顺利，你可以安心。”
“我知道……”气色在不经意间变得低沉，菲尼垂下头拨弄盘里的小西红柿。
对面的意大利人左手撑起脸，不再多说什么，心里倒是希望她再多询问一些关于恭弥的事。
菲尼就这么低着头，看盘底的红色圆球滚过来再滚过去，直到服务员把甜品放在桌上才让她回了神，于是赶紧让心情回复平常，抬起脸时又变得平静了。
“请不要把在美国见到我的事告诉他，也包括和他相关的任何人。”
“为什么？”准备开动的动作停下来，迪诺张大眼看着她。
她再一次摆出认真严肃的态度，“因为我还在生气。”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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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USA，NY，平安夜
天色渐暗，第五大道的一切都被圣诞节的斑斓彩灯装点得五彩缤纷。
巨大的3D广告屏投射出可口可乐公司的最新节日广告，因它而闻名于世的圣诞老人此刻依旧一袭红装，架着可乐喷射式雪橇挨家挨户投递礼品。
即使是全世界最为繁华喧嚣的路段，在这一天也显得冷清许多，一半以上的店面都不营业，几乎所有美国人都会把这个夜晚留给自己的家人。
大城市的热岛效应又带来了一个没有雪的圣诞夜，不见白色絮状的点缀，少的不仅是浪漫氛围，整条大街看起来都意外萧条。
京铃芽双手揣在包里，一个人走着，不时仰起头呼气，白色的水雾升起，然后消失。
西方的平安夜是属于团圆的夜晚，因此大街小巷都不及日本的热闹，不会有不绝于耳的圣诞歌曲，不会有穿着性感的圣诞小姐，也不会有甜蜜相拥的热恋情侣。
——很久都没有一个人过圣诞节了……
再过一周就是日本的新年，可由于没有足够长的假期，她不能回国，只有通过网络与家人联系。
“啊……好想回家。”又一阵白烟，她低声抱怨道。
手机铃声在这时特别洪亮，铃芽一惊，赶紧在包里摸索起来。
“安妮，圣诞快乐！”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她笑着送出祝福。
对方的响应并不及时，停顿了很久才回话。
“出什么事了吗，这个时候打来。”听出对方情绪不太好，她关切地询问。
话筒里又传来一声长叹，“小铃……我……”
意识到安妮打来的原因，她压制住急切，“结果出来了吗？”
“……嗯。”
“…………是…什么？”
又是沉默。
“安妮，没关系……”
“一定是出错了，”对方打断了她，声音急促得很，“我说过这项技术还在试验阶段，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你预测到了对吧。”句子冷静得骇人。
“………嗯。”
“还有四年……？”
“……………………………嗯”
铃芽笑了一声，仰起头，又是白雾阵阵，“……那家伙从来都不会骗我的。”
“一定存在计算错误的，小铃你再等等……”
“老约翰呢？”她反问，“已经超过3周半了，它还活着吗？”
哽咽震动鼓膜，安妮又没了声音。
不自觉得为朋友的实验成功感到高兴，她发自内心的喜悦带出笑意，“安妮，你绝对是个天才！”
“不是的小铃……可能是时空轴的断层干扰了测算……”
“那个断层恐怕也不是错误。”
“……唉？”
“虽然只是推测，不过你在‘预估寿命’的测算上准确率那么高，时空断层很有可能也是会发生的。”就算是这种时候她也不忘继续说笑，“你有可能发现了世界末日哦，我的爱因斯坦小姐。”
“这不可能！”安妮从未这样坚决地否定过什么，“如果……如果断层是真的，入江学长应该更早发现才对，但是他从没提过，所以肯定是我的问题！”
“那个姓入江的人现在在哪？”
电波那头再一次停顿。
“……他……毕业以后就……失踪了。”
“……………………”
京铃芽不再吭声，思绪游走将回忆串联。
从未知电话到预测结果，从时间断层到姓入江的日本人，从自己的死期到传达死亡通知的陌生男子，所有疑惑几乎连成了一条线。
“安妮，”她再次开口，“死亡时间是在断层之后的人是不是暂时没办法测算？”
“……是的。”
“……我明白了。”
她平淡的语气让好友不禁紧张得追问理由。
并没有说明什么，铃芽只是提出了一个请求：“可以帮我做个仪器吗？能够准确预知我死亡时间的仪器。”
安妮深吸一口气，“……以现在的技术恐怕还……”
“在最后一年之前给我就好，可以吗？”她好像在央求，“拜托了。”
安妮的回应依旧犹豫不决，“……我尽力试试看。”
“谢谢。”嘴角微微上扬了些，悬在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她本以为自己会惊慌失措，但依现在的情形，她是平静的，毕竟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足足准备了6年。
“我会试着去找那位入江先生，说不定他能给我们一些更准确的响应。”铃芽换了个精神饱满的状态对朋友说道。
安妮应了一声，两人在一番寒暄和安慰过后结束了通话。
红发女生收起手机立在原地，周围没有一个人，没有一辆车，只有野猫在垃圾堆中翻找残屑的动静。
刘海垂下，她的表情隐没其中。
本想用最后的四年享受余生，可是似乎不行呢……
如果那通电话是未来的某个人打来的，那么……他应该已经遭到不测。
如果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时空断层就死是全人类的死期——也包括【他】。
“哎……为什么我就是放不下那个家伙？”她在自嘲，浓重的鼻音让音调峰回路转。
沉沉地叹了口气，几乎呼光了体内的所有热气，白色的烟冉冉升空，化作虚无。
重新迈开步子，步伐显得有所不同，像是走向末路又像是踏上征途。
扬起手久违地伸展四肢，眼前仿佛出现了新的起点，她必须鼓起勇气。
就算难以振作也得比任何时候都振作，决定一切的理由就是……
——我想改变未来。
Memory•Time•Fragments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番外 MemoryTimeFragments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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