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无可救药》向*然

3、第三章

　　早上八点，闹钟准时响起，我伸手按掉，准备起床。
　　店铺不供应早餐，故可以晚起。我不是超人，做了消夜还有精力做早餐。
　　一睁开眼，忽见一张放大的笑脸在我眼前。
　　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几乎脸贴脸，他的鼻子贴着我脸颊。
　　我都感受到他的呼吸，温热的气息在我脸上徘徊……
　　一想到昨晚，我禁不住脸红，忙挣脱他怀抱，坐起来穿衣。
　　“早。”他也跟着我起来。
　　“早。”我不敢正视他，视线专注的盯着自己鼻子。
　　“你去店里？”
　　“是啊。”我去浴室洗漱，他挤进来问。我找出新牙刷递给他，“你一夜未归，父母不担心吗？”
　　“我一个人住。”
　　哦……单身男人。与我一样。
　　“你等会……”我是想问他还准备赖到什么时候。
　　“我跟你一起去店里。”他脸皮倒是很厚。
　　“我们早饭吃什么？我饿了。”他还真是不客气。
　　我冲他翻白眼，“我从不吃早饭。”
　　“啊！不会吧！对身体不好，你不是有胃病吗，怎么还敢不吃早饭啊！我记得你以前胃病一犯就整日吃不下东西。有次不还住了半个月医院。你这人，看看能干之极，怎么也是这般糊涂。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他唧唧歪歪一番长篇大论，我刚想开口，却被他一把抓住手掌，“不怕，唐唐，以后我来照顾你。保准把你养的肥肥胖胖！你看你瘦的。”他伸手捏一下我脸颊，“身无三两肉，我昨晚抱着你，简直抱了一‘白骨精’。咯得我都不舒服！”
　　“你！”我双眼冒火，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嫌我瘦是吧!你就是最好祭品，等我把他拆骨下腹，看他还敢嫌什么！
　　“唐唐……”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拉着我晃。有没搞错！顿时头大，他居然跟我撒娇。
　　“店里吃，赶紧走吧。”我低头，绕过他出去。
　　算了，看他还记得我有胃病的份上，就包容包容他吧，好歹还是我师弟吗！

　　到了店里，小真和王师傅都已经到了，一个忙厨房，一个在店堂。
　　小真看到和我一起进来的锦书，立即直直盯着他。他今日未戴那易容的鸭舌帽，一眼即被认出。
　　“你是，你是张锦书啊……”小妮子两眼放光，一脸兴奋。
　　锦书看我一眼，点点头。
　　我一脸“不管我事”的表情，去后面厨房帮忙，我得看看要买些什么菜。
　　我在厨房盘货，就听得小真在那问东问西。
　　“呀！你认识我们老板？”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你学跆拳道多少年了，你上次的比赛我有看哦，好帅啊……”
　　“你给我签个名吧……”
　　“我有很多朋友都很喜欢你哦……”
　　真是看不出，锦书这家伙，耐性如此之好，小真的一顿早饭，就让他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看来只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这样下去，估计生辰八字都要给人问了去。

　　我填好采购清单，准备出门。穿过店堂，就见那家伙在埋头苦吃，饿死鬼投胎啊，我招呼都没打，就出门去了。反正，他玩够了，就会回家。
　　等我回到店里，却发现他正代替我工作，点单收银。正好有客人，我就在一旁看他，没想到他还做的似模似样。
　　点完单，他发现我，冲我爽朗一笑，嘴唇上翘，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你回来啦！”他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帮我放到厨房。看来，在我不在的几个小时里，他已经把我得地盘弄得熟门熟路。
　　不过，嗯……我喜欢牙齿漂亮的人，他很合格。吓！我想什么呢！他牙齿再好，也不关我什么事啊！
　　“你怎么还在啊？”我问他。
　　他一听，立马露出委屈表情，“我不就是想跟师兄多聚聚，叙叙旧么。”
　　现在终于知道叫我师兄了！早干吗去了！
　　“更何况，我留在这里，不是还可以帮忙么，我不要工钱，只要包吃包住。”
　　哟！还有条件啊！“我这里又不缺人手，你不回家，父母会担心。”
　　“我说了我一个人住，没有人会担心。”
　　“这样也不行，你回家去。”我板起脸孔，似乎毫无商量余地。
　　“你！”这次换他瞪大眼睛看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没有人关心我……”
　　他神情立即黯淡下来，“我一直以为师兄是最关心我的人，所以，我拼命练习，拼命比赛……就是为了早日来见你。可你，可你一见我就赶我走，你……你不知道，为了这次比赛，我从淘汰赛一直打入决赛，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你也是打过比赛的，你应该明白有多不容易……每次，我快挺不下去的时候，就想到师兄你……想到你说起梦想时的眼神，想到你离开时的背影……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要赢，一定要帮你把全国冠军的奖牌拿回来。你无法实现的梦想，我会帮你继续。可你……”他看我，紧紧咬住下唇。
　　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可就是因为明白，才不能让他留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啊！他怎么就不明白我一番苦心呢！
　　“老板，就让他留下吧……反正，最近生意好，我们也挺缺人手的。”是王师傅。
　　“是啊，是啊，老板，就让他留下吧，他都说不要薪水耶！”这小妮子什么时候也到厨房来了。
　　“不用干活啊！”我冲他们喊道。
　　他们看看我，不敢再说什么，各自回去干活。
　　我看锦书，他一脸期待的望着我，双眼水汽弥漫。
　　被他那纯净无辜的眼神一看，我瞬时败下阵来，“好吧，你今天先留在这里。”晚上回去再跟他好好谈谈吧。

　　这一整天，我看他进进出出，忙里忙外，态度认真，一丝不苟。
　　他以前，似乎不是这样……
　　记得以前，他总是吊儿郎当，自由散漫，什么都不放心上，难道两年时光，真能让人成长蜕变？
　　我得好好想想，晚上回去，该怎么跟他说……

　　打烊后，我与他一起回到我一室一厅的小屋。
　　“嗯……你先去洗澡吧，你有换洗衣物吗？”
　　他摇头。这人，怎么出门什么都不准备啊！我只得找出我的给他暂时先用一下。
　　他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那动作，还真是诱人……修长的手指，蜜色的肌肤，紧实的肌肉……
　　我看他穿着我的运动短裤，T恤。那么普通的穿着……但在他身上就是不一样。看来，还真是人穿衣服。他这样的身材长相，果然是穿什么都好看。估计我随便从哪找件破烂让他穿上，也是有款有型吧。这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锦书……”
　　“嗯。”他在我身边坐下。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我是说，你退役以后……”
　　“读书啊，我大学还没有毕业啊。”
　　哦，是了，他是学生。我怎么把这层忘了。
　　“那……跆拳道，真的不练了？”我不死心，觉得他刚站上巅峰，不应该就此放弃。或许，正因为，他时时刻刻提醒我，是为了我才那么努力练习比赛，拿冠军，所以我下意识，就把他当成我梦想和跆拳道生命的延续。
　　“我只是不再当专业运动员，不再参加比赛。业余，还是可以玩玩的。你……这两年来，都没接触过？”
　　我？是啊，我曾那么努力，却因为无法再参加专业比赛就直接放弃，一点余地都没留。我这样是否过于狭隘？可是，我真的是喜爱吗？还是木已成舟，我无从选择，只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相反，他比我有目标多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并为之努力，再苦再累，都不曾放弃，直到达成目标。而我，却像个逃避的懦夫……把自己圈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闻不问。彷佛，这样，我便能忘记所有过往，甚至当成不曾发生。
　　我陷入沉思……
　　“睡吧，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似乎看出我迟疑，拉我回房，阻止我思考。
　　“什么地方？”我下意识问。
　　“去了就知道了。”他挑挑眉，却止不住期待神情。
　　他仍然承袭前一晚的睡姿，把我抱在胸前，美名其曰，怕晚上再把我踢下床。我也懒得挣扎，我文斗说不过他，武斗打不过他，识时务者为俊杰，我闭嘴，睡觉。
　　不过，说实话，他的怀抱还真是舒适。不知道将来那个女子能有此殊荣得他亲睐，享受这会令人上瘾的怀抱。

作者有话说

　　2006/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