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无可救药》向*然

2、第二章

　　我住的地方离饭馆不远，一是图个方便，二来房租也便宜。
　　“到了，进来吧。”我在玄关找了双我的拖鞋给他换上。单身男人，不招待客人，连拖鞋都找不出两双。
　　“你就住这？”听他语气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怎么了！”我居室简陋，一室一厅，但也是简洁整齐啊。单身男人的屋子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还敢挑三拣四！
　　“唐唐，我有套房子，三室两厅，你不如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为什么呀！我住这挺好的。”
　　“我那宽敞啊……”他强词夺理。
　　“房子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个睡觉的地儿，我整日都在店里，宽不宽敞，有什么重要？”我嗤之以鼻。
　　“可是……”
　　“别可是了，我先去洗澡，你自便，冰箱里有喝的。”我拿了浴巾去浴室洗澡，忙了一天，一身臭汗，我自己都要嫌弃自己，年纪轻轻，一股油烟味儿。

　　温热的水冲在身上，真是享受。我舒服极了，恨不得就这样睡去。但想到还有个人在外面，我只能赶紧洗完出去。
　　咦！人呢？我出了浴室，但他却不知哪里去了，不是走了吧？我在客厅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在卧室找到了他，居然，在我床上睡着了……
　　这人……还真是孩子。
　　我看着他……原来，他睡着的时候，还是很乖巧的么……
　　他侧着身子占了我一半的床，刚才在店里，他一直背着光，我都没有机会好好看清楚，现在，借着灯光，我细细打量，嗯……闭着眼睛，睫毛很长，还在微微颤抖，不知梦见了什么。鼻梁挺拔，微薄的唇微微张开，颜色水润。都说薄唇的人薄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衬衣领子大开，露出大半胸膛，似乎都能看见结实的胸肌，以及下面的六块腹肌……包裹在牛仔裤中的双腿笔直修长，我似乎都能看见他用这双腿踢出一个个漂亮劲力的腿法。嗯，他比我高，刚才他抱我，我大概只到他耳际。虽然，我比他大2岁，可身高这种事情还真是与年龄无关。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空出一只手帮他把薄毯盖上，虽然是夏天，但晚上开着空调还是要当心着凉。
　　我关灯，转身离开，却不知有双眼睛，在背后注视着我。

　　我并无睡意，点了支烟来到阳台。我没有烟瘾，但今夜却忽起念头，想抽烟解乏。
　　今夜星光不错，繁星点点，空气干爽，能见度很高。没有月亮，群星闪烁，很是漂亮。
　　那是北斗星吧……我盯着天空胡乱猜想。
　　上一次看星星……也是两三年前了吧。
　　那时，张锦书刚来队里训练。他天赋很高，教练很看重他，可他自己却并不在意，虽然每天按时都来，但训练散漫，整日嬉皮笑脸。教练看他喜欢跟着我，就让我和他谈谈心，让他能够专心练习。
　　说实话，虽然他爱跟着我，但我却不大愿意带他。我不喜欢他，因为……我妒忌……
　　是啊,他天赋极高，身体条件又好，悟性高，嘴巴甜，很得教练欢心。而我，那么努力，却始终无法赶上，老天真是不公平……后来，变故顿生，我无法再继续练习，就退役了……再后来也一直没有见过他。我也不想和队里的人联系……我本以为，也就这样了，也没有可能再见到他，却没想到……
　　算了，我苦笑叹气，都过去了……现在，也很好。
　　这孩子，其实很讨人喜欢。我以前那么对他，也实在是不应该，而我那次无意中跟他说的梦想，他竟然一直都记得，还那么努力实现。两年啊……即使他是天才，不努力，也是不可能的。这两年，他究竟吃了多少苦？

　　我把烟熄掉，回房睡觉。
　　这人，这么大还踢被子。我帮他把毯子盖好，在他身旁躺下。
　　他模模糊糊不知说了句什么，我只当他说梦话，也闭上眼睡觉。
　　迷迷糊糊之际，突然被人猛踹了一脚，我顺势跌下床去。“砰”一声，好痛！
　　我立刻清醒过来，站起身往床上看去。那个罪魁祸首居然正睡得香甜，我气炸了，“张锦书！你给我起来！”我大喊！这个人睡姿怎可以如此之差！竟把我这个主人踢下床，他究竟想不想活了！
　　他睡眼惺忪，一脸莫名其妙，不耐烦的说：“干吗啊，我好困，睡觉啊……都几点了。”说得那么无辜，还顺势把衣服裤子脱了，“还是脱了衣服睡觉舒服。”
　　这人，身材还真是有看头……
　　想什么呢！不是要惩罚他么！
　　“喂！你起来，你把我踢下床耶！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自己的三室两厅不住，偏要来挤我的小地方。”
　　“真的？我把你踢下床？不会吧……”他还是一脸的纯净无辜，我顿时咬牙切齿。
　　“怎么不会，腰肯定都撞青了，你学跆拳道就是为了清理床上杂物啊！太过分了你！”我气愤难当，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门去。
　　“唐唐……对不起么……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又从来没跟别人一起睡过，你看我多好，一直为你守身如玉，感动吧……”他跟我嬉皮笑脸。“来，让我看看你的伤，伤在你身痛在我啊，想当初你……”说到这，他似乎想起什么，嘎然而止。
　　“你……”这人脸皮如此之厚，以前怎么从未发现。
　　“好啦，好啦，我抱着你睡就好啦。”他还真伸手把我抱了个满怀，还把我的脑袋紧紧靠在他胸口，我尴尬极了，若有光线，一定能照出我满脸通红。
　　“喂，你……”我极力挣扎。
　　“好啦，睡啦，这样不挺好么，还暖和。”他不动声色就禁住我的挣扎，手轻轻放在我腰上，“疼吗？我真的弄伤你了？”语气小心翼翼，活似我是什么易碎之珍宝，不过，听在耳里，还是很受用。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把我当回事了。
　　“我……不疼……”我还想说什么，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头顶传来他均匀的呼吸，随着胸口的起伏，我也渐渐安静下来。他的怀抱，温暖而舒适，感觉很安全。嗯……还有很好闻的气息，是属于他特有的味道，而不是因为沐浴露或是香水。我忽然觉得心里很平静，那就这样吧，我把头靠在他胸口，脸紧紧贴着他心脏的位置，“嘭嘭”有力的声音传来，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坚实有力……
　　睡意缓缓袭来，我安心睡去。

作者有话说

　　2006/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