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春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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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脚步永不停歇，自小早川美奈子挑战更木剑八之后静灵庭又发生了不少事情，如小早川宅发生了一场波及甚广的爆炸，缘由不明；又如二番队队长碎蜂接中央四十六室命令独身一人寻找某样丢失之物；再如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上书四十六室被斥回，连带得到禁闭一月的惩罚，其内容与原因一概不明。
这些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事情本是静灵庭八卦党们的钟爱，但此刻都变成了不痛不痒无人关心的小事，因为这些事情与那件事比起来微不足道。
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喊一个普通的十三番队队员队长？不不不如果单单只是这样还不足以引起轰动。
其实这本不是一件令人特别惊奇的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长相相似的两个人虽不能说相当常见但终归还是有几率的——虽然长相相似再加上重名的几率低到不可思议。不过在场有在静灵庭任职时间较长的死神，依稀回忆起上任五番队队长是个名为平子真子的男人，而非这个十三番队的女死神。
有好事者再往下深究，发现在平子真子之前那任五番队队长是个女子，名字叫做京乐真夜。而京乐一姓并不常见，目前所知的仅有上级贵族京乐家。于是便有六番队某些闲得发慌的贵族派人回去打探，京乐真夜的身份就算确定了下来——京乐家次子之妻。
那么京乐家次子又是谁？
正是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
京乐春水曾娶过妻——或者说居然有妹子愿意嫁给他——这才是轰动静灵庭的头等大事。
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其人也算是护庭十三番的一个传奇，总队长三名亲传弟子之一，在任时间超过百年的四位队长之一，真央初代毕业生，上级贵族京乐家中的唯一一名死神——当然这些其实并非人人皆知，他在静灵庭中是以怪异、玩世不恭、轻浮和酒出名的。
与自身年龄与大叔外表不相符合的粉色花袍、风车簪子，喜欢调侃女性的轻挑举止，时而不靠谱的行为，以及嗜酒。这几样特征成为了京乐春水的标志，令护庭十三番的女死神们避之不及。
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举止太轻挑不靠谱的话京乐春水自身魅力还是足以吸引不少女性的——这从其写真集《头枕于手》的销量就可以看得出来。
顺带一提，他写的恋爱小说《蔷薇色小路》销量比起写真集就差得远了。
“所以说给我写真集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给我小说？我一点都不想看中年大叔写的恋爱小说好吗？”
抱着被唯恐天下不乱的十三番队员们强塞入怀的写真集和小说柚木真夜表示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好不容易小早川老师暂时没了生命危险就不能让她安心的歇会吗？
“小真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小说不能收写真集就可以收了吗？”苍山翠斜睨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吐槽。
“其实我觉得写真拍的挺好的，很有……嗯……魅力？”随手翻了翻写真集，不得不说那种慵懒恣意的姿态相当吸引人。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你了……好吧你喜欢的话私下里留着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把这些带过来？我对京乐春水没兴趣啊！”
“你对京乐队长有兴趣的话金毛会哭的——不对啊说起来毕业考试那会你不是还想拉着我去看京乐队长么？”
“……从前的黑历史不要再提！”
“居然被当成了黑历史……京乐队长会哭的吧？”
“小真你这就已经被那本写真集收买了吗！居然那么偏帮！”
“里面的！这是在关禁闭！严肃点！”门口守门的队员听着乱糟糟的吵闹终于忍不住开口呵斥。
苍山翠，女，隐秘机动队队员，目前正因隐瞒任务实情而进行绝赞紧闭中。
“我觉得碎蜂队长对你明显是真爱——要是现在不关你禁闭你就等着接受卯之花队长的怒火吧。”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强撑的笑颜顿时垮了下来，发生这种事苍山翠不感到愧疚是不可能的，不然照着她的性子现在也不会乖乖呆着被关禁闭了。
小早川美奈子一事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谁都不曾想她居然会正面对上更木剑八——小早川美奈子实力虽强却仍不及更木剑八这点是除开对她盲目崇拜的柚木真夜外众所周知，不论是浮竹十四郎还是苍山翠都以为她会走智计路线——毕竟更木剑八作为暴力肌肉直球派的代表人物最不耐那些弯弯道道。
可惜小早川美奈子此人永远都那么出人意料，此事一出碎蜂当即下令将苍山翠关入禁闭室，自己则动身四番队加入了维系治疗仪器的行列。
“这不是你的错。”柚木真夜拍拍苍山翠肩头，难得温柔的安慰。
好在卯之花烈回赶及时，十二番队新开发出来的仪器消耗过大，非队长级灵压不可驱使。在耗空了与小早川美奈子交好的浮竹十四郎、京乐春水和前来看望情况的碎蜂、蓝染惣右介四人的灵力之后卯之花烈堪堪赶回，接手了治疗。
经历了好几日小早川美奈子才脱离危险。
志波海燕做主放了柚木真夜长期假，清闲下来后她的日常活动就是探望小早川美奈子。期间柚木真夜见了卯之花烈数次，对方一脸疲态，看她的眼神却饱含深意，只不过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就被浮竹十四郎以美奈子的伤情为由支开。
柚木真夜心下叹息，看来浮竹队长和卯之花队长也认识那个真夜且关系匪浅，当时选择入十三番队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再想想那天遇到的五番队队长，柚木真夜顿时觉得头疼不已。
那个真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静灵庭的八卦党们给了她答案——上级贵族清水家三女、山本元柳斋重国三位亲传弟子之一、真央初回毕业生、前前任五番队队长、现任八番队队长之妻。
别的身份倒还好，但京乐春水之妻那个名头着实响亮，使得柚木真夜这几日遭受了惨无人道的围观。想了想曾远远见过的京乐春水，那轻佻的风格做派令柚木真夜不得不承认，换做她也会好奇到底有哪位勇士会愿意嫁给他。
但这不代表当这个“殊荣”落到自己头上时她会乐意被人当成稀有动物一般围观取乐——思及此柚木真夜不由得在心中的小黑账上给蓝染惣右介恶狠狠的记上一笔。
忍了几日最后不胜其扰的柚木真夜跑去找浮竹十四郎做说客向碎蜂要了探视许可，接连几日都逃到关着苍山翠的禁闭室来关心好友顺带躲避灾难，一呆就是近乎一整天。
这日她离开的时间也很晚，夜色深沉，大多数人已经陷入安眠的梦乡，唯有巡逻的守夜人仍在游荡。
静灵庭的夏夜意外凉爽，褪去白日里的燥热，宁静安详。恼人的蝉鸣声已经歇了，只有零星蛙声落入水中。漫天星辰在无声闪烁，月色清亮。
就是在这样美丽的星光月夜中，柚木真夜抬头看见了屋顶上向她执盏微笑的男人。
“哟，小美女，这么美丽的月色不来一起喝一杯吗？”
她愣了一下，想了想，最终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瞬步到了男人身旁，施施然坐了下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
“承蒙京乐队长一番好意，只可惜我不会喝酒，怕是要扫您的兴了。”
“没事哟，我这里也准备了适合女孩子的果酿。”指了指一旁的酒壶，京乐春水朝她眨了眨眼，颇为风趣，“可爱的女孩子还是不要和臭男人一样喝得浑身酒气比较好。”
“原来您也知道喝得浑身酒气不太好吗？”
“啊哈哈小美女这是在嫌弃我吗？”
“被您看出来了啊。”
“这么无情真是让人伤心呐。”京乐春水笑着摇了摇头，给自己斟了一盏后复又饮了起来，丝毫看不出伤心的模样。
柚木真夜小啜几口果酿，一边陪着京乐春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边暗自打量眼前害她落得如此非议的间接凶手。
京乐春水真人与写真集上的气质有着微妙的不同，懒散随性、玩世不恭、醉意醺然，偏生那双眼如满月星子，濯亮清透，仿佛看穿世间。如梦里樱树下的少年，灼灼其华，勾夺人心。
柚木真夜竟有些理解为何那个真夜会嫁给眼前这个人了。
大概是疯了。
柚木真夜对于京乐春水的来意心知肚明，无非就是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来看看她这个与自己妻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罢了。
她觉得这样的心态十分可笑——记忆不同、经历不同，空有相同的外表又有何用？
然而她却一反常态的陪着他喝了一夜的酒，直至东方曦白。京乐春水与她闲聊了一夜，却也只字不提自己的来意，仿佛就是随意的勾搭了一个陌生人来对月把盏，毫无深意。
月光式微，余光倾斜斟落，莹莹洒在他的眸中，交织成千树繁花，盛开凋零。
“徒然に、呑み酔いて……徒然に、梦现……”柚木真夜忽然想起了写真集扉页上题的字句，喃喃呓语出声。*
“嗯？小美女你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柚木真夜懊恼着自己的失态皱了皱眉，“京乐队长您再不回去的话山本总队长会发怒的吧？毕竟您还在禁闭期间呢。”
烦躁。
“是啊，为了偷溜出来我可是花费了好一番功夫呢——说起来小美女这是在赶我走吗？”
烦躁烦躁。
“不，是我要走了。京乐队长也不用小美女小美女的喊我，叫我柚木就好——当然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喊我真夜”
烦躁烦躁烦躁。
“……”京乐春水敛了面上慵懒的神色，望着她，目光深沉。
“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明白，我不是她。将我错认成她的话，不管对我还是对她都是极为不尊重的行为吧？”
烦躁烦躁烦躁烦躁。
柚木真夜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她将盏中果酿一饮而尽，企图压下心中不知名的汹涌澎湃。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吗？”京乐春水蓦的又笑了起来，眉眼间皆是温柔的认真，“放心吧，我永远都不会把你错认成她。”
滑过咽喉的果酒突然变得有些灼人，喉间仿佛烧起了一把火，就着想要出口的话语燃得愈演愈烈，熏得她口干舌燥，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就好。”她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欲转身离去，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
“对了，生日快乐。”
“谢谢，小美女路上小心，不要被奇怪的男人拐跑了哟。”
京乐春水笑眯眯的向她挥手道谢告别，而后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笑容与不正经，幽幽长叹一声。
“抱歉了，真夜。就当我是在耍小脾气，毕竟这么久不回家我也有点生气呢。”他想着妻子容色鲜活的模样，微微一笑，略带苦涩。“而且，我想你现在也不觉得自己是‘京乐真夜’吧？”
有些微金芒挣破束缚划开天幕，而后那光逐渐扩散，刺得人眼微微生疼。
京乐春水闭上眼，殷红的光影在视网膜上停留拉扯，灼热非常。
“不过，真是一个很好的生日礼物呢。真夜。”
——我永远都不会把你错认成她。
金色日轮从地平线后跃出。
——因为你就是她啊。
晨曦光满。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春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