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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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很明显白栖风喝醉了，他满脸通红，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不等金先生回答，就挤开了他和苏蓝，坐在了他们两人中间。然后他抬起胳膊，揽住苏蓝就把这女孩用力拉进了他怀里，醉醺醺地调笑：“小妹妹，长得很可爱嘛……来陪我喝一杯……”
顿时，被他调笑了的女孩脸颊涨红，只是这次是愤怒了。她用力推开白栖风，就要站起来，却被男人用胳膊拐住了脖子，又拉扯着她坐倒在沙发上。
白栖风以一种自以为是悄悄话，实际上足够周围的人都听到的音量趴在苏蓝肩膀上说：“我知道你想要钱对不对？我可以给你……也不用你拿那幅破画来换……你只要，只要照之前说的……陪我一个月，我就给你钱……”
苏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惊慌地看向了对面的喻紫修，喻紫修的神情并没有变化，仍然是微笑自若，但是这令女孩更加难受。金先生想，如果喻紫修表现得愤怒或者嘲讽甚至是鄙夷，都说明他对苏蓝还是有一点在意的。
但是他完全不在乎白栖风说了什么，这就是无视，完完全全的无视。
苏蓝也很清楚这点，或许她刚刚还对喻紫修抱有一些友谊和学术交流之外的期待，但是现在她完全幻想破灭了。她的眼睛里迅速浮上莹莹的水光，然后又忍耐了下去，低着头一声不响地用力把白栖风从自己身边推开。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眼圈红红，用力抿紧了嘴唇，倔强坚持的样子，金先生觉得，这样的苏蓝，比惊慌的她、微笑的她，都更可爱，更好看。
这是个坚强的女孩，金先生再一次在心里更改了对苏蓝的看法。
一开始只是觉得她单纯可爱，然后发觉她有点聪慧的品质值得赞赏，现在他发现，这个女孩还有其他的，让他动心的地方。
他走过去，帮助苏蓝拉开了白栖风的胳膊，气喘吁吁的女孩赶快站起来，朝旁边退了一步，动作有点踉跄，然后她低声说了一声“谢谢”。
一边按住白栖风，不让他跟着起身继续纠缠苏蓝，金先生一边侧头对女孩说：“不必谢我了——你是我带来的女伴，我有义务保护你——你可以先离开，免得这个醉鬼再骚扰你。或者可以拜托喻紫修先生送一送你，可以吧？”
说着，金先生转向喻紫修：“可以吗？”
喻紫修还没有表示愿意或者拒绝，苏蓝抢先说：“不，不必了——找人来安排白先生，应该用不了太长的时间，我可以等你。”
她的神情中略带局促，但是很坚定：“我是你的女伴，陪你到酒会结束，这也是我的义务，我不会自己先行离开的。”
金先生忍不住笑了：“好的——那么你在旁边等我好吗？我立即叫人过来。”
实际上根本用不着他特意呼唤，会场上的服务生已经发现了这里的骚乱，并有人赶来处理。金先生顺利地把白栖风丢给了旁人，然后做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拨了拨掉落下来的额发，吹了口气说：“没想到白栖风还挺重的。”
苏蓝终于“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她歪着头看着金先生，过了一会儿忽然说：“你是个好人——我们做朋友吧。”
金先生扬了扬眉：“难道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
苏蓝点头：“是朋友——但是我想和你做好朋友。真正的好朋友，可以吗？”
金先生微微抬起下巴，神情和姿态显得很骄傲，女孩看在眼里，不由得从眼睛里流露出了黯然。但是金先生接下来却说：“我以为——之前我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我一直都在用诚恳的态度对待你，就是因为，我期待和你之间真诚的友谊。”
女孩惊喜地抬头，眼神正撞进了金先生深深的注视之中。当她看清楚了那双眼睛里所包含的是什么样的情绪时，她又慌忙地转开了视线。
第一次，她在金先生面前表现出了一个女人对男人产生的，具有特殊意味的羞涩。她回避了刚才他们还在谈论的话题，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刚刚你说到了金氏拍卖行，我想我可以不可以询问，拍卖行接收拍品的要求？”
这种回避的态度虽然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金先生已经足够满意。他隐含着炫耀的意味朝旁边的喻紫修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现在轮到你被无视了。
喻紫修仍然是那副笑脸，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作为回复。
于是金先生觉得这人真是没意思极了，他不再注意喻紫修，而是专心致志地和苏蓝交谈起来——如果能在今晚就使彼此关系更进一步，那就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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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着“成为好朋友”的幌子，两个人几天来可以说是形影不离。虽然嘴巴里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但是暧昧的感觉在每一句看似正经的话里头流淌。
金先生有时候觉得，似乎他已经不仅仅是对苏蓝感兴趣或是有点喜欢，他好像是真的动心了。他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所以不能确定究竟这是怎样一种感情，也不能确定他究竟要不要抓住这种感觉，真正地陷入这一场爱情之中。
而苏蓝，这个只有十九岁的少女，金先生很确定，她已经沦陷了。她看着他的时候，神情之中有着纯洁的献祭一般的向往，这是爱情的表现。
金先生当然会为此觉得高兴，这种喜悦不仅仅是为了他雄性魅力的无往而不利，或许更多的是因为，他在得到苏蓝的爱意的同时，无法自控地开始给她回应。
他有点畏惧这种感情，但是又不免心生向往。
所以他想，或许应该在某一天，空白的一天，不去见那个女孩，认真地思考一下，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结果。
于是今天只有金先生一个人站在游轮的最顶层，看着波涛起伏的海水。晴朗的天空上有几丝云，但完全无法阻挡阳光洒落整个海面。波光粼粼闪耀着反射的太阳光，跳跃的光斑和他的心情一样波动不定。
——或许这样的心情就表明这是爱情真正的降临，金先生想。距离早晨见她的那一次之后只有四个小时，但是他已经必须努力遏制想念她的心情了，他很想见到她。
然后他竟然真的看到了苏蓝。
他的目光自动寻找到了那女孩，她在二层的网球场上，奔跑、跳跃、挥拍，看起来是那样活力四射。她身体灵活，打球的技术很棒，足以作为职业球员参赛了。
这又是一个他不了解的苏蓝，金先生想。
他看着苏蓝在赢球之后开心的大笑，发现她这样子也很美。
金先生其实也很擅长打网球，但是之前他和苏蓝谈论的话题总是围绕着绘画，或者会说一些艺术品拍卖行的事情。他不知道苏蓝打球打得这样好，苏蓝恐怕也没想到，他足以作为她的对手，和她打到抢七局。
不过从好的一面想，他们又多了个共同爱好，不是吗？
金先生这样安慰自己，然后他无意中看到了那个和苏蓝对打的人——是白栖风。
白栖风又在纠缠苏蓝了吗？是为了之前那副画的事情？还是他一直都在觊觎苏蓝？
这时候金先生忽然觉得，苏蓝长得太漂亮了，这真不是件好事。
他快步从顶层下到二层的网球场，然后他看到苏蓝正站在网前，伸出一只手和网对面的白栖风握了握，周围的一些人在鼓掌。
似乎是一场比赛刚刚结束，苏蓝的表情显示，是她赢了比赛，白栖风的脸上略带不甘，不过也是心服口服，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回到休息区。
苏蓝也转身朝休息区走，走出网球场边线的时候，她才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金先生，微微一怔，她的笑容瞬间收起了刚才的明媚，带上了一丝紧张。
不由自主地抬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又放下手，有些期盼地说：“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早晨的时候不是说有些事情，今天就不能……”
金先生听到了自己从心底发出的那一声叹息，他对自己说，你完了。
然后他走过去，伸手替苏蓝理顺了因为运动而变得有些汗湿有些凌乱的蜜色短发，低头用柔和的声音说：“我看到你在和白栖风打球，有点担心，所以就来看看——至于事情……那些事情都不重要。”
苏蓝的脸颊本来就因为运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不知是为了这句话，还是为了金先生的声音，她的脸更红了。她垂下眼睛，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静默却甜蜜的气氛持续了片刻，苏蓝微笑着轻声说：“其实你不必……这么担心的。我今天才知道，白栖风其实……其实也是个很直爽的人。”
金先生不由得皱眉：“你说什么？”
苏蓝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语气中的不悦，继续说：“我和他约定了打一场球，如果我赢了，他不会再为难我——他如约做到了，他输了球之后就向我道歉了。”
女孩说到了刚才的事情，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又狡黠了笑了笑。
然后她带着一丝得意，说：“白栖风虽然球打得不错，但是我也是拿过两次冠军的人——好吧，只是地区赛而已，不过我对于网球还是很有信心的——白栖风太瞧不起人啦，难道他不知道轻敌的人必输无疑吗？”
金先生有些烦躁地转过头看向另一边，随手拿了块运动毛巾递给她：“擦擦汗吧，风很大，感冒了会很难受的。”
接过毛巾，苏蓝似乎这时候才明白金先生不想听关于白栖风的话题，并且，他特地过来解围，却白跑一趟，心里本来就不太高兴，不想要讨论刚才的事情应该也很正常。
所以苏蓝很快地换了个话题，说起她准备创作一幅海上日出的画作。金先生的心情仍然有些不大顺畅，他听得有些漫不经心，主要的精神都集中在刚才的那一瞬，看到苏蓝对着白栖风笑，和白栖风握手的瞬间。
当苏蓝第二次询问了他一件什么事的时候，他才回神，扭过头有些歉意地看了看她：“对不起，我刚才想起了别的事情——”
然后他的注意力都被一件东西吸引了，他的视线落在了苏蓝的胸口——确切地说，是脖子下面的地方——那里垂着的金色坠子，看起来有一点熟悉。
苏蓝也注意到他的视线实际的落点，大大方方地用左手托起那个挂坠，金色的挂坠在白嫩的掌心里闪着光。苏蓝的右手还握着网球拍，所以她只用尾指点了点那个挂坠：“这是我姐姐留给我的，是个吊坠盒，里面还有她的照片。”
似乎经历了一瞬间的犹豫，她的语速比平常略慢了一点，她说：“你要看看吗？”
摇了摇头，金先生说：“不必了——其实我有个东西想要给你看，跟我来。”
他的决定是在苏蓝托起了吊坠盒问他要不要看她姐姐的照片的那一瞬做出的。
她愿意让他认识她的亲人，他忽然为了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感动，他想有所回报。
所以他决定，将那个东西送给苏蓝——他决定，要投入这一场爱情了。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金先生忽然觉得轻松起来，之前的挣扎和沉重都似乎从未存在过。他拉起苏蓝的手，像一个第一次和女朋友约会的普通少年那样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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