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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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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转眼到阳光大学也有一个月了。
“新生文艺汇演”报名火热招募中……
每一年阳光大学都会举办一场“新生文艺汇演”比赛,一方面挖掘新生中的文艺人才,另一方面也意在丰富同学们的课余生活。
企业管理0541班严重缺乏文艺骨干,文艺委员位置暂由班主任代劳——因为没有人愿意担此重任。
另外,学校规定“新生文艺汇演”每班至少要一个节目,否则今年的各类评优全都取消资格。这使得怨声载道之声漫天飞扬。也因为这种强制性。阳光大学每年的竞争都相当激烈。
正在连班主任也头疼时,一件令人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
“我想参加。”
且看是哪路英雄竟有如此铁胆雄心,甘于奉献精神,定给他鲜花一棒,掌声一片,仔细一看,竟是享有盛名的“冷酷的王子”。
关于这“冷酷的王子”又有一说。冷冰冰等人念王熙宇同学长期压抑,故颁其一头衔,以作标志。
众人愕然。
空气中混合着不同意思的气息。
或羡慕,或敬佩,或怀疑,或担心……不一而定。
“好!难得我们的熙宇同学愿意参加,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们企业管理0541班的文艺委员,大家掌声欢迎!”
班主任带头鼓掌。
全班响起热烈的掌声,像是恶魔对他们施展了法术,不约而同。
“我不想当。”
看着眼前黑白分明的老师同学,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老毛病又犯了!
“那也好,人各有志嘛,我也就不勉强熙宇同学了。”班主任吴友信尴尬地笑了笑,“那有谁想当文艺委员的,希望大家能踊跃自荐,辅助熙宇同学,一个班级没有一个文艺委员怎么行?”
班主任为自己铺台阶下,情绪已经明显没有刚才的高涨,声音温和的令大家自觉惭愧。
众人再次沉默。装聋作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吴友信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充满热切的希望看向同学的目光依旧那样柔和。
“老师,我愿意当文艺委员,辅助王熙宇同学。”
一个娇小纤弱,长着瓜子脸的女孩从座位上站起来,虽然声音纤细却很从容镇定。她就是朱妮。
众人鼓掌。
掌声中包含着无数的赞叹敬佩与自愧。
“王熙宇同学,我们可以聊聊吗?请问你有没有空现在?”
放学后,朱妮叫住正要回家的王熙宇。
有人诙谐的比喻说王熙宇的家里穷得就只剩钱了,他是独生子,父母对他宠爱有加,他现在所居住的房子是父母为他买的别墅。佣人就十来个,专门侍侯他。只不过不想太过招摇,所以他回绝了父母买车给他的好意。
每年仅他家在本省的经济开支就高达数百万,所以不少上层名流和他们家攀亲附戚,想从中捞得好处。他们主动送上女儿侄女与他这唯一的继承人认识,但是都被回绝了。
因为这种家庭背景和夏雪的原因,王熙宇总会有意无意地疏远女孩子。
“对不起,我……”我没空,要回家。
“只耽误你几分钟可以吗?就看在我是文艺委员的份上。”
朱妮央求道。
沉默片刻,王熙宇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答应:
“好吧,你想说什么,请说吧。”
“呃,这儿不方便,我看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吧!”
朱妮看着班上其他窃窃私语的同学,暗示王熙宇离开。
“没关系的,如果是正事,大家听见也没什么的。”
王熙宇没有给她多余的表情和动作,冷漠地好像事不关己。
朱妮带着试探性的语气问:“那如果是讲你和夏雪的事呢?”
王熙宇仿佛被什么电了一下,一时间竟难以回应。
怎么回事?
夏雪?她?到底她们是什么关系,怎么这个娇弱的女孩会知道他们的过去,而且,他从未见过这个女孩或者听过夏雪说过认识一个叫朱妮的女孩。
良久,他只听到自己声音沙哑而不稳定地响着:
“去哪儿?”
一路无语。
各怀心事。
“翠竹轩”是在风雨城相对来说较好的一家茶厅。
设计精巧,装潢高贵典雅,以翠竹作为只要装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而这一切,根本无暇欣赏。
他们坐在角落的靠窗户的位置。
始终保持沉默。
只有微弱均匀的呼吸。
王熙宇首先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开门见山。
一路微蹙的眉宇始终暗示着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担忧,不愿松弛。
“请问,你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故事。”
“因为我也是参与者啊,你还记得曾经有一个追求过夏雪的男生叫欧阳振华的吗?那个带着一副眼镜很清秀的男生?”
“这和你还有我们有什么关联?”
“当然有关联了,我是夹在你们之间的受害者。还是你们伟大爱情的牺牲品呢!”
朱妮的眼角有淡淡的忧愁。这是这个年龄段的少女本不该有的忧伤。
“请你不要兜圈子,直接说。”
王熙宇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以各种理由来接近他的女生不计其数。
“好,简单的说,就是我爱上了欧阳振华,而欧阳振华的眼中却只有夏雪,夏雪却对你深深着迷。明白了吗?”
“但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什么叫‘爱情的牺牲品’,我们从不曾牺牲过你!”
“错!你知道吗?你先上车后补票,欧阳振华不甘,去向夏雪表白,可夏雪却讥讽他是‘不知廉耻’,于是第二天欧阳振华就不见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你说,我不算是一个爱情的牺牲者吗?”
“这和我们没关系,是她一直在纠缠雪。”
“这都是你们害的,不是你抢走夏雪,他就不会离我而去,我知道他懦弱,没风度,没气概,可是爱一个人有错吗?凭什么她要这样地羞辱他?”
朱妮的情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沸腾了。
“他没错,我们也没错,是你错了,你不该来找我!不要为了爱情委屈求全,不要狠狠抓住以前的事不放,你要试着重新开始,不是你的,始终都不会是你的。”
冷冷的抛下这些话,他起身,静静地离去,清晰的听到背后传来朱妮清晰的声音:
“那你呢?你不是一样吗?夏雪既然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肯放手,因为你不肯死心,我也一样!”
夜,消失在一片寂静中。
夜晚的风总是舒爽中带着一丝凉意。
月明星稀。
王熙宇再一次地拿出一个精美的玻璃瓶。
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朱妮最后的那一句话:“那你呢?你不是一样吗?夏雪既然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肯放手,因为你不肯死心,我也一样!”
他不明白,为什么爱可以让人如此无奈,如此让人受尽折磨!
小小透明的玻璃瓶在灯光的反射下绽放出绚烂夺目的光彩.象征着的好像是无穷的新生命,新希望!
闪光信纸上,一只美丽的小天使在花丛中欢呼雀跃。
他的雪,曾经是那么希望可以成为一个美丽的小天使啊,现在,想必达成愿望了吧。
亲爱的雪:
展信笑一笑,生活有情调!
雪,今天,你还好吗?你曾经说过,月亮越亮星星就越少,今晚就是这样啊,你现在也在赏月吗?
我依然在想着你,深情的想着你,无一刻停息,雪,你可曾收到我的爱?
其实,今天,我的心情很沉重。
你知道吗?有一个叫朱妮的女孩子今天来找我了,那个女孩啊,说是我们害得欧阳振华不见的呢!我们都不喜欢他,他失踪了,我又怎么会知道呢?对吗?就像我的雪失踪了,找不到了,他不知道一样的。但我也从没有怪过他呢!
但是,远在天国的你知道吗?朱妮是个可怜的女孩,为了爱情默默牺牲,委屈求全,可是她却不知道,就算欧阳振华爱上他,那也只是短暂的快乐,剩下的只会是永久的伤痛与无尽的等待,因为或许,欧阳振华爱她并不深呢?感情最重要的事自己是否合适,是否享受,无谓的时间花在迎合别人的眼光上,是一种浪费青春的行径,你说对吗?
不过,那个女孩子一直都在等着他,就像我在等着你一样的,所以啊,我亲爱的雪一定要保护好她,给她力量,让她有勇气面对一切,因为我的雪是最善良的女孩,总不愿别人受到伤害,对吗?
……
好了,今天就聊这么多了,改天再聊。
晚安!
爱你的熙宇
已经第259封信了,王熙宇依旧对着夏雪诉说每天的心事,发生的事情,希望夏雪有一天回来不用问他到底这么久都发生了什么事。
窗外,安静的可怕。
只有偶尔的落叶落下的声音。
寂寞的别墅啊,豪华的外表永远堵不住内心的空虚。
欧阳振华?这个在心里已经模糊的影子,今日又被活生生的拉回来了。
根本不值得王熙宇去为他有一丝的怀念,因为他的存在并非美好。
……
男孩穿着睡袍睡眼惺忪地走下楼,沈管家说夏雪来了。
女孩哭丧着的脸着实吓了男孩一大跳。
女孩没有了往日的吵闹声,这个华丽的别墅总是显得萧索。
“雪,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走,我陪你去看看,沈管家,去开车,我送雪去医院,她不舒服。你先等我一下,我换换衣服。”
没等她回应,就已经在“噔噔噔”的楼梯声中消失了影踪。
女孩满意的笑了。
整栋别墅布置的很古典,收拾的纤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清香。
看来,她的熙宇永远都是爱她的呀!
一分钟后,沈管家准备好了车,叫他们去医院。
男孩匆匆忙忙的从楼上跑下来。
女孩告诉他,她没病。
沈管家迷糊。
男孩愕然。
女孩却笑了,露出那洁白雪亮的如珍珠般的牙齿:“瞧你那小样儿,我又没病,你瞎紧张什么呀?!”
女孩眨着那水汪汪无限淘气的大眼睛。
“啊?!那你是怎么了?”
男孩依旧没有半丝懈怠她的“不正常现象”。
女孩思考了一会儿,好像在作强烈的思想斗争要不要告诉男孩欧阳振华向他表白的事。
终于,她还是屈服了,男孩对她的宠溺已经使女孩养成了依赖性了,她不愿对男孩有所隐瞒。
“今天欧阳振华向我表白了。”
男孩的脸色大变,瞬间变的阴沉,眉梢眼底都透露着他的不满。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啊。”
“我啊,我当然很生气了,随口甩了一句‘不知廉耻’就来找你了啊!”
“这还差不多,不过以后不能随便骂人,知道吗?人家喜欢你并没错,又没对你怎么样,不能随便骂别人‘不知廉耻’的,那样的话很伤人,知道吗?”
男孩的话音里带着一种语重心长的气息。
“我才不管呢!我不喜欢的,就是不知廉耻!”
女孩的话显得极为骄横,既而跳起来手舞足蹈,看到男孩,她能自由发挥自己的魅力,不受束缚。
“那我好幸运啊!”
男孩轻轻地笑了一下。
“什么意思啊?”
“那如果,我的雪也不喜欢我,那我不就也是‘不知廉耻’了吗?”
“不会的,我最爱熙宇了,怎么舍得骂熙宇呢?好吧,下次不敢了,要不然就打我PP三百下好不好?”
女孩肆无忌惮的说着。其实她是知道男孩不舍得打她的,渐渐变得侍宠而骄。
“你呀,就爱淘气。但是你只可以喜欢我一个人好不好啊?”
女孩故意思考了半天,终于兴奋的说:“好吧!乖乖,我们去购物好不好啊?”
男孩和女孩相拥着,微笑着,欢呼着……
沈管家看着这两个孩子,无奈的笑了笑。
……
不知不觉,又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
然而每次总会有细心的沈管家给他披上外套。
第二天上课,居然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昨夜只是他自编自导的一场梦。
其实,如果是梦也好。
见面,朱妮只是和往常一样对他微笑,和他打招呼。
有点迷茫,有点不自然。
欲言又止。
午后,天气转阴。
上课没有一丝的精神与活力,灵魂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与周公打茬儿了。
王熙宇的手机震动。
有短消息一则:对不起,昨天太激动了,我只是太想知道欧阳振华的下落了,请你原谅!
竟然有心道歉,王熙宇也给她做了回复:没关系,我可以体谅你!
朱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悬着的心随着他简单的回复而落下。
昨天因为说了太多过分的话,以至于回去彻夜难眠,想当面道歉又怕遭到无情的拒绝,懦弱胆小的她唯一的选择就是通过现代的高科技手段来实现自己微不足道的歉意。早上的见面本是上天的怜悯为她创造了机会,可是看他满脸的疑惑,又把到了喉咙口的话活活咽下去,想想,唉,真是后悔莫及啊!
朱妮有些感动于他的大度。
窗外,微风卷落叶。
淅淅沥沥的下起细雨。
既而随风转变成大雨。
如那断线的珠子从天际中倾泻而下。
阳光大学四季如春。
翠绿的树叶在风雨中摇曳。
雨打树叶,油光滑亮。
在朱妮的心中,此刻的雨就犹如一支动人的交响曲。
下课的铃声对那些沉睡在课堂里已经流了一桶口水的同学来说,是一种幸福,一种期待。
三下五除二地擦拭着自己的杰作,竟然不觉尴尬。
现在的年轻人自尊心就是强!
“王熙宇,那个……哦,那个‘新生文艺汇演’就定在本周六晚上,你排练的怎么样了,最近因为一些私人原因,也没怎么过问,实在不好意思啊!”
与王熙宇聊天,朱妮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手指相互扣着,摆弄着,还是有点紧张。
王熙宇好像是看出了一点什么,声音没像往日那样硬邦邦的可以砸死一个人,甚至还有一点温柔,一点磁性,他是同情朱妮的:
“还好,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放心吧!更何况——这是我送给夏雪的歌。”
“那就好!”
朱妮轻吐了一口气。
嘴角浅浅的微笑,那是无声的祝福。
王氏别墅。
孤独的矗立在风雨中。
豪华,又略显苍凉单调。
“少爷,你回来啦!”
一进门,沈管家就毕恭毕敬的接过他手中的雨伞。
“你看看,你看看,全身都湿透了,先去吹吹。”
“知道了,沈伯,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知道吗?”
沈管家脸上露出了淡淡地微笑。
额上的皱纹并没有背叛了他的年龄。他依旧是那样神采奕奕。
“少爷,今天太太打过电话了。”
“哦,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王熙宇漫不经心的问。
“没有,就叫你注意一下身体,晚上别熬夜了,等下,我叫小琴把燕窝送到你房间。”
“知道了,沈伯,以后不用和她汇报我的情况了,就说我一切都好,叫她老人家别太记挂了。”
他的目光里流露出一种落寞,一种陌生。
“少爷——”
沈伯无奈的摇头。
“沈伯,我今天有点累了,先回房间去了。”
“那好,你先去休息吧。”
推开房门,把自己疲惫的身躯扔在了法国伊莎贝拉名床上。
思绪万千。
粉白色的天花板上,藏着的是另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
慢慢地,雾气朦胧了眼前。
好像遍布阴霾。
谢颖寒,他的母亲,那个被喻为外交界的一颗难得的璀璨明珠,曾经的他,是那样的崇拜她,可是,她却无情的伤了他幼小的心灵。
从来,他都认为她们之间的隔阂是因她的自私而起。
……
典型的法国式花园洋房。
墙面绕着随季节变幻色彩的蔓藤,外墙嵌着或黑或白或黄的各色鹅卵石,屋面为孟沙坡面式的,铺着红色的平板瓦,干净洗练而不落俗套。门窗采用弧拱及圆拱圈,立面腰线纵横鲜明。优雅的弧拱廊柱灵活地标示出曲线感。清水勾缝砖墙,缝道整齐。
厅里的布置颇为风雅,柚木地板、高级沙发,墙挂名贵的字画。
房子的女主人目露寒光,好像站在面前的是她前世的冤家。金边眼镜抵挡不住犀利的双眼,仿佛一把利刃能轻易将人的心脏刺穿,不费吹灰之力。
男孩从来都是怕她的眼睛的。
此时的他,低着头,脸上流露出的是一种无奈,隐藏的是一种恐惧,潜在的是淡淡的哀伤。
所有的佣人都被“发配”出去,匿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他们母子。
好像一只温驯的羊与一只凶恶的狼的战场。
空气中渗透着危险的气息。
良久的沉默,单调的注视。
终于,女主人开口了——
“你告诉我,那个狐狸精到底是谁?!”
女主人好像已经有点愤怒,但是她尽力使自己的语气保持绝对的冷静。任何人都可以听出她对那个女孩的怨恨。
“妈咪!她不是狐狸精!她是个善良可爱的女孩。”
男孩尽力为女孩辩护着。事实上,她就是一个美丽且单纯善良的女孩。
“我在叫你告诉我她是谁?!我没叫你顶嘴!”
高贵的女主人是那专政霸道的女王,在她的人生法则里决不允许有反抗,别人无条件的顺从好像是她的专利。
“她叫夏雪。”
男孩始终没有与她对视。
在阵势上,他输了。
“夏雪?!一听就知道是只骚狐狸!这种贱女人凭什么要我拿钱给她治病?”
再也顾不得什么修养,女主人满嘴粗口,像个市井泼妇。有种逼人到绝境的趋势。
“妈咪,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只要你给我二十万,这对你并根本不值一提,就当是我求你了好吗?”
男孩看着她的母亲,深蓝色的眼睛显得是那样黯淡无光,忧郁的惹人怜悯。
“要我拿钱为那贱人治病,等着下辈子吧!”
“我这样忍气吞声的向你请求,你怎么总是这个固执?难道你就那么讨厌雪吗?”
直到这一刻,他的语气还是那样低调,表情还是那样诚恳。
可是,这并不能使女主人有任何改变的意思,反而越来越霸道。
“我固执?熙宇,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啊,和这种女人在一起,只会耽误你的大好前程,你知道吗?她和你在一起只是觊觎我们家的财产而已!”
“妈咪,她从没向我图过什么,就连这次跟你要钱,她都不知道,就当我……”
“你不用说了,就算她病死,我也不会拿出一分钱的!”
女主人残忍地粉碎了他所有的希望。
“妈咪!”
他把手插进了淡黄色微卷的发堆里。
一脸的痛楚,无助。
闭目深思。
再次张开眼时,他的深蓝色眼睛已经散发出往日的迷人光彩了:
“好,我不靠你,我不信以我的能力不能为雪治病。”
女主人身体痉挛了一下,明显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只是个未谙事故的小毛孩。
“哼!挺有骨气的嘛!你信不信走出这个门,不出三天,你就会饿死!”
“好吧,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决不会让你失望的,母亲!”
这一刻,他们是对立的,男孩子的眼里闪烁着自信。
“那我就期待你的成绩了。”她嘴角流露出一种轻蔑,“我告诉你,你只是一株在温室里长大的鲜花,永远经不起风吹雨打!”
话不投机半句多,男孩没有再给她回复,再多的语言都显得苍白,于是他转身离开了这个“温室”。
至此之后,他就没再踏进这个豪华的屋子。
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现实,男孩根本没有应对的能力和容纳的时间。好几次他都想打退堂鼓,可是,每每想起他母亲那轻蔑的眼神和那句“你只是一株在温室里长大的鲜花,永远经不起风吹雨打!”他就强忍一切委屈。
毕竟,医院里的女孩是等不得他的呀!
二十万,对于一个打零工的男孩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每天他都尽量节俭,吃特价面包,住十人一间的小屋子,到处零零散散的找事做,最主要的是,他必须要瞒住病床上的女孩,每次都要编一大堆荒唐的理由去骗女孩为什么会那么没精神。
女孩又怎么会不知道原因?看着男孩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看着他的憔悴,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流泪。
他们的爱情是无力的。
直到他的母亲再也不忍心看到他憔悴的样子,终于愿意出钱为夏雪治病,可是她的条件是不准男孩再见女孩一面。
那夜,男孩失眠了……
尽管女孩的再三央求,哭泣,可他还是妥协了……
记忆中,女孩的最后一句是“我恨你的自私!”
女孩因患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需进行骨髓移植手术,可男孩没有再如往常一样在病床边陪她度过那段难熬的岁月。他去了海南岛的一个地方,被他的母亲赐予了旅游的使命。
他一直以为手术会成功,病床上的女孩会重新阳光,那他做的一切都值得。
可是他错了,再见女孩,地点已经是在冰冷阴凉的“太平间”了。
女孩静静地躺着,冰冷的不再理会他的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嘶喊,或许,她真生气了吧!
他的母亲也只给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回答:骨髓移植过程中出现排斥现象。
如同一箭射中了满怀期待的心,痛了,碎了……
他把一切都推在了他的母亲身上,他觉得女孩的离去都是因为她的自私。
于是,母子之情在一夜间被拍散,感情变的疏远,陌生……
……
闲来无事,漫游在网络世界里。
网络世界,他的第二个家。
今夜,却也倍感孤寂。
精神无聊且空虚。
信息服务器像只充满活力的小精灵在液晶屏幕上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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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资料闪出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开始剧烈地撞击着胸口,又仿佛抖入了一个无底深渊的碧潭里,黑漆漆的沉入潭底,找寻不到方向。
遥远的思念被现实拉的这样近。
让他有点来不及反应。
蕾丝窗帘挡住了窗户,密的没有一丝风。
汗顺着额头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