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Piece海贼王同人[MA]The Man in Time》未樱

5、【V】如何解释？

　　【V】

　　即使是同一段时间，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局也有可能是不一样的。马尔科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件事，尤其是在自己生日那个群魔乱舞的夜晚。
　　就不说胡吃海塞到吃了睡睡了吃顺带起哄的艾斯了——马尔科原本就做好了习惯性将他扛回公寓的准备——最出乎意料的还是萨奇和艾斯的弟弟一行人。原本，马尔科认为自己是了解萨奇作风的，但当他和以藏在酒吧内因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顺便连累了无辜路过的哈尔塔布拉曼克等等无聊人士乃至最后成了席卷全场的大混战这种事就实在不在马尔科的预料和经验范围内了——他发誓这么多年来自己的生日聚会都没有那么精彩纷呈过。
　　至于艾斯的弟弟一行人，毫无疑问是被艾斯带过来的。当在一片混乱的酒吧里发现伤痕累累却都一脸兴奋的路飞、山治以及新面孔小个子可比，绿藻头卓洛和长鼻子乌索普等等未成年人的身影时，马尔科觉得自己的面部表情无论如何也Hold不住，连习惯性耷拉着的眼皮也更加浮肿了。
　　“喂！你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你这群朋友是怎么回事！”马尔科揪着路飞的衣领努力忍耐着脾气说。
　　“原来艾斯说晚上带我一起去看赛马的，但下午他又突然跟我打了个电话说去不了了，让我无聊的话就到这里来，然后我就来啦！我就问我的伙伴要是也觉得无聊的话就一起来，所以就都来啦！”路飞大大咧咧地用一脸“什么情况我很无辜啊”的表情说道。
　　见此情况，马尔科已经不想再提醒这群未成年人擅自进酒吧违法这种事，也不愿在脑中模拟当时路飞是如何联系了艾斯让他对酒吧老板布鲁诺打了声招呼就直接把这群本应该为功课头疼却在这里大呼“无聊”的高中生放进来的了。至于他们是如何被卷进这场混战的，那就更不需要动用太多联想了。因为就马尔科对这对兄弟的了解来看，惹出或者被卷入事端简直就是他们天生的才能。
　　“好吧，那既然如此，热闹你也看了，打到现在应该也不无聊了，小孩子就都快点回家去！”马尔科扶着额头挥了挥手，从东倒西歪的人群中捞出了同样伤痕累累但已经抱着啤酒瓶睡着了的艾斯。
　　“我们今晚不回家啦！都跟家里说好了。”路飞却似乎理所当然地这么说，还转头拍了拍山治的肩膀说：“是吧？”山治更加理所当然地无视了自己的年龄和法律，点燃一根烟，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是啊，我家老头子知道我今晚不回去，现在回去的话也没给我留门。”
　　“那现在这边散了，你们要去哪过夜？”马尔科真心不觉得他们会说出什么靠谱的地点来。
　　“嗯……这里的话，不行吗？”路飞似乎是完全没有考虑这个问题，“要不，24小时营业的KTV什么的。”
　　马尔科没说未成年人连进KTV都是法律禁止的这种事，而是怀疑了一下自己到底为了什么才会回来这里以及这到底是自己的生日还是受难日，最终叹了口气，说：“你们，都给我回你和艾斯的公寓去睡觉，明天准时起来去上学。我让人开车送你们过去。艾斯今天本来就挺累的，现在又喝醉了，跟你们一起回去休息不好，所以今晚就睡到我那里去。”少年们纷纷发出“欸~~”“切！”“真无聊”之类表示不甘心的声音，马尔科却充耳不闻地扛着艾斯往外走去。

　　连背带扛地把艾斯弄回两三条街外自己的住处，马尔科把看上去不重却因为浑身分布匀称的肌肉而扛起来绝不轻松的大男孩丢在了公寓里唯一的一张床上，一边给他擦脸一边考虑，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习惯了做这种事情的。
　　仔细想来，也许是从遥远到几乎是另外一个空间的时间开始的吧，而自己也是在这种自觉到不自觉的过程中才发现有什么东西开始变质。只是那个时候，自己太过胆怯罢了。
　　一边想着，他已经在自己的毫无意识中给对方擦干净了脸，还用消毒药水和OK绷简单处理了伤口。
　　看着青年一脸平和呼呼大睡的模样，男人苦笑几声，给对方盖好被子，正要起身离开，却感觉自己垂着的手被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轻轻拉住了。
　　“你醒了？”
　　“其实一直没真正睡着……”艾斯把脸在充满了男人气味的枕头上微微蹭了几下，接着把整张面孔埋了进去。
　　“那就睡吧，不过就算这样的话你明天早上起来也一定会宿醉……”马尔科轻轻甩手想让艾斯放开自己，却发现那只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攥得更加紧了。
　　青年把头挪动了一个细微的角度，露出了半张通红的脸红和一只似乎有些湿漉漉的眼睛。他没有说话，却再明白不过地表现出了自己的意思。
　　马尔科绝非无法捕捉青年传递出的如此明显讯息的迟钝男人，他也明白艾斯这样做估计还是因为自己生日的关系。如果愿意，他可以直接伏下身去，吻住那张总能十分容易地挑起自己欲望的面孔，然后把自己长久以来的各种妄想施加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甚至即使采取稍微过分一点的行为，青年估计也会由于为了让自己高兴而不太拒绝。
　　这种时候的艾斯实在太过可爱，可爱得不仅没有让他立刻□□焚身，却反而激起了他的满腔怜惜。他勾起了嘴角，在床边坐下来，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拨弄着艾斯额头稍显凌乱的几缕卷发。
　　“我的生日刚刚已经过去咯？”
　　“……”青年没有接话，而是重新把整张脸埋进枕头里。
　　“你应该很累了，还是先睡一会吧，真的。何况我也没有拥抱一个满身OK绷的醉鬼的嗜好。”男人眯着眼睛，话语中的温柔的笑意显得更深了些。
　　手被放开了。马尔科重新站起身来，关了台灯走出房间，却听到艾斯闷在枕头被子里低声的咒骂：“笨蛋！”
　　“恩，我是笨蛋。”
　　“混账！”
　　“偶尔混账，谢谢。”他终于笑出声来。

　　马尔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点燃一支烟。
　　已经……三个月了。这一次格外的长，所以发生了太多事，多到几乎快要忘记自己原本应该是什么立场。
　　但是，很满足，无比的满足，满足到他会觉得就算到此为止也不枉了。
　　只是不行，他还没有完成自己最终必须要做的事，而距离那个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夜色深沉，没有开灯的客厅里只有烟头在暗暗明灭。窗外街上不知何来的救护车声伴随着忽闪着红蓝色的急救灯光呼啸而过。
　　烟卷在慢慢减短，烧到了手。过长的烟灰落在裤子上和裸露在外的小腿皮肤上，男人陷在沙发里，慢慢地睡着了。

　　他曾爱地如此不动声色。
　　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对他感兴趣，直到已经会下意识的关注他、照顾他，乃至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并没有花很长时间。
　　他自认为隐藏得很好，因为他会在大男孩靠近过来向自己耍赖时忍住把他紧紧拥抱的冲动，而只是伸出大手在对方的黑发上无奈地揉几下；他甚至可以在对方被勇敢的姑娘表白之后，掺和在同伴们的起哄里笑着说“要不让哥哥我推你一把”。
　　无论在空间上曾和他靠得多近，也不曾表露出一丝心底的真实。
　　因为不想给他带来困扰，哪怕是一分一毫，他也不想因为一己私欲而让那个阳光般明亮的笑容和燃烧着清澈火焰的眼眸蒙上可能的阴影。
　　所以，就这样吧，直到最后也可以，就当兄弟。
　　直到那个无人预料的结局真正来临，他都一直爱得如此不动声色。

　　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大亮。他躺在沙发上，盖着毛毯，而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瓶喝了空了的朗姆，酒瓶边的烟灰缸里，满满当当全是烟蒂。
　　男人揉了揉胀痛不已的头，感觉到很明显的宿醉和睡眠不足。
　　他光脚踩在房间里的地毯上向卧室张望，原本应该睡在床上的艾斯已经不见了。
　　居然没有发现恋人是何时离开的，可见他睡得有多熟。自己是不是真的上了年纪？马尔科自嘲地苦笑着挠了挠头顶的一丛金发，转头却发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正闪烁着未接来电的提示灯。

　　一边给卡莉法打电话一边冲进莫比迪克大厦的时候，马尔科迎面撞上了乔兹。
　　乔兹处事一向沉稳，却在向马尔科转述情况的时候也出现了言语上的断续，可见他到底有多激动。马尔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但身为白胡子会实际上的当家人，此时他能够做到的也只有尽力控制濒临爆炸的情绪而已。
　　“以老爹目前的身体状况立刻移动过去不太现实，所以还是让他留在这里了，这样一来组里暂时乱不了。不过队长们大都已经赶去医院了，你也还是直接跟我一起过去吧？”乔兹低沉着声音说。
　　“……以藏呢？以藏知道吗？”马尔科捂住脑袋半天说不出话，但想到这里却忽然出声。
　　“十六队的小弟说没看到他的人。昨晚他俩在酒吧不是大吵一架，有人看见他怒气冲冲地摔门出去，之后就没看到了。”
　　马尔科点了点头，说：“那就走吧，直接去医院，我路上再跟老爹打电话。”

　　一路上马尔科都在用手使劲按住额头两侧，却怎么想也想不出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这种状况跟自己经验里会发生的情形完全不同，他有应对较小的差别的心理准备，但眼下的情景却完全超出了他能够接受范围。
　　进入医院大厅的时候还是一片嘈杂忙碌的景象，然而一转入位于地下二层的那个房间，四周便马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队长们差不多都在，却没有一个人说话，让这种明明有很多人却愈发沉默的气氛显得异常怪异和冰冷。一张张队长的面容中也包括脸色铁青的艾斯。他抬头看到了马尔科，而那张脸却在刹那间变得更加僵硬了。
　　马尔科没有特地去看艾斯，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到那张台子前，揭开白布。
　　挚友的面容并不是沉静安详的，而是带着无法言传的痛苦。他面色发紫，嘴边还留有口吐白沫的痕迹——毫无疑问不是自然死亡，也并非被人用物理武器暗算。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给我再说一遍！”
　　听出马尔科话语中几乎要压抑不住的愤怒，队长们不约而同地把头往下缩了几分。一片死寂了几秒钟之后，身材纤瘦的哈尔塔战战兢兢地开口了。
　　“因为对吸食的毒品药物过敏……”
　　“胡说八道！萨奇从来没有使用过任何药物也绝对不会主动去碰，白胡子会的人也不可能会和毒品有任何瓜葛，这你们不都是知道的吗！”
　　“但是医生诊断就是这样，从身体里也检测出了新型毒品的成分……”哈尔塔说了一半也没有再把话说完，而是也低下头去，似乎不愿意再开口解释这种谁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新型毒品……”马尔科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特拉法尔加的电话。
　　特拉法尔加似乎早就知道会接到这么一通电话，他没等马尔科质问的话语出口就直接说道：“我接到报告了，就检测出来的成分上看，让你们四队队长过敏致死的确实是我们研发出来的那种新药——也正是我拜托你调查的，有可能被你们的内鬼从我这里私下交易的那种。这次的确是我们管理不善，这种情况也绝非是我愿意看到的。对你们四队长的事，我十分遗憾和抱歉。”
　　“……”特拉法尔加承认得如此爽快，马尔科反而瞬间无法说出什么责怪的话来了。
　　“我会加紧调查组织内部的问题，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跟你们有关的线索。我们会尽力，但是……这次事，还是很对不起。我们会承担一部分责任的。”特拉法尔加的语气的确带着些真诚的歉意，但说出来的感觉却还是让马尔科觉得冷冰冰的，就像身体的器官和四肢被毫无道理地剖出来又重新组装了一遍一样。
　　挂了电话，马尔科把目光重新投注在已真正冰冷了的挚友身上。他的脸上还留有昨晚和恋人以及同伴们莫名其妙大打出手的青紫痕迹，往常一直带着点吊儿郎当笑容的脸上毫无生气，夸张的飞机头乱糟糟的，怎么看都不像那个和自己在往日里互相嬉笑打闹的男人。
　　有意开着过冷空调的房间门再次被砰地一声轰然打开，聚集着的同伴们从门口开始纷纷让出一条路来。马尔科转身，就看到以藏瞪着眼睛站在那里，发髻散乱，死死盯住自己身边的那张白铁滚动台，总是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孔糊地不成样子。
　　本就没人说话的房间里，众人更加连大气也不敢出。以藏先是沉重地拖着脚走，接着步伐慢慢加快，最后几步简直就是撞上去的，固定住的滚动台被撞得发出“咣当”一声，移动了好几厘米，覆盖的白布也落下了一半。
　　马尔科背对着以藏，没有回头。他有些不敢回头去面对这个场景，这种曾经被自己亲身经历过的、相似的、充满了血与火的死别。
　　比斯塔低低地咳嗽了一声，众人如梦初醒，纷纷往外走。马尔科是最后一个出去的，他顺手带上门，却在门缝还没有合拢的时候就听见里面爆发出一阵不知混合着多少种情绪的巨大叫声。
　　是在哭，还是在笑？是愤怒，还是悲伤？是懊悔，还是不甘？
　　没人说得清。

　　马尔科看到艾斯走前自己的前面，快走了几步和他并排，忽然说不出话来。
　　艾斯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依旧不太自然。马尔科感觉到异样，却没说破。众人沉默着走出医院，马尔科说：“都先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去，晚上9点到总部集合。”随后，他又打了个电话给卡莉法和其他手下，吩咐了几件事。
　　放下电话，看到艾斯已经走出好几米远，他再次追上去，张了张口，最终还是这么出声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的？我睡得太死，都没发现你走了。”
　　艾斯回头站定，脸上露出极度异样的表情：“马尔科，你实在是太奇怪了，我真搞不懂你。”
　　“怎……”
　　“你明明看着我走的，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就算这么说了，又有什么用？”

　　马尔科的心陡然一沉，一种从心底蔓延上来冰冷慢慢冻结了他的声音和动作。
　　他站在那里无法说话，过了好久才重新出声道：“昨晚的事，很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对你。”
　　“你没怎么对我，只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罢了。”艾斯转头不再看他，而是有些负气地把脚重重踩在马路的边沿上：“你如果不想继续和我在一起了就直说吧。”
　　“……你觉得我有可能会这么想吗？”
　　“我也不觉得你是这个意思，但是昨晚我已经从卧室里跑出来坐在你的膝盖上了，你却把我推到地上。这种事，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不放在心上吧！”
　　“你……从卧室里跑出来了，看到我醒着？”马尔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发出声音的。
　　“是啊，你醒着，一手握着喝了一半的酒瓶，面前的烟屁股都快堆成山了！话说你这么问是做什么？你想说昨晚上你一直是在做梦吗？”艾斯拧着眉头，声音不由大了起来。
　　“……不。”马尔科知道此时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但是他一时间却连解释也无法做到。
　　“算了，这种时候我们还争执这种事实在是太蠢了。”艾斯戴上帽子，拉下宽宽的帽檐，阴影让马尔科看不见他的表情，“萨奇死了！所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让你去查你手下的事情，办了吗？”马尔科终于找回自己对于声音的控制，却有些嘶哑。
　　“你前天才跟我提，我就算已经吩咐下去也不可能那么快……”艾斯忽然有些期期艾艾，因为他明白自己从前天开始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和马尔科的约会上了，而这种认知也让他对昨晚的那场闹剧更加别扭起来。
　　“恩……加紧去查吧。”马尔科拔腿就走，似乎不能再继续面对延眼前的青年。
　　“等一下！”艾斯大声喊。
　　男人站住了，却没回头。
　　“我会等着你的解释的，昨天晚上的事。”艾斯似乎已经自己思考过，所以至少从声音里能感觉到他的情绪还算冷静。
　　“……会有机会向你解释的。”现在的马尔科，能说的只有这一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