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晴·真正等待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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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民不懈的努力下，木叶早已恢复了它越来的模样。只是那些木叶的忍者们依旧在战争的前线奋斗着。潺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从床上起来走到了窗台前，俯视整个村子的景貌。
听见门轻轻被打开的声音，门外的护士小姐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薄叶潺小姐，要出去走走吗？”
“出去……吗？”潺稍稍犹豫了一下。缓缓地转过头，她的面色就像她所穿的那身病服一样，苍白无色。
她也想要多出去走走，可是无奈身体一天比一天疲惫。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先是前些时日突发病状被送进急症室，再是发病时需要呼吸机来维持生命。
每当她问起护士关于自己的身体情况，对方的言辞总是躲闪含糊的。她反复问了几次病情的发展，都是中途被对方岔开了话题。她知道她们是在刻意隐藏些什么，而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了她的病症在恶化。
——自己真的是快要死了呢。
“嗯，后院的桃树树枝已经发芽了。”
看见潺的目光中划过一丝光亮，护士的眼底充斥着柔和，她冲着潺微微一笑，说道：“要去看看吗？”
“嗯。”潺点了点头，冲着对方微微扯了扯嘴角。
单手扶着冷冰冰的栏杆，潺晃晃悠悠地跟着那名护士下了楼，走过大厅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潺的眼帘。
“……小樱？”苍白的双唇缓缓吐出了几个音节。
正在和一旁医师谈论的春野樱看见潺，双目微微一怔。
只是几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潺比起以前更加瘦弱了，她看见她飘忽不稳的步伐好像在迈出下一步时就会摔倒。心里突然有一股难受的滋味，春野樱赶紧跟身旁的医师打了声招呼，转过身就冲到楼梯边，一把握住了潺的手。
“谢谢。”
她勉强冲着她笑了笑。
她那只瘦弱的手是冰凉冰凉的。脑海中划过病症单上的内容，春野樱的鼻子涌上了一股酸涩感。她没有放开那只冰凉冰凉的手，而是翻过手掌过来，把对方的手握得越来越紧。
“好久不见……如果不急着离开的话，可以陪我去看看桃树吗，小樱？”
“不急着……”这次被派遣回来是因为后方需要有医疗忍者支援，她作为队长被分配了过来。没想到她却又遇上了潺，看见对方如此令人心疼的模样，春野樱冲着她微微笑了笑，说道：“我们去院子里吧。”
“嗯。”
这个时间的庭院中有不少病人来散步，潺跟小樱两人绕过稀疏的人群，到了种桃树的地方。
果真像护士小姐所说的那样，好几棵树的树枝上已经冒出了细小的花苞。潺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触碰着花苞，她的动作格外轻柔，生怕一用力就不小心碰落了稚嫩的桃花。
“再过一个月，桃花就该开了。”春野樱走到潺的跟前，看了一样一旁的桃花，冲着她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是啊。”明明认为自己应该有些期待，只是潺却怎么也欣喜不起来。拨弄着之间的花苞，潺的眼神中划过一丝低落的情绪。
——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不是她所期盼的那颗桃树吗？
见潺微微发愣，春野樱拉过她的手，冲着她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阿潺准备和谁一起来看桃花？”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潺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境崩塌的声音。和谁……一起看桃花？左胸口处隐隐地有些抽痛。
——她想要一起看桃花的人，不可能在出现了。她所期待与他一起去看的那片桃花林，只是他为她制造的残酷谎言。
她自嘲的笑了笑。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痴傻，那种愚蠢的谎言竟然也会去相信。
潺的双目骤然失神。春野樱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阿潺，我……”
潺微微地侧过头，看向一旁的桃花树枝，她的动作打断了春野樱接下来的话，“我有想要一起看桃花的人选……”
——对她来说，他还是重要的人。可是对他来说，她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是他曾经的一颗棋子，而如今她早已失去了利用价值，成为了一颗根本不重要的弃子。
“他曾经答应过我，要为我种植一片桃花林，五年后一起去看那片室外桃源。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他全都是在骗我。”
从未听对方说起过这样的故事。
春野樱怔怔地看着眼前身影有些孤独的少女，突然间觉得心底很难受很难受。她根本不知道她真正的内心，却自以为非常了解她，结果说出的话竟然无情地揭了对方的伤疤。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小樱并没有错。”她转过头宠着她微微笑了笑，似乎像是在抚慰她一样，“小樱要记得陪我来看桃花。”
“会的……我一定会的，阿潺。”春野樱在看见那个苦涩的笑容时，鼻尖莫名地有些酸涩，喉咙口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了一样，所有想要说的话都卡在了那里。她只觉得自己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忍不住落下泪。
“但愿我可以等到吧。”她又把目光放回到了花苞上，眼神中增添了几分怜爱。
那个时候，她大概会快乐吧。看见盛开的桃花，她或许就可以忘记了……忘记他的欺骗，忘记那片不会到来的世外桃源。
春野樱忍不住回过头去，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才稍稍定了定神，她认真地看着她：“相信我，你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等到的。”
她把她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却无奈片刻过后她的手心依旧是冰冷冰冷的。
“嗯。”似乎是理解了对方的好意，潺冲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
随着冬季的失去，春天的脚步一点点临近了。
木叶度过了它最苍白的季节，在初春阳光的笼罩下，重新换上了好看的绿衣。春野樱刚刚治疗完一个从前线退下的忍者，不禁擦了擦额角的汗，松了口气。原来越多的忍者从前线回来了，
根据情报忍者带来的线报，战争已经吹响了最后的号角。五影前往对抗被转生之术所召唤的不死之身，已经获得了胜利。鸣人也已经对上了那个叫阿飞的家伙。目前五大国方面占据了优势，人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这是最后的战争了。
春野樱有些兴奋地往木叶医院的方向跑了过去。
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有去看潺了。上星期日她给潺削苹果的时候，对方还有问过关于战况。只是那个时候情报忍者还没有带去最新的情报，她把目前战局告诉了一下潺，她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兴致。
——这一次给她带去即将胜利的消息，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就这样兴冲冲地进了医院，春野樱刚想直接上楼，却发现庭院里多了一抹醉人的颜色，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桃花开了。这个时节桃花也是该盛开了，她开心地笑了笑，心想这下潺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想到这里，春野樱就立刻上了楼梯，在走廊最后的房间前推开了门。
“阿潺，阿潺！”
本以为潺会站在窗口俯视木叶的全景，却发现她躺在自己的病床上。
目光在触及到床上少女的时候，春野樱心底微微一沉。她半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双目似乎很是疲惫。一周没有见到潺，她的病状又变得严重了。春野樱本来充斥着欣喜的双眸一下子就黯了下来。
“小樱，你来了。”倒是对方不在意似的冲着她笑了笑，然后想要从床上直起身子，却屡次失败。春野樱见状，赶紧从门口冲到到床边，扶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潺有些歉意地冲着她笑了笑，“谢谢。”
每次来看潺之前，春野樱都反复提醒自己要多一些笑容。笑容可以感染，可以让患者感到快乐。可是每当她看见她时，心中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所有调动气氛的话语都被生生地被卡在了喉咙口。
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僵硬。
直到潺开口，沉默的气氛才被打破，“小樱，你最近很忙吧？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啊……今天的伤者比较少，全都已经处理完毕了。”春野樱坐在了她的床侧，看见对方瘦弱的脸庞，她扯了扯嘴角，“前方的情报忍者刚刚发来了密报。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阿潺。”
“……嗯？”潺听见春野樱的话，心底明显微微一颤。她每次见到春野樱都会问起战况，看似是关心战场的动向，其实是她的心底是想从对方的口中知道阿飞的事情。只是无奈春野樱带来的消息，多数是描述各个战场，很少提到阿飞。
——阿飞。那个名字，永远都会是她心中的伤疤。不愿回想跟他的过去，却忍不住在一幕幕似曾相识的场景中会回想起有关他的记忆。每当别人谈论到“敌方阿飞”的是时候，她想让自己捂着耳朵逃离那个地方，但最终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
这样的她……已经中了他下的毒。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他，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去了解他的事情
尽管不断地告诉自己他是个骗子，是个她所憎恶的家伙，但是这段日子里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已经无法抹去他在她心中所留下的那抹烙印了。
“阿潺，战争已经到了最后了。大蛇兜那里已经获得了胜利，现在只剩下那个叫阿飞的家伙了。”
“是吗……”她嘴角上扬了一丝苦涩的弧度。
阿飞，这般疯狂地投入到战争中，看来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珍惜自己。双手忍不住紧紧地抓住了盖在身上的那层被子，尽管双手已经使不上力气，但她还是越抓越紧。
“怎么了……阿潺。”她不高兴吗？春野樱有些意外，是不是她又说错了什么？
“我没事。”潺收起了眼底的痛苦，冲着春野樱勉强的笑了笑。
“嘛，看你心情似乎不好，我就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好了。”见她笑得很牵强，春野樱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欢快些，好让对方稍稍快乐一些。
看着对方神秘的笑容，潺问道：“嗯？还有什么好消息？”
“庭院里的桃花，已经开了哦。”她冲着床上的少女，俏皮地笑了笑。
“是……是真的吗？”她微微一怔。
没想到，她真的等到了花开。潺这几日一直冲到楼下去，去看看院子里的桃花有没有开。但是现在她听到了这个消息，竟然没有爆发出欣喜？潺的双眸中蒙上了一层薄雾。
——她在等待的，究竟是不是桃花的盛开？
况且以她现在的身体，护士是不会允许她出去的吧。
“小樱……我这身体，大概是不能出去了。”她苦涩地笑了一声，然后带着些许的歉意，看了一眼春野樱。就算等到了又怎样，现在她走一步路都会觉得吃力。
春野樱先是一怔，然后一下子就从床边站了起来，冲着潺笑了笑，“阿潺，你等着我。”
她冲出了那个气氛凝滞的房间，直接就冲到了楼下的桃树前，折下了一支桃花。桃花醉人的香气和迷人的色泽让春野樱忍不住在后院里停留了些许。
重新回去的楼上的时候，她遇见了负责照顾潺的护士。春野樱跟她到了离潺病房远一些的地方才拉住对方的手臂。
“护士小姐……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现在阿潺的病况吗？”
“你说的是薄叶潺吗？她的身体一直在恶化这你也是知道的……”护士的目光暗了暗，“本来可以拖延个一两年的时间，可是她更严重的病不在身体上，而是在心里。”
“心病？”春野樱不禁愣了。
每一次她来看潺的时候，总是会看见她的笑颜。她的嘴角总是微微地上扬着，然而经护士这么说，她才想起来对方的笑容总是非常勉强。
——她一直是在用笑容隐藏内心的伤痛？她为什么要把那些事情全部都放在心里。
春野樱不禁觉得自己的左胸口有些闷闷地。
再推开潺房间门的时候，春野樱的心情有些沉重。
她看见床上的那个少女冲她露出了笑容，却忍不住感到心痛。她又一次伪装了自己，又一次带上了那个微笑的面具。
有些心痛地把她的手从被床上托了起来，春野樱小心翼翼地把那支桃花放在了潺的手心里。
潺怔怔地看着手心里的桃树树枝，她小心地用另一只手捏起了树枝。
“小樱，你……”
“这样一来的话，阿潺就可以看到桃花了，不是吗？”
虽然表面上已经恢复了笑容，但是春野樱心里依旧没有想通那个护士的话。她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竟然会心里抑郁？
潺小心地捧着手里的桃花枝。
一股清香醉人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不禁让人着迷。刚要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在下一秒僵住了。
脑海中不断翻滚着，翻滚着关于桃花的记忆，不断地翻滚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潺突然觉得头很疼。
——“五年后，我们要一起去看那片桃花林。”
——她所期待的真的只是花开吗？
——她所期待的真的只是那片桃花林吗？
手中的桃花落在了床单上，潺不禁抱着双膝蜷缩了起来。桃花的盛开根本无法抚平她心中的伤痛，那抹醉人的香气根本无法治愈她的伤痕——反而让伤疤变得越来越深，让烙印更加无法被抹去。
“你怎么了，阿潺？”
“我没事……小樱，拜托你一件事情。”潺咳嗽了几声，拉住了春野樱的手臂，阻止她冲到门外去找护士，“请带我去一个地方……”
现在只想立刻去那个地方，去那个有着他们美好回忆的地方。
没有他气息的地方，她已经呆不下去了。
——真是可笑，到头来原来她真正在等待的，并不是桃花。
“不……你现在不可以离开医院的。”
“……小樱，我不想在医院里结束一切。”
只想在一切枯萎之前，再一次回到那个地方，回到那个她爱的地方。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潺仿佛听见耳旁的呼唤声，手上留下的桃花清香仿佛将她带去了五年后的那个世外桃源。
她要去那里等桃花盛开，她要去那里等他一起看世外桃源。
“拜托了，请带我去那里。”
——她等待的从来就不是桃花的盛开，而是和他一起去看那片世外桃源。
即使知道是枯萎的结局，她还是不愿放下盛开时的美好。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晴·真正等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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