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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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Leowain先起来的。
昨晚的猛地发力似乎是把病痊愈了。
当他在床上坐起来准备拉开被子的时候发现还有人缩在被子里面。扭头一看，左边睡着的居然是Theophries。
Theophries像个小婴儿一样蜷缩着，有点长的黑色头发盖住了一半的脸。这会儿太阳没有出来，只有隐隐的光线从窗户上投射下来。
Leowain看不清楚Theophries的表情，但能感觉到Theophries即使在梦境中也不怎么睡得安稳。
这是一个新奇的事。Leowain从来没有见过Theophries睡觉时的样子。
他没想过，强势，恶毒，时刻讥讽别人戴着面具的Theophries会有这么柔软的时候。
想都没想，Leowain伸手要抚平Theophries微皱的眉头。
“......苏墨？”对别人的触碰似乎很是敏感，Theophries无意识避开了Leowain的手，“怎么了？身体难受吗？”声音小的像是小猫咪的呼噜，完全没有平日的沉稳和一板一眼。
Leowain没有说话，但是被避开的无端的懊恼在Theophries的下一个动作中消失无踪。
Theophries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拉近与Leowain的距离，将他的额头抵了上去，轻轻蹭了蹭。
“不烧，和我一样。”灰色的眸子半眯，却有着认真，“哪里不舒服吗？”
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Theophries的呼吸打在Leowain脸上，带着一点点奶香。Leowain突然觉得自己脸红了。
以后一定要把哥哥看紧了！
某小包子突然想到很长远的未来，暗暗下定决心。
“Theophries，Leowain的身体好了的话，中午之前把院子里的杂草都拔掉。”早餐的时候Tina说，“John昨天下午摔了一跤，腿不太方便。你们的任务换一下。”
“是的，Tina小姐。”Theophries放下了勉强算是粥的木碗，恭敬的回答。
Tina冷漠的点了点头，“其他人都一律按照原来的做。吃完后就快去干活！”
所有的孤儿在Tina转身离开屋子后没有了吃相——吃的东西本来不多，如果动作不快自己就会饿肚子。
Theophries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转变和速度，迅速行动起来。与其他孩子不同，其他人是抢食物，然后把食物藏起来跑掉。而Theophries是直接抢人。
而一周时间几乎在楼上度过的Leowain有点惊讶，但是也反应过来。他身体初愈，力气和速度肯定不及那些人。
那么最好的策略就是，把自己应得的得到并塞进肚子里。
Leowain的聪明之处在于，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并且对此采用最有利的做法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
于是Leowain立刻几口喝完了自己的粥，揣上自己的一小块有点焦的面包，转身向外面跑去。
但是Leowain早就是另外几个年龄较大的孤儿眼中的肥肉了。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一个大孩子拽住了。
“你的面包，交出来。”大约比Leowain大3岁的大块头Joe恶声恶气的说，扬了扬拳头。
“我猜想你的脑子大小还算正常，所以用了‘你的面包’这个词组。”Theophries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Leowain的身后，冷冷说，“但我想仅此而已，你的脑子里一定像你的肚子一样空的可怕，不然就不会挑上Leowain了，鉴于我是他的哥哥。”
“Theophries，既然你敢站出来，那么，give me your bread，too.”大块头说。
“How about I give you the finger——”Theophries缓缓竖立起中指，一边说，“and you give me your bread？”
“Is this a challenge？”大块头表情凶恶。他是这里的头，没有人可以反驳他，至少明面上的。
Theophries笑了，“No，my highness——这是臣服。”说罢便扔给大块头一块色泽不错的面包，“我的不快在于你在找我弟弟。难道我的价值不如他？”
Joe掂了掂手中的面包，哼了一声。
“下次的食物找我就可以了。”Theophries说，耸肩。“Leowain身子弱，吃的少，抢的也少。”
大块头“嗯”了一声，昂着头走了。
Theophries按着Leowain让他坐在一棵树底下的木椅子上，远远看着大块头命令一些小孩做他的工作。
递给Leowain几块从其他孩子身上抢来的面包，示意他快吃，自己则开始拔草。
Leowain听话地开始吃有点发硬的面包。
“John的事？”
“嗯，我有不在场证明。当时我和艾莉麽麽在一起。”没有否认那是自己的杰作，Theophries头也不抬的说，看起来像是一直在认真工作。
“我以为你会等到我清醒了在报复。”Leowain含着面包，口齿不清。
“我的确是准备在等到你清醒后才报复啊，”Theophries说，“John摔跤不在我原来的计划内。我怎么教你的，一个事件爆发的时候导火线是导火线，关键是矛盾和天时地利人和啊。”
“所以？”
“那个时候天时地利人和了啊。” Theophries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把握时机是一门艺术，Leo。”
就在这个时候，大块头负责的那块地方传来了怒吼声。
“怎么了？”Leo刚想站起来，却被Theophries用眼神阻止，只得使劲儿伸头看。
“这颗树能挡住艾莉麽麽和Tina的办公室，如果你不想干活儿，就给我乖乖坐着。”Theophries厉声说，接着回头看了一眼大块头那里，语气轻快，“大块头肯定没有学过，轻易得到的东西是有鬼的。”
Leowain捏了捏面包，“你做了什么？”
“——你以后也千万不要抱信心于别人轻易给你的东西。”Theophries说，无视Leowain好奇地目光，“当然，除了我以外。”
“至于我做了什么，戏还是看下去的比较有意思，不是吗？”Theophries的灰色眼睛中除了疲惫外漏除了狡黠，“你不觉得这里太闷了么？”
Leowain勾起了一个坏坏的笑，“这几天谁惹你了？”
“太多了，亲爱的。”Theophries用咏叹调一般的声音唱道，“太多了。本来我心情不错还可以不计较，问题是梅林破坏了我的心情。”
“啊~撞枪口上了？”Leowain说，满不在乎。
“嗯，也是为了计划。”Theophries沉吟了一下，说道，之前的愉快的心情全部没有了。
“计划？”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改变，Leowain一下子收起了吊儿郎当，直起了背。
“听我说，Leowain。我们可能——不，必须离开对方一段时间。”Theophries说，看到Leowain明显的激动的时候嘶声阻止，“坐在那儿，听我说！我认为你之前说的对，我不可能一直护着你，你也必须知道我在想什么才可以配合我的计划。”
Leowain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感觉有人在自己肚子上给了一锤。
“上一周你掉进湖里的那天我恰巧去了艾莉麽麽的办公室。她问了一些关于我们的事。很有技巧，似乎是在查看我们的身世。”Theophries用手臂擦了擦汗，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注意到了一幅画。”Theophries说在这里顿了顿，语气古怪，“那幅画，不是一副我们孤儿院支付得起的东西。我本来以为是有望的人士给我们的孤儿院捐的，后面几天我旁敲侧击地问过Tina了，没有人给我们这里捐过画。”
“你的意思是，这家孤儿院有灰色收入？”Leowain问。
“不是灰色的，是黑色收入。”Theophries的语速很快，“我开始还奇怪到底是什么买卖能赚这么多的钱。可是艾莉麽麽一个没有什么特别家世的麽麽怎么会有这个门道？”
“然后你干了什么？”
“我溜进艾莉麽麽的办公室，撬开了锁子查看孤儿领养者的资料。”Theophries说着，撩开自己的刘海，有一点自得的模样，“一个孤儿院院长能有什么资源？孤儿！怎么样利用孤儿？领养！”
“如果有什么东西是特别隐秘的话，是不会放在一个孩子都能撬开的地方的。”Leowain缓缓开口，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可是我们都知道这孤儿院有问题。如果那些资料真的没有一点问题的话，就出大问题了。” Theophries说，“我发现这家孤儿院有一个长期的客户。他们很谨慎，但是有点他们忽略了，虽然名字换了，地址不同，但是每次派过来的人是相同的，我认得字迹，他们只是一次换一只手前不同的字体。虽然不像是一个人写的，但是通过力道和拐笔的角度可以确定是同一人。也许有化妆，但是为了某些特别的原因，这里一直是固定一个人来的。”
“Leowain，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必须是同一个人每次在这里办事？”Theophries目光如炬，看向坐在椅子上的Leowain。
“一定有什么原因......因为他擅长这个，因为他做这件事会很合他主人的口味......”思索了一会儿，Leowain轻声说，“哦，我的天啊。艾莉麽麽不怕遭天谴.....”
“明年，确切的说是下个月，那个客户又要来了。”Theophries说，“前几天我查过艾莉麽麽的行程表了。”
Leowain感觉有根弦在慢慢地紧绷起来。
“而圣诞节之前，会有一家算得上是中上阶层的史密斯来领养一个孩子作为他们的第二个孩子。”Theophries的目光紧紧锁住Leowain，“那个是唯一逃脱的机会。”
Leowain觉得氧气在逐渐消失，“姐姐......不......”
“听我说，那个时候我会想尽一起办法让你被他们领养。”Theophries说，快步走到Leowain身前，用手按住Leowain开始颤抖的双肩，拉入自己的怀里，“我不想和你分开，但是我这次真的是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像以前有把握保护你。我很抱歉，苏墨。我真的很抱歉。”
Leowain已经分不清是自己在颤抖还是对方在颤抖。只觉得世界都在震动。
冷风呼呼的吹着，似乎全吹进自己的心里。
“苏墨，照以前的资料上显示，他们每次会要走两个到四个孩子，而艾莉麽麽以前已经预备了两个人了，所以如果史密斯的意志坚定要你作为他们的义子，那你就会没事。”Theophries的声音有点发颤，“我不敢想象如果你和我一起被送到客户那里，你要是出了一丁点意外，我会做出什么事。”
“姐姐！”Leowain用力抱住了Theophries，“姐姐，答应我你会好好的，然后我会很听话！”
“我会的。”Theophries很坚定，“我会活下去的，Leowain！”
“哥哥，我也会。”Leowain抬起了他大而明亮的灰眸，“我也会。”
“......”Theophries抱紧了Leowain，发出一种幼兽般破碎的抽泣声，“答应我，以后无论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会像现在这样对待我。”
Leowain一愣，但也只当是自己的有点坏脾气的姐姐，现在的哥哥，又在用特殊的方式撒娇。
“当然了，Theophries。”
虽然Leowain不知道为什么。
Leowain前世死的时候毕竟只有11岁，有的事不如已经年长的Theophries知道的多。
更何况，在苏墨和苏夏的父亲还在的时候，木家的生活可以说是贵族一般。苏墨太小没有了记忆，但苏夏的童年是一种接近贵族的生活。
有的事情，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知道了。贵族总不能失礼于人前。
可是Leowain不知道。
Theophries也希望Leowain永远不要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