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骸」逆次事件》沈杪杪

3、 chapter 3 迷雾之雪

　　隐藏在背后的真实，秘密在别处。

　　他和恶魔做了一个交易。

　　各取所需。

　　不知睡了有多久的蓝发少年突然睁开了异色的双眸，凭借长年培养出来的警惕感，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自己所处的状况。

　　空荡荡的和式风格客厅，对了，自己已经回到了日本。

　　日本。

　　意大利。

　　昨天他还在意大利因为食物的问题跟JOJO那个死女人争了半天。

　　你这个因为意大利面里有一片葱花就把整盘面都倒掉的家伙，没资格说我挑食。再说靠巧克力为生的人，没权利说我做的东西不好吃。

　　哦呀，哦呀。那还真是抱歉了。不过你做的东西真的是一点也不好吃。

　　血红的右眼似乎闪动了一下，愈加鲜艳。

　　感觉到头上好像顶着什么东西的少年突然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东西不重，暖暖的。

　　大概被少年给惊醒的鸟儿扑棱棱的飞了起来，还用着稚嫩的声音叫着。

　　“Hibari ，Hibari。”

　　鸟儿的主人已经闻声而至，黑发少年一身紫灰色的和服慵懒的靠在客厅的拉门上，不动声色的伸出修长的手指。鸟儿乖巧的从凤梨头少年飞过来，停在上面。

　　“饿了吗？”少年的声音没由来的温柔了半度。

　　六道骸微微一愣，抬起睡得有些发酸的脖子。又遂即反应过来，这话并不是对他说的，而是某人手上的某只鸟。

　　接下来云雀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抬起自己没有受伤的手推起轮椅向客厅外走去。

　　一路沉默。

　　云豆停在云雀的左肩上安静的梳理羽毛。

　　云雀恭弥懒懒地打着哈欠看着前方。

　　六道骸脸上挂着捉摸不透的笑容。

　　六道骸讨厌现在这个样子，而自己忘记了关于云雀的记忆的这个事实更是让他更是烦躁，但并不是因为忘记了云雀而烦恼。

　　他讨厌这种感觉。

　　被动的感觉。

　　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

　　但即使心里满是烦躁不安，但他脸上还是挂着那捉摸不透的笑容。

　　“绿茵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令人忍不住吐槽的校歌的声乐突兀的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

　　云雀家的电话响了。

　　并未过多迟疑，少年一脸平静的拿起了电话，并且直接无视坐在一旁轮椅上的少年好整以暇有些说不明的目光。跟凤梨去解释何为审美眼光那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他不想多浪费口舌。

　　“喂，是委员长大人吗？我是草壁。”雄浑的男中音从遥远的大陆彼岸传来，要不是这么公式化的问侯，不然六道骸会真的认为这里实在拍新世纪的跨地区的苦逼生死恋情。

　　“恩。”云雀淡淡的答应着，似乎在等对方的下文。

　　“那现在向您报告情况，昨天，并盛遭到不明人士的袭击，但似乎是特别针对风纪委员会和泽田君他们。属下现在在意大利。关于敌人的线索已经有了一点眉目，似乎跟并盛的贩卖地下情报的组织有关，但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这事跟黑手党有一定的关联，彭格列也在寻找他们的信息。” 即使远在大陆彼岸，这个名为草壁哲夫的男人依旧用最为恭敬地口吻向并盛的秩序报告情况。

　　“地址？”依旧是淡漠到不行的语气，但六道骸好像在一瞬间看到了云雀恭弥紧皱的眉头。

　　当然云雀恭弥也没有错过在听到贩卖地下情报的组织这几个词时，六道骸脸上更加灿烂的笑容。

　　“并盛町南郊的废弃房屋。”心领神会的草壁君立刻报上了地址，本来他是涉海重洋去寻找并盛的无冕帝王，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他和彭格列一伙人来到了意大利，却不料云雀已经回到了日本。

　　“还有一件事属下要向您报告。”感觉气氛没那么紧张过后，飞机头男人在停顿了几秒后，又恭敬地说道。

　　“委员长似乎您的手机被人动过手脚。”似乎感觉到无形的杀气已经具现化的草壁豁出去的说道。

　　“打您的手机一直处于拒接状态，而且大概您打出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吧。”

　　在得到云雀疑似无声的默认后，草壁又赶紧补充道。

　　“属下考虑到可能有这种情况的发生，已经全为您办好了，东西放在了您的书房的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里。”

　　“知道了，明天中午之前我要在日本见到你。”不给对方任何余地，利落的挂了电话的云雀推起轮椅走向厨房。

　　其实，草壁还有很多事没有跟云雀说。

　　比如说，泽田纲吉和山本武受了不是很严重的枪伤。

　　但凭借多年在云雀身边摸打滚爬的经验，草壁哲夫很明智的省去了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

　　云雀不喜欢废话。

　　跟并盛无关的东西少提才是保命之道。

　　“呐，云雀，这次的事怕是我不插手不行了啊。”对于那个地下情报所印象颇为深刻的六道骸不紧不慢的开了口，但说话的口气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之类的没营养的话题。

　　看来敌人的目标不是单纯的只有自己和那个死女人啊。

　　“怎么说？”好像是突然来了兴趣，少年狭长的凤眼不自觉的微微上挑。那双凤眼里说不出究竟是好奇的成分多一点还是戏谑的成分多一点。

　　“之前那个女人找过那个情报所买关于我的情报，然后发现有利可图他们就把目标转向我和那个女人了。”这就是他为什么会被追杀七个月的真相，都怪那个死女人当初愚蠢的做法。

　　像是不屑似的，云雀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看着对方血红的右眼，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的云雀不由得狐疑了几秒却又终归于平静。

　　“这算是肉食动物的动物敏锐的直觉吗？云雀，我真的是越来越对你好奇了。”不知道是称赞还是挖苦，蓝发少年坐在轮椅上轻抚着自己的右眼没由来的蹦出这么一句话来，他又接着轻声说道。

　　“我和恶魔做了一笔交易，各取所需。”

　　没由来的，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里好像还带着几分说不清的，蛊惑的意味。

　　“愚蠢。”黑发少年再次不屑地转过头继续前行。

　　草草的解决了晚饭的两人，在厨房里大眼瞪小眼的僵持起来。

　　说明白了就是谁洗碗的问题。

　　其实完全可以等到草壁明天回来解决，但鉴于本文的两位主角跟一般人的大脑回路不一样，所以不可避免的在这个问题上有了分歧。

　　唯一统一的只有对方洗碗那是理所应当的。

　　大概等的有些不耐烦的云雀直接把轮椅推到洗碗池边，丢下一句我洗完澡之前没洗完就咬杀之后扬长而去。

　　进退不得的少年独自笑的惊心，右眼轻闭，眼中的数字已然由五变成了一。

　　幻化出云雀的有形幻觉，看着幻化出来的云雀在洗碗的少年没由来的觉得神清气爽。

　　但他并没有高兴多久，觉得身后有杀气的蓝发少迅速将身形像右闪，果然一根锃光瓦亮的银拐已经把水池给毁了个稀巴烂。

　　通过幻觉制造出来的云雀消失了，留下的自然是正版的。

　　“哇哦，你胆子不小啊。”

　　对于突然杀了个回马枪的云雀，六道骸倒是没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反倒是早就预料到了。

　　早就预料到云雀会返回来，所以才故意制造出云雀的幻觉去洗碗。

　　但究竟是不是有预谋的，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解决完所有琐事后云雀依旧面无表情的推着六道骸来到客房。

　　拉开纸门，六道骸看着榻榻米上铺好的被褥再次和云雀来了一次深情对望。

　　这一次云雀却是一反常态的没有在板着那张脸。

　　那一瞬间六道骸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云雀居然笑了，而且笑的肆意而邪魅。

　　他才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云雀的左手搭在自己的右肩上，对方的温热的气息扫过自己的脸颊，还在滴着水的头发划过自己的脖颈。

　　就在他被云雀这莫名的举动吸引了大半的注意力之时，从不按理出牌的云雀给了他一次深刻而难忘的体验。

　　他被云雀连人带椅的一脚踹入房间里。

　　身体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

　　“只是下半身暂时性瘫痪又没有受伤，少在这里鬼叫。”云雀把手插进袖笼里，睨着躺在地上的人又接着说道。

　　“吵醒我就咬杀。”

　　拉上纸门，倒地不起的少年又一次体会到中二果然没救了的感叹。

　　利用幻术重新躺好在被褥上的少年再次阖上了好看的眼眸，他其实很讨厌入睡。

　　自从得到了这只眼睛之后，他的梦里再也没有出现过欢笑与阳光。

　　被人欺骗，欺骗别人，被人背叛，背叛别人，杀人，被杀。

　　无限循环。

　　在客厅里突然惊醒并不是因为噩梦，只是身旁少了云雀的气息。

　　他无法再睡下去。

　　因为他

　　谁都无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