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言》芊芊1215

4、往事如尘（二）

　　“林睿，我喜欢你。”燕辰直接了当。
　　“你……”我惊讶地说不话来，可是我却清晰地听到我心底的声音。
　　“林睿，在你们看来我是一个坏女生是吗？”
　　“不是的，你别误会……”
　　“也许说来你不会信，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喜欢上你了，我接近文渊也是为了认识你……林睿，我知道你和文渊是好兄弟，所以这件事上，我让你难堪了，对不起。”
　　那个让我动心的女孩子，竟然真的喜欢上我。
　　清晨的光景照进山中，我大概体会到当年小王爷为什么会为了爱情而放弃王位了，这是所有人都不能抵挡的诱惑，爱情如毒，我们却都饮鸩止渴，趋之若鹜。
　　“燕辰，我……我其实也喜欢你，可是我不敢说，我是不是很没有用……”
　　“你……你说真的？！”燕辰喜形于色。
　　“嗯，我没有骗你，我不会说谎的。可是文渊……”
　　“这件事交给我好吗？我会对陆文渊说清楚的。”
　　“可是你不怕吗？”
　　“怕什么？”
　　“陆文渊。”
　　“我为什么要怕？你是说陆文渊的背景么？那你告诉我，你怕吗？”
　　“不怕。”我根本没有考虑这件事情的后果，爱情在此刻已经冲昏了我的头脑，可是，后来我和燕辰确实为了这件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包括我的家人。
　　“那我也不会怕。”燕辰突然抱住我，温热侵袭我，我第一次感受到爱情的美好，那么美，美的让我忘记了所有，只想狠狠地爱。

　　燕辰果真去找了文渊说清楚了整件事情，起初文渊不信，当燕辰拿出手机的相片给他看时，陆文渊才彻底被我和燕辰激怒了。他找到我，把我从教室里拽出来，当着全班人惊讶的眼神，劈头盖脸就对我一顿打，我当时没有缓过来，只觉得天昏地暗眼冒金星，鼻子有热热的液体，我用袖口一擦，鲜艳的血水瞬间染红了纯白的校服。
　　“林睿，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文渊，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你真他妈不是兄弟，还亏我们一起长大，竟然背着我做这种事情！我他妈就是一傻比！我怎么会看走了眼，和你这种人渣做兄弟！”文渊越说越激动，可是我却清晰看到他眼里强忍的泪水。
　　我们那时候还只是高中的男生，是没有长大没有成熟的孩子，文渊一夜之间被女朋友背叛，被兄弟横刀夺爱，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是没法接受的，更何况这个女孩子文渊动了真心，而我，确实是文渊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兄弟。
　　班主任大概是被同学叫来了，她急急忙忙跑过来，用比我们矮了大半个头的身躯把我护在身后。“陆文渊，你不要乱来了，快到我办公室里说清楚怎么回事！”
　　“不用了……不用说什么了。林睿，你和燕辰，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文渊背过身，落寞地走远，我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
　　班主任担心地看着我，问我有没有事情，我摇摇头，鼻子里的血腥味越发浓重。她扶着我，把我掺进了医务室，我看着校医和班主任忙碌起来，望着窗外的银杏，茂密参天，阳光斜斜，却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在医务室躺了大概半个下午，体育课下课，燕辰突然冲进来，根本不顾校医的阻拦。
　　“林睿，陆文渊他……”
　　“燕辰，别说了，我该受的。”
　　“林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搞地你们兄弟反目。”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我笑笑，轻轻帮她整理好乱了的发丝。
　　“陆文渊会不会再打你？”她还是很着急。
　　“我受得起，也是应该的，谁叫我喜欢你。”我笑笑。
　　她看着我，泪水突然滴滴答答全部掉在我身边的被褥上，“陆文渊说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也这么对我说的，可是你忘记了吗？你说不怕的，对吗？”我安慰她。
　　“不怕，是，不怕。”
　　我看着她坚定的目光，心里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傍晚我回到家，一开门，发现爸妈都在客厅坐着，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劲。
　　我的嘴角还有些隐隐作痛。
　　可是下一秒我的脸上却火辣辣的疼。
　　爸冲上来就是一记耳光甩在我的左边脸，妈妈赶忙上来拉住他。“有什么话好好说，孩子还小啊……”
　　“什么不好学？学人家谈恋爱？！”爸怒火冲天。
　　“不需要你们管！”一天挨了两次打，我心里也很是不爽。
　　“陆公子喜欢的女生，你凭什么和人家谈恋爱？！”爸这一句彻底把我震惊住了，陆文渊，他真的开始报复我了吗？
　　“我和她互相喜欢，关陆文渊什么事情？！”我朝爸怒吼到，结果换来的确实又一个巴掌，瞬时我感觉我的两边脸都疼的有些麻木。
　　“陆公子的外公是市长你明不明白？！小畜生！”
　　“是市长又怎么样？！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他管不着！”
　　“可是他管得着你爸爸！你要是想看着老子下马，你就和那个贱丫头谈他妈狗屁恋爱去！”
　　“我不会放弃她的。”
　　说完我转身走进房间，狠狠地关上了房门。

　　晚上十一点，妈妈偷偷煮好了夜宵，叫弟弟送了进来。
　　“哥，吃点吧，妈妈一直在哭……”
　　“放这里，出去吧。”
　　“哥，你好像没有明白这件事情的厉害……”弟弟欲言又止。
　　我起身把他拎起来，往门外拖去，我不需要一个初中生来对我说教。却被他突然挣扎开，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哥，陆文渊对他外公说了这件事情，他外公，也就是市长今天找了爸爸谈话，他叫爸爸好好管教儿子，你想爸爸有多么丢脸，还有市长随时都可以让爸爸当不了这个副局长，你不应该因为你的任性而让爸爸丢了岗位……”
　　“滚！”

　　我把自己所在房间里一夜。
　　将近六点的时候，我打开手机，手机上收到来自燕辰的短信。
　　“你一夜都不接我电话，你难道不知道我在担心你吗？”
　　我赶忙翻开通话记录，果然有二十几个未接来电，才发现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我拨通了燕辰的电话。
　　“喂，燕辰，对不起，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唔，没事就好……”那端是朦胧着的声音，燕辰显然还在睡觉，却被我吵醒了。
　　“燕辰，有件事我想对你说，陆文渊真的开始报复我了。”
　　“他对你怎么了？！”电话那头是突然清醒的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紧张。
　　“暂时还没有，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外公，也就是市长，市长找了我爸谈话。”
　　“他真阴险！”
　　“我们没有理由怪他。”
　　“他就是输不起！”
　　“换做是谁都受不了。”
　　“那你一有情况就要告诉我，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情。”
　　“傻瓜，不会的。”
　　“林睿，都是我连累你的。”
　　“傻丫头想什么呢？是我心甘情愿的。”
　　对，是我心甘情愿的，爱情就是飞蛾扑火，葬身火海也只是换来一句：心，甘，情，愿。
　　“林睿，这件事情影响到了你爸爸的仕途了是吗？”燕辰很认真地问我。
　　“也许是吧……”我欲言又止，我知道，整件事情确实对爸很不公平，明明是儿子犯的错，却让他承担，官场已经很不好混了，加上这件事，他压力更加重了，我不是不体谅他，只不过面对自己的感情，我实在不舍得放弃。
　　天微亮，我和燕辰通过手机聊了好久好久，挂完电话，起身，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瞬间袭来，照亮了整个房间，一切都似乎显得那么地有希望。

　　我和燕辰交往的事情在学校里很快传开了，在高中快节奏的生活步伐下，不会有太多人会关注这种“花边新闻”。
　　而陆文渊已经很多天没有来上课了，他的位置就一直那么的空着。
　　傍晚下了课，我和燕辰一起准备回家，刚走到校门口，就发现停了一辆白色的本田车，车窗是茶色玻璃，我看不见里面的人。可是心里却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车子缓缓发动了，燕辰并没有注意到它，她拉着我的手有说有笑。
　　本田车突然急速冲过来，我来不及反映，用力撒手推开燕辰，车子迎面撞来，我已经来不及避开了，车头用力地撞向我，瞬间让我失去了知觉，昏暗中，我只听见燕辰的哭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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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到处都是白色。
　　妈妈在旁边哭泣，她看见我醒来，赶忙扑到我床边。
　　“林睿，你要吓死妈妈吗？！还好只是撞伤了脚，万一这撞到了脑子……”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有什么事情吗？”爸走上来安慰妈妈。
　　“你说的到轻巧！”妈妈很是恼火。
　　“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什么叫没有办法！陆文渊已经构成犯罪了！他就是蓄意杀人！”
　　爸赶忙捂住妈妈的嘴，叫她不要再讲下去，却被妈妈一把推开，“现在是你的职位重要还是你儿子的性命重要？！老林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我最疼的就是咱林睿，他要是因为陆文渊出了事情，我和陆家拼了！”
　　“说的这什么话？！儿子刚醒，你就在这发脾气！”
　　“好了，爸！妈妈！不要再吵了，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燕辰现在有事吗？还有我怎么会突然被车撞了？肇事者又是谁？”
　　“还关心那野丫头片子！要不是她，能把你害这么惨！”爸爸一提到燕辰就很火。
　　“告诉我！她现在怎么了！”
　　“没怎样，她送你来医院的，后来我叫她回去了，一副穷酸样，你到是眼睛瞎了还是怎么着……”爸的一番话让我很是不爽。
　　“行了，我就喜欢这样的……还有，撞我的人到底是谁？是不是陆文渊？！”
　　“林睿，听爸爸一句劝，别和陆公子争了，你斗不过人家，人家什么背景，你什么背景？这丫头到是有点本事，陆公子也会看的上。”
　　“你不就怕你的副局长保不住么？”
　　“我当不上副局长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小子不要忘记了，你十几年吃好的喝好的靠的谁，要不是老子努力，你他妈的喝西北风去吧！都多大的人了，一点不懂事。”
　　在病房里，和爸妈谈判了很久，我始终没有妥协。我的脚打着石膏，妈妈帮我向班主任请了假，我大概两周都不用去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