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消失珍妮

18、我不会爱你

　　签完约后，Serry约苏素一起晚饭，苏素其实很讨厌应酬，之前在国内几乎没有跟广告商吃过饭，JUDY也不勉强他，都是自己出面摆平，如果对方太难搞定时，也是让祁元出面。但这次不同，SHERRY说这个晚餐是设计师与模特沟通的时间，并未让经纪人出席。刚刚签完约就拒绝设计师的邀请未免太过于摆谱了。所以这次苏素没有拒绝。
　　Sherry是华人，所以苏素对她少了一些距离感。而且她年纪也不大，在时尚界已经小有名气，并且她在设计的感觉上与苏素的品味很契合，不然苏素的搭配也不会刚好是她的初衷。得知苏素是今天才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来巴黎，她也很体贴的把地点选在他下榻的希尔顿酒店。
　　晚餐定在八点，苏素有充足的时候回房间洗澡换衣服。苏素忙了一天，身体和精神都也很疲惫，草草地冲了一个澡，穿着裕衣就窝在沙发睡觉。慕白叹了口气帮他把头发用吹风机吹干，帮他换了干的睡衣，再抱他去床上盖上被子。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苏素开始变得贪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看到苏素的睡颜，安静又带着疏离。
　　慕白轻抚着他苍白的脸，自己究竟有没有爱上这个人呢？为什么连云鹏都说自己爱上他了。两个人在一起已经三年多了，苏素从来没有主动邀请过他来他家，都是他想要的时候去找他，他倒是不拒绝。他以为他老了，不愿意再跟那么多人有性关系，想固定一个人时，在他心中，没有一丝疑虑的就选择了苏素。在他的床伴中，苏素并不是身体最美的，太瘦了，躺在身下像排骨一般得硌人，床上功夫更是如同初夜般生涩。即使他的脸很美，但他也绝对见过更美的。他有才华，写的歌总是动人的，但在这个圈子里比他有才华的人更多了。
　　或许是他所有的优点都有一点点，合起来变成了吸引他的地方。他只能说他不同于别人，会不由自主的照顾他，至于是不是爱，他自己也无法确定。都一把年纪了，谈爱真是太过矫情了。
　　苏素能睡的时间并不多，慕白让酒店做了一份白粥，让他提前垫一垫胃，以免受不了西式餐点的油腻。苏素太长时间没进食，也有些饿了，老老实实喝了一碗粥。
　　然后把头发随意地挽成一个卷，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的毛衣，让他的身体不至于显得太过于单薄，米色的长裤衬得他身材修长，配饰只用了一条金属挂链，搭在毛衣上不让颜色太过单一。因为不用上镜，也没有化妆，只在鼻上戴了一个小小的钻石，整个人看上去很干净清爽。只是肤色有些苍白，唇色也很淡，他也未多做修饰。
　　准备好后，时间也差不多了，苏素去餐厅赴约，慕白则去隔壁房间找JUDY和云鹏一起用餐。
　　SHERRY很准时，苏素并没有等太久。下午在台上时，她妆化得很浓，给人印象是高贵艳丽的女子，现在她卸掉了浓妆，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小衫配了一条淡蓝色碎花的丝质长裙，将她高挑性感的身材展露无疑，简单中不乏优雅，这样浓淡两相宜的女子，确实是极少见的。
　　待她入座，苏素把菜单递给她让她点餐，她点了红酒和牛排，还有几道餐后的甜点，苏素只点了一份相对较为清淡的意面和浓汤。
　　等餐的时候，SHERRY问道：“你是职业模特吗？”苏素答道：“不是，我是歌手。我的身高是不够模特的标准的，不过，平面杂志也拍过不少。”SHERRY又说：“哦，原来我接触的大部分是模特，他们很注重身材，所以饮食都很清淡，看你这样，以为你也在保持身材。不过，你真的好瘦，身体的脂肪率比专业模特还要低。”苏素说：“只不过是个人的饮食习惯而已，我并不太喜欢油腻的食物。”
　　“SOULM这个奢侈品牌很奇怪，男装对身材要求相当严格，版型的设计很苛刻，特别是西装，能穿他家品牌的男人并不多。原来欧洲的贵族总是缺少锻炼，身体并不强健，这个品牌在那时迎合了他们的口味，这种风格也一直延续至今。像你这样的身材，最适合穿SOULM的衣服了。原来有没有买过SOULM的衣服？”
　　“我平时很少有私服，公司会根据我的身材去定制一些衣服，我也不太挑剔。”
　　餐点上了以后两人便不再交谈，安静的吃东西，很少说话。苏素并不太喜欢西餐，吃的不多，倒是觉得红酒的味道不错，SHERRY也喜欢红酒配牛排，两个人倒是举杯同饮，都喝了不少。
　　因为喝了酒的关系，SHERRY的话也多了起来：“我和我男朋友都超爱SOULM的，虽然他身材是蛮标准的，对有些苛刻的款式也很无可奈何。两年前，那时我还不是SOULM的设计师，我在苏格兰逛SOULM的女装时，无意中看到一款男式的西装设计超棒，就买了一件试穿，意外的很合适，就买了下来。恰好那天，爸爸说要我跟相亲的对象见面，我很讨厌被人摆布，就穿了这件西装，也没有化妆，像个男孩子一般去见面，结果，那个相亲对象却看上了这样的我。没有精致的妆容，美丽的衣服，他看上的是最自然的我。所以，我跟他交往到现在，也就是现在我的男朋友，我很爱他，所以努力成了SOULM的设计师。”
　　苏素喝了一口红酒：“原来你跟这个品牌还有一段故事，怪不得你对这品牌如此倾注全力。来争取这个代言机会之前，我查了一些你的设计资料，你在巴黎时装秀出道时，是设计女装的，但在两年前开始设计男装，半年前成了SOULM的首席设计师，原来是这个原因啊。SHERRY，我很喜欢你的设计，简约且注重细节的处理。”
　　“谢谢，看来我并没有选错人，你果然是适合的人选。”SHERRY举杯，苏素跟她碰了杯：“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了。”
　　SHERRY饮尽了杯中酒：“我会以你为模特，设计出更多好看的衣服的。”
　　苏素淡淡地一笑，SHERRY身上没有丝毫大小姐的娇气，待人也很真诚，不设防的谈话，让人不由得产生好感，这样直爽开朗的女人，她的男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关于设计的话题，想法都很契合，聊得投机，红酒也喝了不少，连酒量一向不错的苏素都有些头晕，SHERRY最后更是完全醉了，苏素帮她打电话通知了她的助理，SHERRY在女生中算是身材比较高的了，至少有170公分，她助理不过是个不到160的小女生，于是苏素帮她一起把SHERRY送上车。看她的车走远，他才回去酒店乘电梯回房间。
　　苏素是偏爱烈酒的，而且一喝起来总是收不住，虽然酒量不错，但他胃不太好，喝了酒总是要难受个几天。所以有工作的时候，他极少喝酒。这次跟SHERRY很聊得来，喝得也有些过量，还好红酒的度数不高。
　　回到房间，慕白还在，其实他们开两个房间也不过是避嫌，苏素开的是套房，两米的大床，慕白会房间睡才奇怪。慕白见他走路有些不稳，忙过来扶他：“怎么喝这么多酒？”
　　苏素说：“少有觉得还不错的人，聊得开心就多喝了一些。”
　　慕白不太高兴：“鲜少见你喝成这样，我去叫客房服务，给你弄点蜂蜜水醒醒酒。”
　　苏素未置可否，窝在沙发里发呆。慕白叹了口气，点了客房服务帮他放了洗澡水。“本想一起庆功的，你倒是好，和那个女设计师一起喝醉，成什么样子。不要被媒体捕风捉影，再出闹出什么绯闻。你一向不是不喜欢女人的吗，逢场作戏不就好了？”
　　苏素问：“你在吃醋吗？”没得到回答，他扶着眩晕的头又说：“慕白，不要吃醋了，我不过是你的床伴而已，何必这么认真呢？”
　　慕白本来在门口却快步走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肩膀：“如果我认真了，怎么办？”
　　苏素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他话的意思，然后喃喃地说道：“不要认真，我不会爱你。”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慕白摇着他的身体。苏素被他摇得难受，本来可以压抑的酒气也涌上来，他捂着嘴，挣开慕白的控制，快步进了浴室，并随手关了门。
　　慕白听见里面传来呕吐声，声音并不大，像是在刻意控制，后来水龙头也打开了，听的更不真切了。他却没有过去看苏素，终于在刚刚确定了，我真的爱上了你，不然，不会听到你说拒绝的话会这样痛苦。这痛苦的感觉，很多年都没有过了。慕白叹了口气，原来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也是这样痛苦呢。
　　苏素吐完以后，倒是比之前清醒了。他用冷水洗了洗脸，头晕的感觉好了很多。他看着浴室的门，却始终不愿打开，他还是怕面对慕白的。他锁上门进了浴盆，洗澡水不冷不热，是合适的温度。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突然很想哭一场，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慕白，还是为早已远去的林涵。
　　等他洗完出去，慕白已经不在了，桌上是醒酒的蜂蜜水。他一口饮尽，虽然入口很甜，却解不了心里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