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消失珍妮

14、片场遇故人

　　因为那一夜，苏素足足三天没有下床。他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也低估了慕白的体力。事后慕白也表示很后悔，特意交代JUDY把苏素的工作又往后推了推。一周后，苏素去了祁元的片场，他几乎不看新闻，所以并不知道祁元要合作的人是谁，剧本也因为迟迟未改好，开拍前一天才收到。草草看了几场戏，戏份倒是不少，又听祁元讲了剧情梗概，大概是男主角喜欢的女主角一直都未答应交往，原因是忘不掉她已故的前男友，而他就是演的那个前男友。
　　在去片场的车上，苏素对祁元说：“你确定是客串？我怎么听着好像男2的感觉啊？”祁元说：“是客串啦，JUDY姐跟导演讲好了，你只演2集，就30万啊，我男主角一集才10万块呢。”苏素说：“因为少所以贵，要是演得多了，也不会给我这么多了。而且我昨天看了，还有落水戏，这种天气，要冻死的。片方是把医药费也加进去了吧。”
　　“哦，这一场啊，据说是女主角加的啊，这个LINDA超极讨厌的。我跟她拍了这么久的戏，拍戏下来还是像陌生人，骄傲地像个公主一样，主动跟她讲话也都爱搭不理的。不过听说她家挺有背景的，大家也不敢得罪她，才18岁，明明是个新人，就跟个一姐似的，架子端得可足了，反正我是够了她。”祁元愤愤地说道。
　　苏素把座椅的角落调得低了很多，拉了拉身上的毛毯：“还好我只两集，拍完就走人了。阿元你自求多福吧。”
　　祁元说：“你一定拍的好啦，原来拍MV就一条过啦，哪像我，一个NG王。”
　　苏素叹气道：“不是JUDY给你找了表演老师了吗？难道还没有进步吗？”
　　祁元看了看窗外道：“只能说理论与现实永远是有距离的。你睡会儿吧，今天不知道要几点结束，我进组以后才知道，这导演完全没有时间观念。”
　　拍摄的地点是山上的别墅，别墅后面的人工湖就是落水点。今天的戏可谓艰难的一天。苏素和祁元到的不算早，虽然是七点钟就已经出发了，但到的时候，女主角已经在化妆了，苏素虽然是男演员，也要淡妆上镜，还要戴假发，他的长发作为歌手还勉强被人接受，可演戏就要藏进发套了。
　　一切准备就绪，苏素见到女主角LINDA，那个高傲的公主。居然是林琳，虽然个子长高了不少，但可爱的样子和与林涵些许的相似都让苏素立刻认出了她。显然林琳早就知道苏素参演的事情，她笑得甜甜的：“苏素哥哥，好久不见了，我才回国没多久，不知道你居然作了艺人，真是世事难料啊。”苏素笑得有些勉强，一见到她，脑中就瞬间空白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元有些尴尬：“原来你们认识啊，还以为要帮你们做介绍呢。”才刚讲了LINDA有坏话，没想到苏素和她居然认识。
　　林琳说：“苏素哥哥被吓到了吗？也不说话。”苏素看了一下周围的工作人员说：“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这么多等咱们开工呢。”林琳说：“没想到你还是这样认真，好吧，那工作结束后，我们一起吃个饭吧。”苏素未置可否地说：“到时候再说吧。”
　　苏素开始的时候，有些紧张和不自然，特别是跟林琳的对角戏，总是NG，走神。这也是难免的，NG得导演开始沉不住气，心道：偶像剧就是难拍，一帮有脸蛋没演技的外行人在这里过家家，到底知不知道如何进入角色，心无旁骛啊。
　　就在导演忍不住要发飙的时候，苏素却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找到了状态，以后的拍摄进行得比预期还要顺利，导演也来了兴致，临时给苏素加了很多戏，这是在拍祁元时没有的。
　　由于今天主要是拍回忆的戏，祁元不用拍摄，只是单纯地陪着苏素来片场。看着苏素的起初的表现，心道与自己也是半斤八两，但后面的表现就让他自叹不如了，网上评论说他的表现差强人意，还是老实地做回歌手的好，虽然他一向大大咧咧，也有些懊恼。这下有苏素的对比，不知道又会生出多少反面的评论呢。
　　随着拍摄的进行，苏素的体力已经达到极限，虽然在努力支撑，但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也开始出冷汗，每个镜头拍完后，都要补妆。显然这样的工作强度对于他来说有些太大了，短暂的休息显然不能恢复他的体力，趁着道具师换道具时他的助理LUCY对导演说：“不好意思，陈导，可以休息一个小时再拍吗？苏素最近有点感冒，体力不太好，拍摄时间太长了，他的表现会打折扣的。”导演看了一下表：“这不也到午饭时间了，就休息一个小时吧。告诉苏素保持这个状态好好拍，”
　　LUCY如释重负，忙扶着披着羽绒服的苏素进了公司安排的车里，虽然只是深秋，但山大的风很凉，拍戏的时候又穿的比较单薄，苏素一向怕冷，给他准备棉衣是对的，不然真感冒了，会被JUDY姐骂死的。
　　LUCY跟着元素有一年多的时间了，JUDY选她也是看重她细心周到，祁元一向是个健康宝宝，基本不生病，特效淋雨，反季拍MV，都是喝碗姜汤就OK的。LUCY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照顾苏素，对他也很是了解。苏素嘴上从不说什么，但她能看出他究竟是否已到极限，及时帮他喊停。
　　一直到进入车里，苏素才显出虚弱的样子。其实已经过了午餐时间，都已经快两点钟了，LUCY虽然领了剧组的盒饭，但只给了祁元一盒，自己留了一盒，暂且不说苏素是否吃得下剧组的盒饭，就这种又油又冷的东西，吃下去只能是让他受罪。
　　临走时领了医生的营养配餐，放在保温餐盒里。她递给苏素，苏素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显然胃口不太好。祁元说：“JUDY姐老是让我减肥，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食欲，要是能像苏素这样就好了。”LUCY回道：“你啊，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对了，你认识那个LINDA吗？”祁元问苏素。
　　苏素缩在羽绒服里没有抬头：“谈不上认识，原来上大学的时候，做过她很短时间的家教而已。”
　　祁元说：“可她资料写的是ABC啊，而且说是从美国回来的，我就说啊，你又没出过国，怎么会认识她，原来资料也是假的啊。”
　　“那倒不一定，可能是她上中学的时候出国的吧，我们不要谈别人的私事了，我很累，要睡一下，LUCY好容易申请的休息时间，不要变成你的谈话时间啊。”
　　祁元点头说：“好，我吃完去导演那儿，他说刚好要补几个我的镜头。”
　　苏素躺在后排的座位上，却睡不着，林琳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以这种情形再次见到她。有林氏国际集团来撑腰，难怪被祁元说成是高傲的公主。她回国了，那林涵呢？其实林琳在他做家教的暑假后就去到美国念书了，之后他也没有再见过她，当年的小女孩也长大成人了。时间在孩子身上往往表现的特别明显。
　　休息时间很快到了，LUCY提前十分钟将苏素叫醒，给他时间让他清醒，免得他有起床气，苏素基本没睡着，思绪混乱的他仅仅是躺了半个钟头而已。他揉着太阳穴，闭目坐起来。LUCY看着他：“没睡着吗？脸色还是不太好。”
　　苏素说：“嗯，大脑太兴奋了，不过保持这种兴奋还是好的，这样一会儿比较容易进入角色。”LUCY从药盒里倒出一把营养素片给他，又递了杯温水：“进度还不错，今天的戏份差不多了，可这导演不像是想拍完就算的样子。”
　　苏素分了两次才咽下手里的药片：“祁元不是说他没时间观念吗？拍到兴头上就不喊停了。不过，今天要是能把我在这边的戏份拍完也好，省得明天还要过来。”
　　LUCY说：“要是这样不是要拍到明天早上去，你要是撑不住就告诉我，这恶人我去当。”
　　苏素点头点，睁开眼睛，已没有一丝睡意：“好了，走吧。”
　　下午的拍摄依然顺利，由于落水戏要等日落的场景，所以提了许多后面的戏上来，有很多独角戏的独白，之前苏素读的剧本并没有这些，所以不得不临时背过。好在他的记忆力不错，一两条也就过了。
　　到了四半点左右，落日符合了导演的要求，便转去拍外景。女主角不慎落水，男主角为救她不慎身亡。
　　苏素在衣服内贴身裹了一层一层的保鲜膜，但进入水里还是觉得寒气逼人。他扶着林琳在湖中心拍了特写镜头，又托着她的头往岸边游，因为角度和穿帮的关系，游了三次。苏素是识水性的，但因为林琳的关系还是喝了几口水。前后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拍好，上岸时已经冻得嘴唇发青，却不能立刻换上干衣服，因为还要拍一个他被人发现，然后送往医院的镜头才算拍好。
　　LUCY在别墅里帮他放了热水，拍完后马上进去泡热水，所幸是并无大碍，但出来时体力已耗尽，无法再进行拍摄了。
　　LUCY给导演请了假，带苏素先行离开。虽然，别墅的场景还未拍完，但导演说今天晚上十二点租用时间就到了，其他的就改在其实场地拍了，毕竟苏素算是明星客串，拍这种苦力戏本就不符合常理。但赞助商指定的女主角要求改戏，导演也是没有办法。对苏素做个顺水人情，日后也好再合作的时候不会尴尬。
　　回程路上LUCY接到了林琳经济人的电话，说想一起吃晚饭，她看了一眼在后座吃了感冒药正睡着的苏素，还是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