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消失珍妮

12、慕白

　　早上张云鹏来的时候，客厅，卧房，厨房，浴室，阳台都没有找到苏素。看门口苏素的鞋还在门口，手机也随意地丢在茶几上，便知他是在工作室里。他放下医药箱，去到工作室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音。转了一下把头，门并没有锁，云鹏把门推开，一股烟味立刻扑面而来，苏素趴在桌上，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走了进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透气。苏素已然醒了，看着他做完这些。张云鹏回过头：“对不起，把你吵醒了，这屋里满是烟味，对你身体不好。”苏素淡淡一笑：“对不起，昨天心情不太好，抽的有点多，我写歌的时候就收不住。”
　　张云鹏走过去看着苏素：“怎么脸色这么差？”
　　苏素苍白着脸：“张医生，麻烦你扶我去洗手间，我头晕得厉害，有点想吐。”
　　张云鹏忙帮忙扶他起来：“不用这么着急工作吧，你才刚刚醒，该多休息一下啊。”
　　扶苏素去了洗手间，他只是在干呕，并没有吐出什么。张云鹏一手帮他顺着背，一手揽着他的腰，避免他的头撞到水龙头。吐了一会儿，开始有些黄色的胆汁出来，因为苦的关系，苏素开始咳嗽。
　　张云鹏用杯子接了一杯水，给他：“用水漱一下，要是能忍住就别吐了，看你这样子醒来以后也没吃东西，怎么可能吐得出来。”苏素用水漱了漱口，深深地吸着气，尽力忍住恶心的感觉，许久，说：“好了，张医生，谢谢你。”
　　张云鹏说：“去床上躺一下，我给你打针。”
　　苏素说：“拜托，再扶我过去好吗？”张云鹏叹了口气，打横把苏素抱起，直接抱到床上。
　　“谢谢，让你受累了。”苏素说道。
　　“没关系，你虽然长着180的大个头，斤两却没多少，不重。”
　　苏素抱着被子缩了缩：“天有些凉了，以后不能再通宵写歌了，不然真要冻坏了。”
　　张云鹏一边从药箱里拿试剂，一边问道：“昨天没吃东西也没喝水吗？”
　　苏素说：“嗯，喝了一碗粥，然后吐了。水的话，喝了半杯左右的热水。”
　　张云鹏已然配好了药剂：“右手还是左手？”
　　苏素看了看左手又看了看右手，都是针眼满布，左手还带着淤青，他伸出右手：“好像这支手还好一些。”张云鹏帮他扎好针，挂上吊瓶，坐到他的床边。
　　“今天看你有点脱水的症状，给你加了止吐的药，胃疼吗？”
　　苏素躺在一片白色的被单和床单中间，显得更加苍白和虚弱：“还好，隐隐地痛，吃了东西才疼得厉害，空着反倒舒服一些。刚才是头晕得想吐，并不是胃的关系。”
　　“心脏感觉怎么样？”
　　“没有特别的感觉，上次可能是演唱会太累了，才会觉得难受。”
　　“那就好，要是再觉得难受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慕白他帮你找了个治疗厌食症的专家，明天开始，你就接受治疗。”
　　“明天吗？是全天的吗？”
　　“对，本来想让你去日本治疗的，但慕白说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长途的奔波，所以就用了三倍的价格把医生请了来。”
　　“哦，好，不过是不是就不能写歌了？”
　　“嗯，看情况吧，要是恢复的好的话，就可以。不过，这个病比较容易复发，特别是精神不好，压力大的时候。你要放松心情，不要有太大的精神负担。我收回那天的话，慕白果然待你与别人不同。”
　　“张医生，请你不要误会了，我和李总并没有什么，他只不过是发掘我才能的恩师而已。”
　　张云鹏笑了：“不用跟我解释，你休息吧，我会等你打完针以后再走的。”
　　苏素听话的闭上眼，许是一番折腾过后，也累了，很快呼吸变得平稳。
　　张云鹏拿了本医书出来，坐在床边的小凳上看着。
　　因为苏素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怕他的心脏难以承受，所以点滴滴得很慢。等全部打完，居然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张云鹏迟疑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帮苏素和自己弄点吃的。今天也没什么工作，不如好好照顾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
　　他的厨艺还算不错，十岁的女儿就很喜欢他做的饭胜过她妈妈。冰箱是满的，显然在苏素回来之前就更新过了，从蔬菜到肉类再到调料都很齐全。
　　他淘米煮了一锅稀粥，只放了一点米。又削了几个土豆做成土豆泥。又用加了胡萝卜，让土豆泥不至于太噎，又增加了色泽和营养，少放了一点盐来中和胡萝卜的甜味。他自已则炒了两个简单的素菜，蒸了一小锅米饭。
　　大概弄了一个小时，终于把午饭做好了，他把苏素叫了起来。
　　苏素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露出的锁骨依然很突出，可见他瘦的有多可怕。“张医生，可不可以不吃啊，不是说明天会有医生过来吗？那今天让我歇歇吧。”
　　张云鹏笑了笑：“为什么要觉得吃饭是一种负担呢，其实享受美食是一种乐趣啊。多少吃一点吧，就算是陪我好了。”
　　苏素点了点头，用小勺喝了一口粥。粥熬的火候相好，米融进汤里。他又尝了一点土豆泥，看上去蛮诱人的，出人意料的好吃。
　　结果苏素的胃口居然开了，喝了一碗粥，也吃了不少土豆泥。
　　“没想到医生你居然做饭这么好吃。”苏素放下碗筷。
　　“呵呵，得到你的好评真是不容易啊。我只不过是经常帮我挑食的女儿做饭而已。其实你的厌食症的根源我似乎找到了，你不是不喜欢食物，而是讨厌不经过精心加工的食物。你对食物的挑剔程度远大过常人。而且用餐的心情也要好，越有负担越会抵制吃下去的东西。好了，我会向你的主治医师说明你的情况的。相信你和他们一起努力，能够治好你的病。”
　　苏素说：“嗯，谢谢你，张医生。”
　　这里门锁有转动的声音，两人一起看向门口。进来的是李慕白，他看到张云鹏显然有些吃惊：“你还没走？”
　　张云鹏有些尴尬：“嗯，马上就要走了。”说着起了身，收拾着餐桌。
　　“云鹏，我不是赶你走的意思。”李慕白换了鞋，进来看着苏素面前的空碗说：“你吃东西了？”
　　“嗯，张医生的饭做的很好吃。我吃了一些。”
　　“谢谢你，云鹏。”李慕白对已走进厨房的张云鹏说道：“还有剩的没有？我也想吃一点，上午太忙了，还没来得及吃午饭。”
　　张云鹏说：“好，我帮你弄，你和苏素先聊聊吧。”
　　苏素这次并没有像平常那样难受，但因为长期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胃难免还是有些胀痛。他坐在沙发上，轻轻地用手在胃上打着圈。“慕白，我昨天写了首歌，一会儿弹给你听听看怎么样？”
　　李慕白抓住苏素的手说：“我帮你吧。”苏素推开他的手：“不用，你力度掌握不好的话会更难受，没事，就是有点胀。”
　　李慕白也没有强求，这时，张云鹏已经端出一份蛋包饭，和一份青菜。“我先去吃饭了。”他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夹了一口青菜尝了尝：“云鹏你做的菜比以前好吃多了。”
　　云鹏淡淡地说：“你喜欢就好，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慕白说：“你开车来的？”
　　云鹏说：“当然。”
　　慕白开始吃那份蛋包饭，说：“这个和原来一样好吃，那我就不送你了，模范丈夫和模范爸爸。”这句普通的话，听在云鹏耳朵里却是格外的刺耳。他看向苏素，见他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显然没有关注到他们的谈话。
　　“慕白，我想对你说的话，只有两句，对不起和谢谢。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呵呵，是啊，张医生。你不是要走了吗？”李慕白笑着接道。
　　云鹏叹了口气，去卧室拿了医药箱，穿上外套，向苏素说：“我先走了，明天我带医生过来。”
　　苏素点点头：“好的，谢谢，明天见。”
　　他没再看过李慕白一眼，转身开门离开。
　　随着一声门响，李慕白把勺子丢在桌子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苏素笑着站起来，走过去，一只手撑在桌上看向他：“怎么了，慕白？我好像发现了你的秘密了。”
　　慕白放下碗筷，也看向苏素：“不要自以为是。”
　　苏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慕白轻叹道：“不要想太多，我们原来是竹马，一起从小玩到大，小学，中学，高中都是同学。所以吃过他做的饭也很正常。况且我现在只爱你哦。”
　　苏素笑了笑：“我也并没有说什么啊。张医生确实对我很好，原来我或许不知道原因，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先吃饭吧，我去躺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休息的时候比工作起来更容易累。”
　　慕白点头：“那你先去睡一下，我吃完饭后想听听你的新歌。”
　　苏素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虽然累，却睡不着，慕白是不爱他的，他知道的，他只是把觉得自己能为他带来他要的金钱，他只是觉得他长得不错，年轻，新鲜过了，也就会倦了。天知道LM里有多少个像他这样的人被李慕白玩弄啊。不过人都是各取所需的生物，一旦动了真情，认了真，才会受伤，所以，他现在是不会受伤的。
　　下午，苏素和慕白开始就新歌的旋律进行讨论，谁也没有提起张云鹏。苏素并不想深究他们之间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既然两个人现在都过得很好，何必再去想当初的种种呢？
　　怪不得张云鹏会劝自己，或许真的不该再执着曾经的感情。林涵，或许我真的该忘了你了，虽然有些难，但是，我会努力的，为了自己，也为了已经放弃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