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分卷 飞坦》一只小乌鸦

6、CHA12-CHA13

　　[cha 12]
　　“我们要去哪里？”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飞坦对于前方最终的目的地产生了好奇，终于问了出来。
　　芬克斯的脚步顿了顿，低下头，他似乎有些犹豫，斟酌了片刻之后，他终究还是回答了男孩的问题。
　　“蜥蜴馆。”

　　“蜥蜴馆？”飞坦疑惑地重复着。
　　“……总之，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啦！你就不要再问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似乎无意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芬克斯移开了视线，拉起飞坦的手，扯着他就急匆匆地向前走去。
　　身体被大力拉扯而倾斜，踉踉跄跄地跟上芬克斯的脚步的同时，飞坦暗自在心中盘算着：果然……是打算做什么坏事呀！
　　他的身体虽然只有7岁，但是精神年龄上已经是二十多岁了，要是连一个小孩的谎话也看不出那就白活那么多年了！那个什么蜥蜴馆的……估计也是人口贩子之类的窝点吧？
　　怎么办？现在选择离开还来得及，只是2个少年而已，利用一下他们的无防备，他自负还能够应付得来，只是……那样势必得离开芬克斯呢……离开……
　　不要！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芬克斯啊！
　　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拉扯着自己的那只略大的手掌，再怎么说……他也是芬克斯啊……所以，即使知道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水塘，早晨刚下过雨的地面滑滑的，于是他很是狼狈地仆倒在地上，全身浸泡在了那个不大不小的水塘里。
　　“……”眨巴了一下眼睛，他抬起头，有些无辜又很是无措地看向回过头看着他的褐发少年。

　　轻声地咒骂了几句，像是很受不了他现在的这幅样子，芬克斯抓了抓头发，扭过头往一旁的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随即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抓起他夹在腋下，然后就马不停蹄地跑了起来。
　　“……”眨了眨眼睛，飞坦伸出手揪住芬克斯的衣服，闭上眼睛轻轻地把头靠在对方身上，侧耳倾听着对方有些急促但是稳健的心跳。
　　……很有力的心跳哩！真好。

　　****************一场注定的无奈的悲剧，她的血，他的泪*****************

　　直到走进了那繁华的033号街区飞坦这才知道，原来流星街除了垃圾之外也是能够看到其他的东西的。

　　川流不息的人潮，花园洋房与破烂危楼混杂的街道，既有锦衣华服、趾高气昂的人们，也有破衣烂衫、□□乞讨的人群……
　　流星街，果然是一个将世间百态都包容起来的地方！

　　就好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那样，飞坦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金色的眼睛眨呀眨，似乎有无尽的好奇与惊奇。
　　一旁的芬克斯似乎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只见他眉开眼笑地摆出一副大哥哥的姿态来，伸出手指左指指右点点地向他介绍起了33区的各种建筑以及特色……最后甚至连风味小吃以及色情电影院的地址也都说了出来！要不是一旁的那个灰发少年也看不下去了出来制止，他恐怕会说出一些更加让人汗颜的东西来吧？
　　头顶具现化出一颗大大的汗滴，飞坦不由自主地用鄙视的眼光打量着前方的褐发少年。这小丫吃什么长大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啊！
　　……决定了！我要好好调教调教你，让你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绅士！
　　在心里暗暗立下了决定了飞坦盯着芬克斯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冷笑，令走在前方的少年打了一个冷颤。

　　走了没多远，芬克斯他们就在一家招牌上画有一只张牙舞爪的蜥蜴的店铺门口停了下来。飞坦趁机上下打量了这家店几眼。

　　很普通的一家店，除了那只蜥蜴让他觉得画的不错之外并没有什么特色。店面橱窗里摆放的也都是些很平常的货色……总之，是一家很普通的店。
　　“玛尔斯！我们回来了！”芬克斯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嚷嚷着。“玛尔斯，快点出来啊！我的饭呢？我都快饿死了！”
　　说着，他大大咧咧地走到柜台前，将手撑在柜台上，冲柜台后的一个少年很是亲昵地打着招呼。
　　抬起头撇了他一眼，飞坦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是他！
　　那个在他穿越之后救过他一次的红发少年！
　　他剃了一个光头，光光的脑袋上刻画着一只金色的张牙舞爪的蜥蜴，和店铺招牌上的那个一模一样。他笑着和芬克斯打了个招呼，那笑的模样居然和弥有那么几分相似！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他低下头看向他，随即，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那样猛地睁大了眼睛。

　　“飞……坦……”虽然轻微，但是他确实从那个名叫玛尔斯的少年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
　　眯起眼睛，飞坦的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惊骇与疑惑在心中交聚着。
　　这个人……他知道我叫飞坦……这里的人，认识的应该是海高斯……会叫他飞坦的……
　　还没有等他理出些什么头绪，芬克斯就一把拉住了那个人的胳膊喊了起来。
　　“玛尔斯，我的饭呢？你有帮我留的吧？”

　　然而那个人只是愣愣地盯着他，甚至，一把推开了芬克斯踉踉跄跄地冲到了他的面前，他颤抖地伸出手，试图抚摸自己的脸庞，那表情，仿佛是在确认着什么心爱的宝物一般。
　　不习惯接受陌生人的碰触，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那个少年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弯下腰直直地盯着自己，轻声地问道：
　　“你……是飞坦么？”

　　微微皱起眉，飞坦不着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
　　他……真的认识自己呢！
　　他，有着一张清秀的脸，光秃秃的微微泛红的脑袋显得有些滑稽，在那张方方正正的脸上有一对圆润的黑色眼睛。此刻的他，双手拧在一起不停地揉捏着……是在紧张么？而且，那双眼睛里为什么盛满了渴望以及……一丝脆弱？是他的错觉么？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样的眼神，原本打算脱口而出的“关你什么事”居然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之后，他终究只是冷着一张脸木然地回答道：
　　“我是飞坦，你又是谁？”

　　是的，我是飞坦，那么你又是谁？知道我名字的……陌生又令人感觉怀念的陌生人，你……可是我寻觅的人之中的那个？

　　[cha 13]
　　“我是飞坦，你又是谁？”

　　面对这个问题，那个少年张了张嘴，却又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他转头看了看芬克斯，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随即扭过头去，仓惶地后退着。

　　他在犹豫什么？

　　迟迟得不到答案，于是飞坦杵起了眉，看着那个突然后退的少年，金色的眼睛里溢满了困惑。

　　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在怕些什么呢？他有话想要对自己说吧？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讨厌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讨厌犹犹豫豫的人，于是他转过身，不再看那个少年，但是，背后，那灼热的视线始终如芒刺在背。

　　随后，他和芬克斯开始小小声地聊了起来，话题，自然是关于自己的。
　　虽然他们有放低音量，可是以他现在的耳力，依旧能够听得很清楚。果然，芬克斯带他回来是不安好心的呢！可是……可是那是芬克斯啊！他现在能做的，除了守着芬克斯还能干什么呢？

　　可是，那个少年，名为马尔斯的少年，却代替他愤怒了。

　　“他是飞坦！飞坦！！！你的搭档！！！你以后最好的搭档！！！！！！！！！”

　　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以后……搭档……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他……该不会……？
　　悄悄抬眼瞥向那个一脸激动的少年，飞坦心里瞬间掠过数十种的假设。那么……要不要去确定一下呢？
　　不……还是等没有人的时候再问吧。

　　但是，芬克斯接下去说的话让我全身颤了一颤。
　　“玛尔斯~~我给你说个好笑的事吧。”芬克斯大大咧咧地说道，“这小子一听到我的名字就跟上来了耶！呵呵，我的魅力大吧。”语气，是那么地轻浮玩笑。
　　好笑……么？
　　原来，在你的眼中，我的举止竟然是如此地可笑啊。
　　芬克斯……
　　心，隐隐地抽痛起来。奇怪了，这具身体明明就很健康的啊，为什么，那熟悉的窒息感又会浮了上来呢？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声响让他反射性地抬起头，随即就惊骇地看到那个马尔斯狠狠地给了芬克斯一个耳光，将他甩到了沙发上。
　　芬克斯！
　　刚想跑上前去，他就看到马尔斯回过头来，恶狠狠地冲他吼道：
　　“还有你！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就跟来了？你就不怕他把你卖了？！”
　　那种理所当然的责备的口吻，令他的心微微发疼。真是奇怪了，应该最关心他的芬克斯把他看作傻瓜，反倒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为他愤愤不平。好奇怪的人……这么说起来，他好像还救过自己一次呢！这样……应该称作有缘份了吧？
　　可是，他不需要这种缘分呢！他也不需要不相关的人的帮助！他以为自己是谁？能够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他凭什么可以打芬克斯？谁允许他这么做了？就算里面的灵魂还不是，可是这是弥以后要用的身体，他不会让其他人伤害到这具身体的！

　　于是，他眯起了眼睛，将嗜血的光芒掩在长长的睫毛之下，冷冷地回答道：
　　“我高兴跟着他你管得着吗？还有……”
　　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他看见马尔斯不自觉地靠近了些，于是，飞快地抽出怀中的小刀，迅速地插入对方的腹部。
　　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他刺得很轻。但是，那柄刀真的是一柄很锋利的刀。他看到鲜红在瞬间染上了他雪白的衣襟，不知怎么地，那画面竟是分外地刺眼。

　　少年坐倒在地，错愕地抬起头望向他，眼中那入骨的心痛和不敢置信令他的心头升起了一种怪异的不安，为了摆脱这种奇怪的不安，于是他冷着一张脸，低头对那少年冷冷地说道：
　　“不许你伤害芬克斯。”

　　少年脸上的表情忽然全部消失了，那双似哭非哭的眼，在飞坦的心头重重刻下了一笔。于是，他怔怔地看着，身后，是芬克斯的怒吼，他说——
　　“靠！你丫活该。”
　　是在说这个少年么？还是在说他呢？

　　突然之间觉得很疲惫，于是他收起刀，转过身，准备离开这让他觉得碍眼的地方。

　　“……你快乐么，小飞，这个芬克斯你喜欢么？”

　　抬起的脚步，顿住；眼睛，睁得大大的；诧异地回过头，看向身后跪坐在地上的少年，那双溢满了温柔的黑色眼睛与记忆中的那双渐渐重合在一起。

　　“你……刚才说了什么？”声音，意外地干涩。

　　快步地走到他的身边，有些不敢确信地，他轻轻地喊出了那个名字：“……弥？”
　　看着那张已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不知为什么，突然间急切地希望他能够否认。真是好笑，在万分的期待之中，他居然也同时万分地期翼着对方的否认！

　　“鸦，我失败了呢……”他接下来的话飞坦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脑海里只有那声“鸦”在不停地回放着。

　　他叫我“鸦”……
　　他会为芬克斯那样对我而气愤……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
　　那么，
　　他果然就是弥了……

　　弥……
　　低下头，他刚想笑着抱紧对方，就看到从弥捂在腹部的手指缝间渗出的丝丝鲜红，顿时，那抹还没来得及爬上脸庞的笑就那么僵在了那里。
　　记忆，倒带、回放，他看到自己抽出刀，毫不留情地在少年腹部刺了一刀，那染血的身影，与弥的重叠在一起……

　　“哐铛”一声清脆的响声，小刀掉在了地上，他颤抖着后退，不可置信地捂住嘴，他……居然……居然伤害了她？

　　弥静静地躺倒在地，睁开眼瞥了他一眼，用温柔而又安抚的语气说道：
　　“鸦，我困了，先睡一会儿。”

　　**********************想杀人的飞坦以及小乌鸦分割线**********************
　　P．S．
　　写完这一段的时候，我真想用匕首刺进自己的喉咙。
　　第一次这么深地代入一个角色，第一次碰到这么无奈的时刻，我明明知道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明明知道彼此的身分，却要看着飞坦刺芬克斯一刀……
　　乖说，她写完的时候哭了；我没有哭，可是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窒息了一下……

　　终于知道虐心的感觉了……也有点明白读虐文的读者的心情了……
　　接下来……应该不用再虐了……（我已经趴下了）

　　各位亲，同一时间里，芬克斯那边——芬克斯1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