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分卷 飞坦》一只小乌鸦

3、CHA5-CHA6

　　[cha 5]
　　Do you see
　　It’s a heaven

　　悠扬的歌声自那个坐在窗边的那个蓝发男孩口中传出，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曲子，他仰起头出神地凝望着天空，那对金色的眼眸溢满了寂寞与空虚。朱利尼安一走进那间被村民们忌讳的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恬静的画面。
　　“……你似乎很喜欢天空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朱利尼安试图借此引出话题。

　　歌声嘎然而止，蓝发的孩子回过头，眼神冰冷充满了刻毒，就如同正择人待噬的毒蛇一般瞪视着来人。
　　缓缓地，嘴角向上滑起，形成一个被称之为笑的表情，飞坦以一种挑衅的目光注视着来人，不甚友善地说道：
　　“嗯~~~今天这吹的是什么风啊，居然把你给吹来了？呐，我说这位贵客，找我这个卑微低贱的野鬼小孩有什么事吗？”

　　语气、目光、表情……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眼前的这个男孩对于他的厌恶之情。
　　轻声叹了口气，朱利尼安摊了摊手，很有那么几分无奈的味道地说道：“你好像很讨厌我呢！真是遗憾，我还打算和你做一对要好的堂兄弟呢。”
　　回应他的，是对方激烈的尖叫。
　　“谁要和你做好兄弟啊？见鬼去吧！”听到他的话，几乎没有经过思考，飞坦就以近乎咒骂的强烈语气一口拒绝了。
　　开玩笑！他所承认的伙伴、同类就只有那几个家伙，其他的人……哼，兄弟又怎么了？就是父母，妨碍到他的他一样都可以除掉！

　　“噢？那还真是遗憾啊！”
　　“……”是吗？可你的表情分明是庆幸不已。斜眼瞥着他脸上那轻松愉快的表情，飞坦的眼中分明地写着“虚伪”二字。
　　“哎呀，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很伤心的呢。”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镜，镜片的反光令飞坦看不清他的眼神，朱利尼安收起脸上的微笑，面色一肃，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和你说笑了，我们开始说正经事吧。有人想见你。来，跟我走吧。”

　　一惊，身体反射性地一震，眨了眨眼消化这个消息，飞坦顺从地起身跟在朱利尼安的身后。他低着头，于是朱利尼安也就没有发觉他脸上那充满了把握的微笑。
　　……果然，终于要见正主了吗？

　　*************************正在逐渐变强的飞坦*************************

　　穿过了重重走廊、绕过了一幢又一幢的平房，就这样，七拐八弯之后，朱利尼安带着飞坦来到了一间有着分外巨大的黑色大门的房屋之前。
　　仰起头打量着这座明显比村落中的其他房屋都要来得豪华的大屋，飞坦心里划过一丝了然：这，应该就是族长的屋子了吧？那么……要见他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的“父亲”了？
　　哼！正好，他也有事想要问问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呢！
　　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蠢蠢欲动的光辉，飞坦暗暗捏紧了拳头，小心翼翼地压下了自己兴奋的心情。

　　伸出右手一把拉开大门，穿过宽敞的大厅走到一个用纸门间隔起来的房间前，朱利尼安恭敬地跪坐在地，向着房间里大声地说道。
　　“人我已经带到了。”

　　“很好。辛苦你了，朱利尼安。让他进来吧。”从门内传来一把声音，不是特别地响，却让飞坦听得很清楚，稍稍有些低沉、但是却包含着一种所谓的威严的感觉。
　　纸门被打开了，飞坦抬起头，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慵懒地斜倚在高大的座椅上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狭长的黑色眼睛与自己的如出一辙。
　　他就这么定定地打量了飞坦半晌，嘴角微微向上弯起，略带了些玩笑性质地对朱利尼安说道：
　　“朱利尼安，这就是我那个儿子么？……似乎和你形容得不太一样呢！”
　　推了推眼镜，朱利尼安的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疑惑。
　　“哎，很抱歉。一个月多没见，他似乎改变了很多……”
　　闻言，那人回过头，只是淡淡地说道：
　　“没关系，反正我也比较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

　　再次将视线投注在飞坦身上，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缓缓地站起身来，伸出右手往飞坦的头上摸去。
　　“海高斯，初次见面，我是你的父亲——诺亚*K*古雅，古雅族的族长。”

　　*************************正在逐渐变强的飞坦*************************

　　“海高斯，初次见面，我是你的父亲——诺亚*K*古雅，古雅族的族长。”坐在座首的男子如此说道。

　　他有着一张很具有男性魅力的脸，微双的下巴，高挺的鼻梁，一双狭长的黑色凤眼带着一股邪气的风情，似笑非笑的表情将稳重与邪妄糅合在一起。说实话，飞坦对于这个男人很难产生恶感，尤其是那与自己神似的眼睛更是令他有一种亲切感，不过……

　　“！？”略显狼狈地闪过了挥来的刀子，名为诺亚的男子诧异地看着眼前对自己挥刀相向的蓝发男孩，随即露出微笑，用充满了兴味的眼神打量着他。
　　“不要随便碰触别人的身体。”压低了声音说道，飞坦警惕地注视着面前的男子，将小刀持在面前威吓道。“还有，我的名字叫做飞坦，不要擅自篡改别人的名字啊！”
　　无声地笑了起来，诺亚侧着头，以疑惑地语气说道，“哦？可是我记得当初李莉丝给你起的名字是海高斯啊！”全身散发出摄人的念力，压得飞坦不由自主地坐倒在地，他高高在上地瞥着地上狼狈的儿子。
　　“我的儿子，你要记住，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所以别试图反抗我。”
　　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虽然狼狈地坐倒在地，飞坦依旧以挑衅的表情望向站在他跟前的男子。
　　“哼！别叫得那么亲热，我还没承认你是我父亲呢！呐，做你的儿子……有什么好处？”

　　挑了挑眉，诺亚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神采，低下头，他迎上了飞坦炯炯的目光，饶有兴致地说道。
　　“好处？真是别开生面的说法。有什么好处一时也说不清，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那就是——你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力。”
　　强烈的气压制得自己完全无法动弹，不过即使如此，飞坦依旧毫不畏惧地瞪视着对方。

　　微微眯起了眼睛，诺亚突然松开了对飞坦的压制。挥挥手，示意下人将飞坦带了下去，他重新坐回座椅上，以手支撑着下巴喃喃自语道：
　　“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特别的孩子呢……”
　　想了想，他突然抬起头冲还未离开的朱利尼安说道，“朱利尼安，你似乎也挺喜欢那孩子啊。”
　　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彩，朱利尼安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沉声说道，“您说笑了。”
　　“呵呵，你还真是开不起玩笑啊。”
　　“族长，请您注意仪态。”
　　“切！”

　　[cha 6]
　　“……”皱着眉，飞坦看着手里的素白服饰，转过头疑惑地看向一旁的朱利尼安。

　　“这是什么？”
　　“祭典时候穿的衣服。”
　　“祭典？”
　　“对，古雅族一年一度的祭典。”
　　似乎是看出了飞坦眼中的疑惑，朱利尼安推了推眼镜，难得耐心地给他讲解起来。
　　“我们古雅族人喜爱穿素白衣服，故又有“白衣民族”之称。每年月亮第一次满月的时候，族里都会举行盛大的庆典。在庆典上，每个人都要跳一曲舞蹈献给神明，用来祈祷这一年神明会保佑我们。”

　　挑了挑眉，飞坦扬了扬手里的服饰，充满了嘲讽意味地问道，“噢？连我也要参加么？”
　　“没错。”
　　“可以拒绝么？”
　　“很遗憾，你没有选择的权力。”说话之间，朱利尼安的身上又开始散发念力。
　　“切！说笑而已。”
　　“……和族长还真是像啊！”看着露出了一脸遗憾神情的男孩，朱利尼安不禁喃喃自语道。
　　“恩？你说什么？”
　　“没有。对了，接下来，你就开始学习祭典的舞蹈吧。”
　　“哎！？真的假的？喂！我不要学……喂！你干什么？放开我！”
　　……

　　——————————————到了祭典当天——————————————————

　　“……朱利尼安，我想杀了你。”看着全场穿着白色短上衣的男子以及和自己相似的白色长裙的女子，飞坦有将朱利尼安活活掐死的冲动。
　　“是吗？那还真是我的荣幸。”推了推眼镜，朱利尼安的回答依旧是他一贯的口头禅。
　　“好了，该轮到你跳了。”
　　“……哼！你给我记住了。”暗自咒骂了一声，飞坦愤愤地走到那个临时搭建的木头擂台上，按照朱利尼安这一个多月来的教导跳了起来。

　　……哼！简直就像是耍戏的猴子！
　　被台底下的众人围观着跳舞的飞坦既羞又窘，这古怪的舞蹈、一大群看戏的人……在在都让他有种破坏掉眼前的一切的冲动。不过，没过多久，他的注意力就被自己身体上起的变化所吸引过去。

　　嗯……好奇怪……
　　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盈，仿佛就快要飘起来一般，并且，从胸口涌上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奇妙的感觉……仿佛是……仿佛是……
　　“……δψΦΛςΐθ £¬ά π£……”
　　不自觉地，从飞坦口中轻声地冒出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有听过的语言。双眼渐渐陷入一片空洞的他于是也就没有察觉，自他开始奇怪的吟唱之后全部停止了舞蹈与喧哗的村民们，以一种充满了畏惧与欣喜狂热的目光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金色的眼睛里绽放出摄人的奇异光芒，一层荧荧白光包裹住飞坦，那光芒逐渐扩散至全场，被光芒笼罩到的村民全部虔诚地跪倒在地，轻声念诵起赞美之辞来。
　　这种神奇的景象持续了一刻钟左右，光芒开始消散，而飞坦则是仿佛失去了神志一般，待光芒消散殆尽便一头栽倒下去。
　　早就守在一侧的朱利尼安及时地接住了他，看了眼昏迷中的男孩，他眼中闪过一丝晦灭不明的神采，轻声低喃着。
　　“果然是到了他身上么？……”

　　*************************正在逐渐变强的飞坦*************************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飞坦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那个小房间里。眨巴着有些酸涩的眼睛，他冷冷地说道：
　　“喂，我说，你现在应该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推了推眼镜，从刚才开始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朱利尼安轻咳一声开始说明起来。
　　“我们古雅族自古以来便信仰供奉着名为天道的神明。为了侍奉神明，每隔三十年就会从族中少女里选出一位最为纯洁聪颖的少女作为巫女。巫女是神明在人间的代言人，即能够向神明传达族人的祈求，也能够代替神明行使在人间的权力。
　　而你的母亲……就是这一届的巫女。”

　　听完朱利尼安的解说之后，飞坦只是轻哼了一声，随即用很是讽刺的口漫不经心地问道：
　　“哼！神权与王权的结合，而我就是这个利益联盟不小心产生的副产品吧？不过，这还是不能解释我的疑惑哩！”
　　略显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不过朱利尼安随即借着推眼镜的动作掩饰了过去。微微一笑，他将原本打算保留的那段秘密毫不保留地说了出来。
　　“确实如此。不过，对于巫女大人来说，你可不仅仅是副产品那么简单呢！巫女，必须是洁净之身，而现任巫女因为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呃，失礼了，我的意思是她不再是圣洁之身了，所以已经失去了让神灵依凭的能力。但是这并不是最为麻烦的事，直到三年前的继任巫女接替仪式上，现任的巫女候选居然没有被神灵挑选中！然后在全族之中进行了查找之后，我们发现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
　　族里没有人具有被依凭的资质。”
　　听到这里，飞坦不由得笑出声来。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他习惯性地嘲讽道，“哦？那么该不会那个被选中的倒霉鬼不巧就是我吧？”
　　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朱利尼安沉声告诉他一个严酷的事实。
　　“恭喜你答对了。”
　　“……”蓦地收起笑容，飞坦冷冷地看着朱利尼安说道，“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呢！你有什么证据吗？”
　　“被挑选的人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朱利尼安的眼睛里划过一道奇异的光芒。“那就是他们都会拥有一双金色的眼睛，与神明一模一样的金色眼睛。”
　　“哦……”伸手轻拂过自己的双眼，飞坦的眼中同样闪过一道意义不明的光线。“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根据吗？”
　　“本来还不确定，但是昨天你跳过那场舞蹈之后就很确定了。虽然你本人或许没有意识，但是确实神灵有降临下来。所以，现在族里应该已经都承认你的身份了，新一任的巫•女•大•人，噢，不，或许该称你为神•子•大•人？”
　　特意加重了那四个字的发音，朱利尼安的口气里满是幸灾乐祸的感情。
　　……这个可恶的臭家伙！暗自捏紧了拳头，飞坦勉勉强强地克制住自己打歪他脸上的眼镜的冲动。
　　深吸一口气，他飞快地开始思索起来。
　　唔……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他这个私生子因为被那莫名的神灵选中而变成了一颗相当重要的棋子。那么之前对他下毒的那些人的动机也就明朗了，应该是为了将他这个所谓的“神子”消灭然后让候补名额重新空出来吧？那么……
　　食指轻轻地抚过小刀的刀锋，那冰凉、微痛的感觉令他兴奋战栗不已。

　　接下来，就等着王见王了吧？

　　*************************正在逐渐变强的飞坦*************************

　　与此同时，芬克斯那边——猎人分卷[芬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