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嫡妻》文晴

80、第八十章：出城狩猎

　　清茶房内，见到梳云的红椒、绿萝，还有明自忠等人都非常欣喜。孙国安见了她，做足了礼仪，倒是不冷不热。
　　“四福晋怎有空来清茶房？”
　　“皇上想喝我煮的莲心茶。”
　　听得梳云告诉他是康熙爷的意思，他便立马吩咐绿萝和红椒下去准备，而后道：“四福晋本事大，不然皇上也不会至今还惦念您煮的茶。”
　　“孙公公莫不是吃味儿了？”梳云不无调侃。
　　“岂敢。”孙国安不与多说，当即找了个由头便退下了，让梳云安心为康熙爷煮茶。
　　与这孙公公相处久了，梳云自知他待人苛刻，但她也知道，他并非一个坏人。现在再见他，她倒觉得他有趣。其实，她还感谢他，在他手下当差的日子里，她学会了何时该忍耐，何时该放纵。
　　用心煮好了莲心茶，她便给康熙爷送到了前殿。康熙爷没有说话，她也就恭恭敬敬地站着，不发一言。
　　“朕远征凯旋之日，太子率众皇亲，还有朝中重臣出城迎朕，朕却不见四贝子。”康熙爷要跟梳云说的，果然还是胤禛。他问梳云：“你可知，四贝子究竟去直棣做什么，如何还不回京？”
　　梳云早已想好如何应对，因此，康熙爷话音一落，她便毫不迟疑答：“贝子爷去直棣以来，每隔半月便有家信一封。他告知儿臣，直棣风景甚好，民风朴实，他与友人观了山水，打算八月回京，却不料害了一场大病，耽搁了不少时日，所以，至今还未归家。”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康熙爷问。
　　“贝子爷在信中说，少则十天，多则二十天。”梳云说着跪到地上，诚恳道：“贝子爷未能早日回京，恭迎皇阿玛战后大捷凯旋而归，还望皇阿玛莫要怪罪。”
　　听言，康熙爷大笑起来，而后说：“你倒是维护你的丈夫。”
　　梳云不知，他这话是夸奖还是心有不悦。索性康熙爷没有再说什么，让她退下了。出得乾清宫，她不免深叹一口气。
　　“四福晋。”迎面走来了那个翩翩美男子大贝勒胤褆。
　　梳云似乎好一阵没见他了，上前温婉而笑，也唤了声“贝勒爷。”与之寒暄了几句，她便要作别，不料胤褆却叫住了她。
　　“你可知四弟去直棣做了些什么？”
　　梳云一愕，看他这样，好似他清楚胤禛去直棣是因了何事一般。她心里虽这般狐疑地想着，面上却是笑着，不以为意道：“不就是去那边跟友人玩一玩。”
　　“单纯去玩，怎会玩这么久还不返京？皇阿玛战胜葛尔丹凯旋的消息，他难道不知道？”
　　“贝勒爷有所不知，我家贝子爷打算回家的时候生了病，耽搁了行程。”
　　“这是谁说的？”胤褆不信。
　　“是我家贝子爷在家信上说的……”
　　胤褆当即毫不掩饰淡若轻风地笑了：“四弟在直棣最有名的青楼结识了那里的头牌，早已乐不思蜀了，你还蒙在鼓里。”
　　梳云听了心里一堵，顿时脸也涨红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胤禛竟是流连女色之人。
　　“四福晋莫要伤心，我这便去皇阿玛那儿参他一本，让皇阿玛派人把他给你抓回来。”胤褆说罢反身，便要往乾清宫里头去。
　　“贝勒爷，”待他走出几步，梳云忙上前拦他。她知道此事若被康熙爷知道，康熙爷定会给胤禛颜色。因此，她撇开心底的不痛快，拦了胤褆，求他不要将此事告诉康熙爷：“贝勒爷曾说要还我一个恩情，那么这一次，我恳请贝勒爷将此事掩了去。”
　　“你可想清楚了，这恩情只有一个，这次还了，往后便没有了。”胤褆笑着看她，言语间满是平静。他还道：“而且，我不保证，我不说，旁人也不会说。”
　　“知道这事的，还有谁？”梳云问。
　　“我不清楚。”
　　“那，贝勒爷是如何知道此事的？”梳云突然想到这一点。胤禛远在直棣，若不是大贝勒格外关注他的动向，哪里会知道这事儿？“贝勒爷因何这么关心我家贝子爷？”
　　对于她会这么问，胤褆一点都不惊讶，他只温和地解释：“我与在直棣的一个朋友，常有书信往来，是他告诉我的。”
　　梳云姑且信了他，恳求他不要将此事告诉康熙爷，她还要给个好脸的。可幸的是，胤褆给她这个面子，愿意帮她掩盖胤禛在外头的丑事。
　　芽儿远远看见梳云与大贝勒胤褆谈话，不免张望。她等了许久，也不见梳云与胤褆的话题结束。
　　殊不知，梳云与胤褆，谈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他府上的丫鬟念珠。
　　“念珠与我四哥的事，时常惹得我阿玛生气。贝勒爷若有空，可否管教管教她？”
　　“我从不做棒打鸳鸯之事。”
　　“当初我跟五阿哥在一起，贝勒爷不是也有阻挠之意？”
　　“你跟五阿哥是冤家还是鸳鸯，你们彼此心里不是已经有数了？更何况，要说阻挠，我什么也没做。做了手脚的，不是四弟吗？”
　　梳云无言以对，头一次，她竟有些讨厌大贝勒胤褆。她不知，他何时说话变得这么不留情面了。
　　“我这么说，还望四福晋莫要往心里去。”胤褆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言外之意是道了歉。很快，他便称还有旁的事要面见康熙爷，作别了梳云。
　　再见他温润如玉、宛若仙人的样子，梳云对他也就没气了。不过，他一走，她便想到了在外头风花雪月，与不三不四之女人纠缠的胤禛，不禁气上心来。
　　芽儿见她时发现她满脸的不痛快，便问大贝勒跟她说了什么，惹她这么不高兴。
　　梳云没有答，只大步走着。这样受侮辱的事，她倒不愿意随随便便就说出去，即便是芽儿，她也不愿。因此，所有的不快，她都自己受着，不与人倾吐。
　　两天后，陈策回来了。他带回了胤禛不出三日便能抵达京城的消息。
　　经过两天的消化，梳云已经不气胤禛了，但她也不再对他有任何期盼。因此，在听到陈策带回来的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没有表露半点喜悦之心，反倒是莫名的厌恶。倒是对胤禛期盼已久的宋懋，高兴至极。
　　“小姐，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当说。”陈策还有话未讲完。
　　“但说无妨。”
　　“贝子爷一路还带了一位姑娘，我听说，是直棣青楼的花魁。”
　　陈策的话，无疑证实了胤褆的说法，梳云听了不禁发笑。胤禛在外头亲近女色也便罢了，现下他还要将青楼女子带回府中。罢了，她已心灰意冷。往事不过梦一场，她放得下。
　　宋懋心里则不平衡了。她听得这个消息，当即便对梳云道：“福晋，贝子爷带烟花女子回府，这如何使得？贝子爷要纳青楼女入门，福晋可一定要拦着啊。这贝子府，岂是那等出身的人能进的？”
　　“这贝子府是贝子爷的，他想要谁进便让谁进，”梳云说着，又补充一句道，“来日他想让谁出去，也能让谁出去。”
　　宋懋听了这句话，便不再吵嚷了。
　　梳云虽然说放下了，但关心她的舂嬷嬷、芽儿，还有陈策，都看得出她内心的失落。因为他们都知道，往日贝子爷对她有多好。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定让她觉得委屈。
　　当天用完午膳，陈策来到了梳云身边，不为别的，只为宽慰她几句。好歹，他作为护卫，是看着她长大的。他不想看到她闷闷不乐的样子。
　　“小姐，民间稍微富贵点的人家，除了妻，也都有妾，更何况贝子爷？你何须往心里去？”
　　陈策极少会跟人说温暖的话，梳云听了，几乎有些诧异。诧异之后，她便笑了，问他：“你以后也想妻妾成群是吗？”
　　“我……”
　　陈策想否定，但梳云打断了他的话：“我在宫里的时候，有个朋友告诉我，男人真正疼惜一个女人，就会如纳兰性德一般，给她爱的女子唯一的位置，终身只娶她一人。”
　　“福晋，”一旁的舂嬷嬷听了，心疼地唤了她一声说，“世间能有几个纳兰性德啊。”
　　“小姐，我们出城狩猎如何？”陈策突然提议。
　　“对啊福晋，”芽儿听了连忙应和，“我们出城狩猎，散散心吧？像小时候一样。”
　　“趁着贝子爷还没回来，福晋出城狩猎，散散心，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舂嬷嬷也不拦住。
　　梳云想想，觉得出城狩猎，换个心情，的确是个好主意，她便答应了，也不枉费陈策等人一番好心。她还高兴地吩咐：“准备帐篷，今夜我们就不回来了，要玩就玩个痛快。”
　　“好啊好啊。”芽儿高兴。
　　舂嬷嬷则有些惊诧，调笑说：“芽儿今次倒是爽快。这要换做以前，定会瞻前顾后，怕这怕那。”
　　“我还不是不想扫了福晋的兴致。”
　　事实上，梳云心意已决，就算有人阻拦，这会儿也是阻拦不了她的。待芽儿和舂嬷嬷稍稍做了准备，她们便在陈策的引领下出发了。
　　梳云不知道，这半天一夜的逍遥自在，即将给她带来一场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