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分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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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下学期的时候，系里突然贴出一张公告——两年来综合成绩排在全年级前十名的学生，将有机会申请作为交流生到德国的汉堡大学继续深造，时间为期四年，毕业时将会拿到B大和汉堡大学的双学位，而且是以硕士学历毕业。
消息一出，无疑在系里炸开了锅。读临床的向来出国率低，B大的毕业生多数人的最后选择都是在国内的三甲医院就业。这次是B大医学院与汉堡大学联合办学，才创造了这么个千古难逢的机会。
消息没出几天，成绩排在系里前五十名的同学就被系主任召见了，其中当然少不了艾凌和苏楠的身影。
苏楠的综合成绩排在系里的第一，两年来几乎没有掉出前五过，再加上是院学生会主席的身份，系主任一向倚重他。艾凌排在第二，她成绩一向优异，平暇时又跟着院里的教授做了课题，老师们都很喜欢这个优秀上进的女孩子，这次遇上出国的机会自然也少不了力荐她。只有十个名额，却有五十个人来竞争，而且都是同专业中的佼佼者，激烈程度不难想象。
系主任最后的总结话语是:从现在起这五十名同学将组成德语学习班进行为期一年的德语培训，一年之后在择优录取，成绩排在前十名的同学将得到这次的留学深造的机会。
被系主任“召见”之后，艾凌有些心思不定。扪心自问，她自己也觉得这次出国留学的机会也很难得，况且她也一直想着要出去看看。但另外一个方面，一去就是四年的时间，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跟父母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苏靖开口。
反观苏楠，则比艾凌要淡定得多。他打了通电话给父母，简单地陈述了下来龙去脉。苏家向来作风民主，苏父苏母都是教书育人的老师教授，他们向来尊重孩子们的自主选择。这次的机会难得，小儿子又表现出跃跃欲试，他们自然也不会阻拦。
苏靖大概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人。
那天晚上他做完实验，刚从实验楼里走了出来，就接到了艾凌的电话。
“你在哪里？”
“刚做完实验，在物理楼这边，要过来吗？”
“离三饭挺近的，我们就在三饭三楼的那间咖啡厅见面吧！”
“好。”
……
十五分钟之后，苏靖就到了咖啡厅。艾凌一早就坐在了咖啡厅里，她朝苏靖摆摆手，示意他过来。
时间并不算晚，校道上昏黄的灯光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玻璃窗，显得有些模糊。校园里人稀稀疏疏的，静谧得只能听见虫鸣声。咖啡厅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坐着，氛围还算安静。苏靖拉开椅子，在艾凌面前坐了下来。
“怎么做实验做到那么晚，吃饭了没有？”
“还没呢。”
于是艾凌帮他叫了份海鲜芝士焗饭。
趁着苏靖吃饭的时候，艾凌向他坦白了出国的消息。
苏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了下，随即就恢复了平常淡然的神色，“那你答应系主任没有？”
“还没有，他说会等我的消息。”艾凌从包里翻出纸巾，伸出手去拭了拭他那沾了酱汁的嘴角。
苏靖接过纸巾，继续说：“你父母那边呢，他们怎么说。”
“我爸妈……我爸没什么意见，他说，年轻人，出外走走看看，开阔下眼界挺好的，他挺支持的。至于我妈，她要我多多考虑你，听听你的意见。”
“考虑我，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我媳妇想干嘛就干嘛！”苏靖吃饱喝足后又开始恢复那副痞痞的作风。
两个人结了帐走出了咖啡厅，牵着手静静地走在校道上。
“可是我一去就是四年，你知道的，学医的，功课一向紧张，况且这样的学制就表明我会在那边完成所有专业课的学习，还会在那边实习。我不一定抽得出时间回来。”
“你回不来，那我就去看你啊。”
“说得容易，按着你现在的发展方向，不是直研，就是到航空局工作了。到那时候，你真以为这国是你想出就出的啊？”连艾母都能明白的道理，艾凌又怎么会不明白。笼统的说，苏靖就读的专业是流体力学，专业分流之后，研究方向分得更细，直面空气动力学与气体动力学，这些学科都关系着航天航空事业的发展。大学三年时间里，苏靖跟着教授们走过不少国家实验室和研究所，期间跟着教授做了不少优秀的课题，这些教授们有不少是中国航空航天事业的专家学者，他们很看重这个优秀上进的年轻小伙子，专业知识扎实，自主创新能力强，具备较强的独立分析力，应变力和执行力，在苏靖本科时候就抛给他许多研究生程度的难题。苏靖也不负他们的期望，交出来的成绩往往让人眼前一亮，如此循环反复，院里的教授更是不可能放过他，毕业即进中航，似乎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假以时日，他必定能成为这个行业的中坚人才。
苏靖怎么会不明白艾凌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你觉得，我的专业涉及国家机密，出国的机会不多是不是？”
艾凌点点头。
“你觉得，我毕业之后如果进了国家航空局，就得到荒无人烟的发射站去，天天就在那里做实验分析数据是不是？”
艾凌又点点头。
苏靖没好气地赏了她一记爆栗，“你当我们国家的航空工业是停留在钱老爷子那个时代呢！就算是在钱老爷子的那个时代，航空事业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闭锁。看来你平常都不怎么关心为夫的前程啊，竟然对航天知识那么的匮乏。呐，为夫现在就好好的给你上一堂专业课。现在我专业的大概方向是空气动力学及气体动力学，通俗点说就是跟飞行器有关，像什么火箭啊，运载器啊之类的。科技事业从来都不是关着门搞就能搞起来的，更何况是像我们这样的高新技术，我们国家现在在航空事业上虽说是独立自主研发，但也少不了要与国际接轨。如今出国深造的航空事业人才很多，德国人的严谨认真态度是出了名的，航空院里不少院士教授都有过在德国学习的经历。”
听完苏靖的这番话，艾凌可算明白不少，她长舒了一口气，有种放下心头大石的感觉。
苏靖从后面把她搂在怀里，双臂将她紧紧地锁在自己胸前，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我不是说过了嘛，你这小小的脑袋瓜，装好你那些难懂深奥的医学知识就好，未来的事，都交给我来想！”
“这个世界上的女孩子千千万，我怎么就喜欢了你这么个迷糊蛋？”苏靖将艾凌的身子转过来面向自己，略带薄茧的手掌抚上她脸上滑嫩的皮肤，轻轻的摩挲着，如同在欣赏着这个世界上最名贵的珍宝。
“因为我漂亮迷人大方得体可爱温柔又聪明伶俐啊！”艾凌一口气说完，她把头埋在苏靖的胸膛里，静静地嗅着他衣服浆洗后淡淡的，干净的味道。这味道，总带着让人莫名心安的魅惑魔力。
“如果不是还不满法定的结婚年龄，我真想跟你扯了证才让你出国。”
艾凌从他胸前抬起头傻笑，“我才刚刚过了20岁的生日啊，那么快就想着把我娶回家。比人家‘毕婚族’还猛啊苏先生！”
“那是，你那么抢手，我不看紧点被人觊觎了怎么办？”
艾凌实在是喜欢他吃醋的模样，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和霸道，她搂上他的腰：“那天我们的‘宿舍夜谈’还提起你了呢。”
“哦，说我什么了？”
“我们宿舍里的女生说，大一刚进学校的时候，很奇怪为什么都没见我参加什么联谊交友活动，后来见了几次我跟你一起之后，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
“她们说，放着这么棵挺拔帅气的白杨在身边，是谁都看不上其他歪脖子树啊！”
苏靖轻轻笑了。
“所以，应该是我要把你看紧点，上次去参加你们系里的活动，我都看见你们系里不少的美女了，每个都穿得跟仙女似的，反观我自己，一身T恤牛仔短裤，瞬间光芒就暗淡下去了啊！就跟什么似的！”
“什么？”
“人家是女神，我就是个，女神经病！”
这下苏靖真的就被艾凌的话逗乐了。
你不知道，20出头的年纪，你穿着白衣短裤帆布鞋，扎着清爽的马尾，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了淡淡的浅棕色，永远朝气蓬勃，周身干干净净的气质，迷人到让人不忍释怀，恬淡清凉的笑容，足以占据我心房和心室的每一个角落！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分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