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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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化田只消轻轻一扯，砲辉南便会化作杂碎渣滓，比之乱刀砍死还要不如。
然而一只削瘦而温凉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雨化田挑眉侧身轻轻避了开去，那人便进了一步，见他没有进一步迫害那倒霉孩子的意图，便也收手站定。
“你不要动他，”来人开口道，“这个人我留着有用。”
雨化田当然知道宫九在门外不止站了一会儿。
想想在白云岛上的小径一夜，他不由得暗叹一声风水轮流转：今次，总算轮到这位王府大少在门外等候了。
想是知道自己理亏，世子殿下宁肯等他玩儿得差不多，直至这目标人物眼见着就要没气时才出手打断。
……这气性也算是有所进步。
“哦？这人夯蛮无状、下作无礼，却不知世子殿下要来何用。”昔日的西厂提督虚起眼睛，平自增添了一股压迫感。
宫九宴请赔罪在前，砲辉南言语侮辱在后，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雨化田占理。即使他手一扬将那纨绔割成碎肉，宫九也得捏着鼻子认了。所以雨化田虽然在心里认为弄不弄死一件玩具那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面上却不能平白便宜了宫九。
显然宫九很懂得借坡下驴，顺着雨化田给的台阶从容道：“你该是知道了那个陪他应酬的姚飞虎是我的人。砲家人都是死硬的脾气，谁和他们套近乎都得不到什么好脸色；但□□的精英军队好多都是他们嫡系，是以砲家在京都地位稳固。砲家现在好容易出了一个败家子，他们有求于兵部，我又何尝不想借此机会与他们搭上线？我原是想……”
他扫了一眼瘫在地上的砲辉南，住口蹙眉。他倒也不是怕这心有大惊怖而神情恍惚的二世祖会听到些什么，而是计不可成，多说无益。这砲辉南虽没伤到大血管和骨头，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可他诸多筋脉被割伤，又气血大损，以后少不得缠绵病榻；不要说进兵部，怕是真要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了。
那又如何。而今保他一命，也算给砲家一个交代；至于砲家愿不愿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宫九看也不看其一眼。已是弃子的东西，缘何能获得他关注？若论残忍，这尊好似冰玉塑成的雕像可从没有半点心慈手软。
渐渐摸透对方秉性的雨化田便将金丝悉数敛回明玉指环，而后浑不在意的笑笑：“在下还当殿下只愿雨某涉足江湖事，这朝廷上的事情……”
宫九摇摇头，表明态度：“无妨。你能探听到的消息都算你本事，我还能去强行命令你吗？”
雨化田失笑追问道：“那我倒要请教您，既然已经在兵部有了自己的势力，又何苦去动砲家的心思？结党营私在哪一朝都是重罪，更何况世子身份敏感。”
宫九的眉紧紧皱着，额间甚至出现了一条沟壑，让他冷冰冰没有活人表情的脸硬是显出三分苦闷来：“我毕竟年轻，撒的网根基不厚。兵部我能启用的势力，大都在武选清吏司。那些能动的精英军队都在戍守边疆，而个别地方军队素质上不去。更何况远水解不了近渴，哪里有砲家在京师说话管用；他们嫡系的人虽则不多，但禁不住位置关键。”
在屋里踱了一圈步，他复冷笑道：“而那所谓的武将考核升降的权利，也不过是针对些背景浅薄的普通武将，对于那些水深的家伙，还抵不过小皇帝和辅政大臣们一句话。”
这短短几句话，透露的惊天信息实在太多了。
雨化田脑中刹那间闪过几个念头，留待以后寻找相关信息考究印证。
随手将砲辉南几个大穴点上，让他不至失血致死，宫九云淡风轻地开口：“算了，不说这些败兴话儿。我看这里也不甚清静，不如转去我那里。”
正想着心事的督主没有回话，算是默认。
至于地上半死不活的砲辉南，若他家人在他断气之前来得及找到他带他去医治，便算他运气。
碧波小筑的湖心蒲苇沆荡，葱葱绿意掩映下，几点竹亭便显得别具一格。
四面蒙纱的精致小亭不像那些架有木栈的房院有路可通，不过岸边停驻的几尾轻舟却是可以让客人自行饱览湖上风光再去亭中一尽未尽之兴。
这却是给高门子弟和少年名士附庸风雅的所在。
而雨化田和宫九显然都不是什么浪漫主义者，也没什么兴趣去乘舟戏水。
宫九信手折了一杆香蒲，晃了晃它毛茸茸煞是可爱的花序，皱了皱眉。
雨化田却是有些忍俊不禁：“殿下倒是童心未泯。这水烛长得好好的，攀折下来很快就会枯干，却还不若任它一丛丛生在岸边。”
宫九冰山脸破碎，背后黑气升腾，他抽搐着眼角快速丢掉那让他平白觉得掉价的蒲草，却又撕下一瓣苇叶弹入水中。他脚下一点，恰似一缕轻烟飘飖而过，在芦苇荡内一路分花拂柳跃上一竹亭的钓台。
……却原来是要比较轻功。
这一手化用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不但需提气使身轻如燕，而且过芦苇荡时更考验了控制力，显现了太平王世子绝佳的轻功。
雨化田润泽的唇微微勾起，身形一闪，已至半空。
大鹏一日随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武当有绝世轻功梯云纵，发动如踏云阶。而比之那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梯云纵，督主身后大氅烈烈而起，如若巨鸟展翼，带着绝无仅有的气势一掠而下！
一仿效一升华，高下已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