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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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动龙门古匕，是因为雨化田觉得若是以此匕手刃对方，简直是对这历经千年的凶器赤|裸裸的侮辱。
他转了转中指上的明玉指环，而后猛一握拳，砲辉南那有着二百多斤肉的身子就不合常理的飞了起来！
若是现场还有人留下的话，也一定会脱口惊呼；再配上雨督主万分邪性的表情，即使说他是施展妖术蛊惑人心的化外天魔，人们也必定深信不疑。
雨化田却没有看那个被他制住如同傀儡的醉汉一眼，他暗色瞳孔的深处韵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凉笑意。
就近踹开一个装饰明丽的院子的门帷，雨化田把砲家不长进的次子甩到墙上。
砲辉南昏昏沉沉滑落到墙根，醉酒导致的感官迟钝让他的感知钝化，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即将遭遇些什么。
雨化田四下里看了看。
这是一间比较素净的小屋，并没有那种同勾栏瓦当里烟视媚行的女子狎|戏后遗留的糜烂气息，这一点让他对这碧波小筑的印象改观了那么一两分。
将视线从戏服和剧本上收回，雨化田明了这大概是一种新玩法。抬手轻抚过梳妆台上的螺纹铜镜与脂粉花黄，他脑海里便有了一个文静自矜，轻轻唱着枉凝眉的戏子优伶的形象。
人生如戏、戏即人生，雨化田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认识过这一点。
在龙门客栈，他明明占尽先机，却败得窝囊，不得不说是天意弄人。
他与下属为将赵怀安一伙与那些觊觎宝藏的贪婪盗匪一网打尽，做了详尽周密的部署。西厂的精英人马去了大半，且还有一枚极深的钉子打入敌方内部。同他相比，对方那些人素质参差不齐，且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各怀鬼胎。
即使如此……他的得力干将妄图毕其功于一役，反被对方以低劣的伎俩蒙蔽挑拨，误伤战友；而他悉心培养的间谍——武功心术无不是他亲自教导——则死在了那白上国的宝藏里。
雨化田垂首，以指尖摩擦着那明玉指环。而委顿在地的砲辉南混沌着思想，完全没有觉察地被某些不知名的东西攒弄成团。
素慧容的演技已臻化境，在最后主动揭底之前她一直是个懵懂无害、被西厂追杀的可怜女人。正因如此，她死前那空白的表情才深深烙刻在雨化田的脑海里。
素慧容是死在她自己的武器之下。
素慧容是重伤后眼睁睁看着她自己被分尸。
雨化田的手指攥得有些发青。
他教给素慧容的武功极其偏门，发作起来悄无声息，是杀手修炼的上等内功法门。而他重点教她使用的兵器，却正是这一只明玉指环。
这种指环内有乾坤，在人不可见的凹槽里嵌有几匝合金丝。这种配比神秘的金属丝弦细长坚韧、轻便而不反光，往往可轻取性命而让他人浑然不觉。
有句云：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这句话固然是说被赞美的人天资卓绝、武艺高超，却也未尝不是说这些常规兵器之所以大范围普及，也有它们练习的门槛低的原因。所谓月棍、年刀；入手快，资质要求低，因此大家青睐。就连各个高门大派、武林巨擘也是推崇刀枪棍剑的运功法决——除了容易修习外，大抵也考虑了同门间战阵组合的问题。
类似于短兵器、暗青子或奇门兵器，它固然可以追求高杀伤，不过一是资质功法要求严格，二是总感觉不够亮堂上得了台面。
这样说来，明玉环合金丝大概是最难修习的武器之一。它可以近攻亦可远战，能够集中攻略也能全面防守。
所以雨化田眼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面色空白的生生毁坏在那将人无声割裂的旷世杀器之下时，他的表情也有一瞬是空白的。
此时，因醉酒调|戏督主而被雨化田贯在墙角懵懵懂懂的砲辉南正无意识的扭动着他被明玉金丝拘束成团的身体，而细丝随着他的动作寂然无息地将他衣服的纤维层层割断。
雨化田冷冷地看着那蛛网中挣扎的猎物，慢慢收紧了武器。
到时候，这个无礼冒犯他的陌生人便会如遭凌迟。
这些丝弦如入地的春雨悄然没入对方的肌肤，在纨绔贵族的身体上蜿蜒出一道道靓丽的血印。然而这丝线太细太细了，细到比最薄最锋锐的刀都要快便，使得砲辉南除了微痒的不适竟一无所觉——他还沉浸在美酒浇筑的黑甜世界里，甚至因些微的不适而变本加厉的摩蹭着，全然不知自己即将皮肉分离的惨状。
雨化田完全不为所动，他看似无意的用食指蹭了蹭中指上的指环，耳畔似乎响起了合金丝被收紧的嗡鸣声。
一簇簇杀人丝线潜入了砲辉南的肌层腠理。而随着血管被割伤导致的大量失血，醉酒者居然逐渐恢复了意识。
然而眼前景象让他如堕噩梦。
轻易地掌控了对方的所思所想，雨化田漫不经心地开口了：“既然要醉，还不如一醉到底。怎么，眼睁睁看着自己支离破碎，骨肉分离，这感觉委实不错吧。”
砲辉南僵直着脖颈扭过头去，雨化田便得以欣赏对方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惊吓忧惧所致的惨败脸孔。那纨绔还依稀泛着丝微薄血色的嘴唇抖索着吐气，却是连声音都不敢发出；那一对浑浊泛黄没有焦距的眼珠滞涩的转动着，似是疑问，似是木然。
他搞不懂，只是随口逗弄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怎么会招致如斯下场。
以往，那些人不是碍于他背后的砲家忍气吞声，就是略占上风后被他撂下狠话带着家仆手下狐朋狗友去找场子。
可他此时却无法叫嚣那些狂妄的言语。
他甚至连求恕讨饶的话也说不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