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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江雾独自一人静静地走在林荫小道上,这一片森林她在这些年里来的次数并不算少,只是这期间没有一次是怀着如此复杂的心情走这条路的。

      她的步子很慢——其实这没什么,因为她原本就不是什么风风火火的人。一边走着,她一边看着这片已经看了无数次的风景,像是要把它们牢牢地记在脑海中。

      左手在不经意间擦过了身旁的树干,指尖在一瞬间触碰到了粗糙而坚硬的树皮表面,江雾浅笑着,抹去了残留在指腹上的褐色屑末,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现在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珍惜在这个森林看见的、听见的、碰见的一切。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走这条路了。

      今天过后,她是死是活都是一个问题。
      她有几斤几两江雾自己心里明白,所以她也很清楚,以现在的她的水平来说,想要打倒彭格列的云守完全就是天方夜谭。
      毕竟最了解一个人的实力究竟是高是低的,就只有那个人的敌人。

      所以她很清楚云雀恭弥的实力,而对方也很清楚她的斤两。

      因为他们是敌人。

      江雾轻轻地叹着气,其实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和那个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或许在这之前早就已经有什么征兆,只是粗心的她一点都没有发现罢了。

      与那个人为敌,是她最不愿做的事情。
      不只是因为那个男人很强,更是因为其他某些的原因。
      可是这些原因在今天已经不能成为理由了。

      她必须与他一战。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应该相识,江雾想,不然也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了。如果他们一开始没有相识,虽然他们之间还是会面对今天的这一战,但即使如此,也不会出现比今天更糟糕的局面。
      想象着如果他们没有在一开始就没有相识,现在会出现什么场面的江雾突然勾起了嘴角。

      (反正不会比今天更糟糕吧。)
      她又一次这么在心中默念着。

      虽然今天的场面的确是糟糕透了,比五年前她穿越到这个世界更甚,但是与之相比更糟糕的,是她从未对他们相识而感到后悔。

      相反的,江雾甚至偶尔会在心中暗自庆幸着,幸好她与那个男人认识了。
      遇到了那个男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中碰见的最幸运的事。

      只是这种幸运在得知那个男人接近她的目的时,变成了她最大的伤口,就好像是诅咒一样,让五年前的那个场景化为噩梦,日日夜夜地缠绕在她的心中。

      以她的速度,距离她的目的地大概还有一分钟的路程,只是她抬手看了看手表……与她和那个男人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
      于是她停下了脚步,欣赏起这最后的美景。

      如果今天她死了,那么这里将成为她的墓地。
      但如果今天她能够活下来,那么今后她也不会再出现在这里。

      ——如果她今天能够活下来?
      不,她今天必死无疑。

      早在她打电话约那个男人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虽然江雾本人也被自己这个决定吓了一跳,但是在今天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她便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这么做。

      “真是可惜了呢,”她叹息着,细不可闻的声音随即在夏天的风中消散,无迹可寻,“这么美丽的景色,居然是最后一次了。”

      她恍惚地记起了,初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和今天一样,是六月中一个晴朗美好的夏天。
      那天她刚刚在陌生考场结束了高三生涯中的最后一门考试,只是在推开考场的门时,便坠落到了这个世界,甚至连和家人道别都来不及。

      最初知道,或者说认识品川雾江,也就是在这里。

      另一件和这里有关、并让她印象深刻的事,是发生在她来到这个世界差不多刚满一年的时间,她的顶头上司白兰便派她到这里出一个任务。那个任务的具体内容她已经有些记不太清楚了,也或许是因为关于当时的记忆力全部都停留在那个男人身上的缘故吧,所以其他的也就变得不重要了。

      她只记得那也是一个夏天,完成任务的她只看见那个男人提着还在滴血的双拐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他的脚边躺着好几具尸体,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了一番激战,只是他的西装上竟没有一丝血迹,看起来只是来林中散步的路人。

      那时站在阳光下的他宛若战鬼一般,俨然不可侵犯。

      江雾还记得他仿佛是察觉到了她偷偷地望着他的视线一样,那双好看的凤眸冷冷地向她睨来。
      然后他看着她,像是说了什么,却没有出声。
      至于他说的内容,时间太长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不过看他的口型,他当时说的似乎是……

      江雾瞪大了眼睛,现在想想,她好像记起了那个男人当时说了什么。

      ——品川雾江。

      没错,那个人当时的口型,的确是在说这个名字。

      意识到了这个事实的江雾露出了一个苦笑,其实让她和那个男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征兆还是有的,不是么?
      只是粗心大意、并且一味地相信着那个男人的她始终都没有起疑就是了。

      只是这个事实却在时隔四年后才被想起,现在江雾终于相信了,恋爱中的女人果然都是盲目的。

      “……我认了,这辈子我算是真的栽在你们两个手里了,品川雾江,还有……”她轻轻地叹着气,然后慢慢地向她和那个男人约定的地点走去。

      她前脚方跨出那条曲曲折折的羊肠小道,立刻就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从她对面的小路走出。即便是刚刚穿过那条弯曲的小路,也不见那个人身上有任何落叶与灰尘的痕迹。
      就好像是那些东西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一样。

      江雾突然发现自己就好像她口中的那些灰尘一样,无法靠近他。
      即使是想要接近他,也会被他弹开。
      而对方会主动地接近自己,也并不代表有好事发生,反而是他另有所图的预兆。

      就好像他是为了品川雾江而接近她一样。

      这种比喻让江雾只能在心中暗自苦笑不已。

      这个男人居然会在她这里图些什么?
      这才是最好笑的笑话。

      隔着阳光空气与灰尘,江雾远远地注视着那张英俊的脸——即使知道他当初接近自己是别有目的,她依旧没有觉得这张脸变得面目可憎——可能是因为她和一部分处于恋爱中的女人一样犯贱的缘故吧。

      然后她笑了,牵动着嘴角,一如他当初看着她的脸,念着品川雾江的名字一样,无声地唤着他的名字:

      “云雀恭弥。”

      对方像是听见了她的呼唤,随手拨开了阻挡住他的去路的枝叶,向她走来。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就算是这么说着,他的表情还是和平时一样,似乎这些小事无法在他脸上引起什么波澜。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打从他们相识起,他一直都是这么冷淡。

      “知道什么?”她笑着装傻。

      然而对方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那双好看如旧的凤眼里似乎写着“你瞒不过我,我什么都清楚”。

      被对方用这样的视线看着的江雾敛起了笑容,可爱的娃娃脸严肃得几近可笑,“我知道了什么?”她的语气中带着自嘲地反问了一句。
      “你说我知道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一改平日慢吞吞的步速,大步地向那个男人走去。

      原本以为这就是最后了,但她却还是会因为这个男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而炸毛。
      想来是定力还不够吧。

      或许是想在最后,为自己好好地出一口恶气。
      毕竟今天之后,恐怕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在与他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江雾微微仰起头,黑色的眼睛愤怒地瞪视着站在她眼前的男人。
      “我不知道你一直都是把我当成了品川雾江,不知道自己口中的‘恭美人’居然就是彭格列云守云雀恭弥,不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要调查我究竟是不是几年前加入密鲁菲奥雷的她。还愚不可及自以为是地以为你……”江雾那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语气与语速,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表漏无疑。

      她顿了顿,眼眶开始有些泛红,却仅仅就是如此。
      处于愤怒中的坚强女孩并没有落泪。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在接近我的时候觉得我好骗,看笑话一样看我是怎么死蠢死蠢地把你当朋友,嘲笑我对你推心置腹,当我向你抱怨太多人把我当作品川雾江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心中说我无知?”拳头紧紧地握起,平日里被她修得圆滑的指甲此时嵌进了掌心,但是江雾却浑然不知。

      愤怒中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你倒是好,现在还和个没事人一样说什么‘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够了,云雀恭弥,够了!把别人当傻子也要有个度!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深呼吸着,与平时相比过快的语速过激的语气让她的面色绯红,不过一半是被气出来的。

      就算当初被复仇者当成品川雾江而关到水牢里去、或者是彭格列众一脸惊讶地看着她说“雾江你为什么要背叛彭格列”的时候,她都没有现在一半这么愤怒。

      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云雀,江雾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即使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只是现在没有理智的她并没有发现。

      她平时是好脾气没错,但不代表她没脾气。
      被一个男人当成猴子耍了整整四年,她没有一见面就扇对方一巴掌然后使出撩阴腿已经是非常克制后的结果了——虽然她还不一定能打到对方。

      而且她还不一定舍得打。

      但是不管怎么样,欺骗女孩子感情的家伙就该下地狱!哪怕她已经做出了那个决定,却并不代表她原谅了云雀恭弥。

      “不过真是抱歉了,伟大的彭格列云守大人,害你还浪费了四年的时间来接近我,”江雾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缓和,但依旧还带着刺,“不过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

      “我是江雾,不是品川雾江。”

      身上被斑驳的树影覆盖的少女语气坚决,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中只有男人的身影。
      这句话在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已经被她说过了无数次,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对彭格列的那些人说的。但是和云雀恭弥说这句话,还是第一次。

      她一直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白兰以外,惟一一个不把自己当成品川雾江看待的人,谁知道她错了。
      而且还错得彻底。

      “我从来就没有认为可以把你一直骗下去。”
      看着眼前其实还在气头上的江雾,从她开骂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云雀,终于说出了今天见到她后的第二句话。
      “而且我也没有把你当成她。”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鬼才信你!”江雾抽了抽嘴角,然后向后跳了几步,与云雀拉开了一段距离,戴在右手食指上的鸽子蛋也骤地冒出了靛色的火焰。
      雾状的火焰在森林里的夏风中轻轻地摇曳着,她的左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匣子,她瞪视着眼前的男人,然后将火焰输到了匣子中,“再说我今天约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和你谈这件事的。”

      如果不是他用风淡云清地的语气说什么“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她也不会炸毛,然后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只是今天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这个男人的敌人。
      不过既然决定对他为敌,那么不如速战速决。

      反正横竖都是死。

      从匣子中出现的八面带着靛色火焰的镜子将他们两人围住,或者说是困在了一个独立的空间里。

      江雾随手将手中那个被打开的匣子丢到了一旁,然后右手持着十手,静静地看着对面依旧默不作声的男人。
      他的沉默让江雾觉得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

      的确,如果论战斗力的话,她并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无论有没有火焰作为辅助。

      江雾轻轻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由于这八面镜子起到的隔绝的作用,她在这个空间里已经闻不见外面属于森林的味道了。

      (真是有点可惜呢,都已经是最后了。)
      她这么想着,抬手将附着着靛色火焰的十手指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其实她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
      从云雀恭弥的手中活下去。

      因为这个男人对待敌人,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

      “我想您应该知道我今天的来意,彭格列云守,云雀恭弥先生,”她的视线向他戴在手指上的彭格列指环望去,“想必您也知道了吧,我的首领已经对彭格列指环的持有者及其关系者下了格杀令,很抱歉,您就在名单之上。”
      换成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公式化的语气,江雾却暗自在心中叹着气。

      这种官腔一点都不适合他们两个。
      她说不来,他也不屑听。

      从很久以前——甚至久到她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起,江雾就一直认为要打要杀就不要那么多废话,提着武器直接上不就好了。虽然这个观点和她慢吞吞的性格一点都不符,却意外的和云雀的想法……或者说作风一致。
      只是没有想到,如今面对着云雀,她居然要说着最不适合他们两人的话语,来分清他们之间的界限。

      讽刺至极。

      “这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任何匣兵器在这个空间里都无法使用,”她继续进行着在他们眼中都不必要的说明,“当然,这里面的氧气也是有限的。虽说这是硬度极低的雾构筑出的空间,但是如果您要打破这里就必须背对着我。可惜……您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将长长的一段说词念完之后,她吐了一口气,指着男人的十手上,靛色的火焰突然又加大了许多,“我想,您应该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吧,云雀先生。”

      云雀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她许久,最后那似乎没有波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江雾明白,这是他面对即将被他咬杀的猎物时才会有的笑容。
      “哇哦,看来还真是一个不怕死的草食动物呢。”被紫色的火焰包裹着的双拐出现在了云雀的手中,“但是胆敢碰坏并盛的风纪,咬杀。”

      他终于还是对她说了这句话,用对待敌人的语气,开始了他们之间的战争。

      其实江雾很清楚自己的体术并不是很好。

      毕竟她一直到十八岁都是和□□广大与应试教育奋战的莘莘学子没有什么区别,也和很多□□女生一样讨厌着体育运动,八百米考试从初中起也都是刚好踩在合格线上。一直到了穿越以后,准确的说是被白兰从复仇者监狱里赎出来以后,才开始接触所谓的战斗。
      只是毕竟是十八岁才开始锻炼的身体,和从小到大咬杀了无数人的云雀完全没有可比性。

      战斗不知不觉过了二十分钟,这是江雾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她本以为自己会在最初就被云雀一拐子抽死,可看对方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放水。

      她忘记是谁说过的,大抵是说云雀恭弥这家伙最不懂的,就是在战斗中如何手下留情的艺术。

      镜子所构成的空间里的氧气含量在逐渐的减小,江雾的集中力也开始因为呼吸困难而涣散,但是云雀并不是她分散注意力就能摆平的对手。
      果然,她的腹部随即就被拐子狠狠地砸中,江雾在咳出几口血后顺势向前倒下,只是在她将倒在云雀身上的时候,手中的十手变成了一把长矛,狠狠地从云雀背部扎去。

      她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感觉到幻术所变的武器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腹腔,江雾一边咳着血一边露出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望着云雀,“别忘记,我可是你最讨厌的幻术师啊。”

      幻术师最擅长的,就是欺骗。

      她不知道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学生的她,为什么在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就会拥有幻术这种“超能力”。
      但是她却知道,不管是什么力量,只要它存在,就一定有它的用处在。

      伤害他人的力量,保护他人的力量。
      欺骗他人的力量,信任他人的力量。

      无论是光的一面还是暗的一面,对于这个世界而言都是必须的,有光的地方必定就有影子,两者缺一不可。

      她拔出已经变回十手的武器,已经被染红的十手滴着血,打在了镜面构造的地板上。
      江雾很清楚,她刚才那照虽然同时击中了他们两人,但是云雀受伤的地方却不是要害,而她……

      “你就这么想死么。”
      虽然因为江雾刚才那看似同归于尽的攻击受了伤,可是云雀看起来却好像只是擦破了皮一样,因为他明白江雾伤得要比他重更多。

      与其说是同归于尽,更像是江雾在自取灭亡。
      和江雾认识了四年的云雀,自然明白她不可能手误到这种程度。

      原本被紧紧握在手中的十手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江雾踉跄了一步然后靠在了云雀的身上,而她那沾满着血的手抚向了云雀的脸颊,云雀微微眯起了眼睛,却没有拒绝。

      “因为我已经厌烦了啊,”她笑着,又咳了几口血,吐字却意外的清晰,“横在你和雾江之间什么的,一直被人当成她什么的,太麻烦了啊。你知道的,我是最讨厌麻烦的人了。。”

      构筑着这个空间的八面镜子上逐渐出现了蜘蛛网一般的细纹,不断回响在空间内的“咔嚓咔嚓”的声音在云雀听来有些格外的刺耳。

      “如果我在她之前遇见你,就好了呢。”

      与云雀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娃娃脸上的笑容加深,黑色的双眸中始终就只有他的身影。

      “虽然很想说我做鬼也要……也要缠着你,”她顿了顿,原本清晰的字句也开始变得有些断断续续,接着无力地垂下了抚着云雀的手,“但……但这样……恐怕你会更讨厌我……的吧?”

      “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宁愿我们不曾相识。但是啊……有句话我一直都没有和你说……”

      空间正在逐渐的崩溃着,属于森林的气息也逐渐侵蚀着江雾残存的意识。

      “我喜欢你了哟,恭美人。”

      然后在意识被黑暗吞噬的瞬间,江雾笑了,其实连她本人也没有想到,自己对云雀恭弥说的最后的一句话,竟会是这句。

      ——明明想说“我讨厌你”的。

      咔嚓咔嚓的声音愈来愈响,最后草地上仅剩的,是一地的玻璃渣子,原本被镜子碎裂声掩盖的蝉鸣,也再一次充斥在鼓膜中,森林中不算太过燥热的夏风轻轻地拂过,细小的碎片被风卷起,在云雀的脸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镜子碎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注:江雾的镜子,和原著中云雀的云针鼠那个“里·球针态”的原理一样
    以及这个是终将被扒裤兰统治的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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