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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10 ...

  •   Chapter 10
      “氷焲,怎么了?”郁酃试着扬起嘴角,“有什么问题吗?”
      郁氷焲静静的靠着墙壁,他缓缓抬起眼睛,“哥,今天,我要你准确的回答我。你……”他似乎急于出口,又有一丝苦涩呛在口中,终于,他定定神道,“哥,你是不是爱樱雪?”
      郁酃愣住。
      他真的没有想到氷焲会问这个问题。而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于是郁酃笑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怕哥哥抢走你的女朋友吗?”
      郁氷焲淡淡的,眼中满是深意。“哥,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好吗?那对我很重要。”他黑不见底的眸子中隐隐的似乎闪出急切与哀求。
      “不爱。”郁酃收起笑容,淡定的望着郁氷焲,背在身后的左手却渐渐收紧,心里翻过一股苦涩挣扎的波浪。
      郁氷焲的眉毛皱起来,“我要你真心的回答。”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平静的令人有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郁酃有些恼怒了,“氷焲!这是你对哥哥的态度吗?”
      郁氷焲却依然平静,“没错,你是哥哥,可是现在,我们是平等的。这只是一个关于爱情的问题而已。”
      “如果是关于爱情的问题,那就根本不谈平等了。”郁酃淡笑。虽然他是哥哥,可是,就性格来说,也许真的氷焲更加适合当哥哥呢,自己的优柔寡断又该如何是好?
      郁氷焲终于离开冷清的墙壁,走到郁酃的面前,他深沉的看他,“就算爱情是不平等的,但是心是平等的。现在,我不是以樱雪男朋友的身份,而是以你弟弟的身份,我想问你,你爱樱雪吗?”
      郁酃怔住,又紧紧闭上眼睛,良久,当清冷的秋风吹过略微撩起衣角的时候,他睁开眼睛,“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不知道……

      郁氷焲哑然失笑,这是多么好的答案啊!可是……他眉心一紧,他必须知道。
      “那么,你见到她时会很开心吗?”郁氷焲淡静开口。
      郁酃皱眉凝视他,“氷焲,你何必……”
      “请回答我!”郁氷焲打断了郁酃的话,黑眸深沉,他的声音沙哑了些,有些干涩的又低低说了一遍,“请回答我……”
      郁酃沉默了一下,终于他道,“会。”
      虽然他并不知道氷焲是什么意思。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自己心中感情是不是终于可以有个倾诉了人了?
      “那你看到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会伤心吗?”
      “会。”
      郁氷焲却忽然轻轻笑了起来,“多好,那证明你爱她。”然后,他居然转身走进了病房,对了病房里的樱雪和郁李纳露出一个微笑,他说,“妈妈,讲完了吗?”

      郁酃却愣在了房外。

      多好,那证明你爱她……
      多好,那证明你爱她……

      氷焲……是怎么了?怎么会忽然问这种问题,怎么会说“多好,那证明你爱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郁酃忽然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哥哥。就算说自己的性格稍微比氷焲冷静些,可是,那也连带了些优柔寡断。然而此时更是,他甚至有些不明白氷焲为什么要提出那些问题。
      时间,也就在沉思中悄悄溜走……

      车上,沉默的三人彼此都没有说话。
      郁酃始终忍着想回头质问郁氷焲的冲动。
      而他身后的两人也只是安静的沉默着而已,终于,郁氷焲轻轻揉了揉夏樱雪的短发,“怎么了,妈妈说了什么?”声音有疲倦,有温柔,有淡淡的担心。
      “啊?”夏樱雪缥缈的情绪忽然被惊醒,她认真的看着郁氷焲,抿了抿嘴像是在努力思考着什么,却又忽然转头向前面问道,“郁酃哥,你们有多久没有回公司管理一下了?”
      郁酃淡静回头,“从妈妈住院到现在都没有去看过。”
      “那不是有一个月了吗?”夏樱雪惊呼。
      “是啊……怎么了?”郁酃微微笑着看她。
      夏樱雪支支吾吾了一阵,什么也没有说。
      “妈妈她是不是说要破产了……对吧?”郁氷焲忽然侧头看着他们。
      夏樱雪惊愕诧异的望他,最终傻傻的点点头。
      郁酃却居然伸了个懒腰,“破就破吧……”
      “你们都不在乎吗?!”夏樱雪差点跳起来,气鼓鼓的瞪着他们。
      郁氷焲转头望向窗外。不在乎?怎么可能不在乎!但是,有些必然发生的事情,就算努力也只能延迟而非力挽狂澜,现在,他们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做力挽狂澜的英雄。
      于是郁酃回答了夏樱雪的问题,“我们当然在乎,可是也没有办法在乎了。”
      “怎么会……”夏樱雪怔住,“什么意思?”
      郁酃轻叹,“方泸外……运用他和海粟的关系,逼迫公司所有的股东撤资。没有股东们的支持,公司会破产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又是方泸外!他到底要怎么样!!
      “那……”夏樱雪寻思着。不错,现在气恼、慌张一点用都没有。如果自己大呼小叫其他人还要分散精力来安慰她,所以,只有思考才有可能克服这些困难。“如果……”她小心翼翼的提出意见,“如果我能够说服爸爸来做公司的股东呢?爸爸他才不会害怕方泸外!”
      “傻丫头!”郁氷焲又揉一揉她的短发,“我想,现在盛夏说不定也遇到同样的困难呢……”
      “应该不会才是。”郁酃淡漠的眯起眼睛,“方泸外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盛夏吗?就算他与□□交情颇深,但是盛夏这些年打下的根基……海粟也应该不会那么愚蠢帮他吧?”
      郁氷焲无力的摇摇头,“有钱能使磨推鬼啊……再说方泸外已经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当一个人疯了的时候,他不会顾忌一切。何况他是为了爱为了樱雪而疯,恐怕会做出我们想像不道的事情。”
      郁酃笑起来,“这样下去,我们都会疯的……”
      郁氷焲看看夏樱雪,“不会。”
      他的语气淡定沉默,仿佛心中已有完美的计划。
      郁酃诧异的看看他,半晌,终于回过头来。

      他最近很奇怪。奇怪的令人担心。他一直想问一问或者和他谈一谈,可是他却以各种借口或者理由避开抑或是转移话题。虽然现在他们都在一起,可是却遥远的仿佛是两个国度的人。以前,他总能或多或少的揣摩到他心里的想法,可是现在他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种距离感是令人恐惧的。
      当两个相距咫尺却相隔天涯的人在一起时,心的距离就远的看不见了。
      当心的距离湮没在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里,没有沟通,又如何理解?

      郁酃心中翻过苦涩杂味。
      又是这样……这样的无力感……为什么最近做什么事情都是如此呢。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走出冰封的冬天。
      淡漠一想,这阴冷的冬天似乎和自己的一身白衣同样的匹配。
      白色,代表的是纯洁是天使,然而,白色的雪花固然美丽却冰冷的令人窒息。正如同悲剧一样。悲剧之所以成其为悲剧,并非因为谁是主角,而是故事的发展所致。所以,当一个故事成其为悲剧,它就被人们定格了哀伤的影子。悲剧如同雪花一样,可以是美丽的,但那是一种凄美,一种绝望的哀美。所以纵然美丽也没有人愿意接近了,因为这种美丽的代价是痛苦。如果幸福参杂着痛苦,还算是一种幸福吗?也许是的,但是却没有人愿意活在这种苦涩的幸福中,幸福……原本就是残缺的。就像雪花原本就是六角形。站在漫天飞雪中,也许是一种浪漫。可是却没有人能够一直站在大雪纷飞的白色土地上。因为……会冻结的。冻结了肢体,心……说不定也会被冻结。白色……也有隐隐的悲哀啊……

      ……
      车子缓缓停下,窗外依然飘着细雨,郁氷焲先下了车,脱下外套盖在夏樱雪的头上,为她档雨。
      郁酃望着他们,淡笑,然后回头悄悄拒绝了阿维递来的雨伞。
      ……
      家里一片寂静,“菊嫂?”夏樱雪试探的叫着,却低低传来呜呜的呻吟声。光线很暗,看不清有什么。
      一股恐惧将她笼罩。以往回到家里的时候,总是灯火通明,有菊嫂忙碌的身影或者是慈祥的问候。她下意识的抓紧身边的郁氷焲。
      郁氷焲微微眯起眼睛,打开客厅的灯。
      菊嫂在沙发上,嘴巴被一块布塞着,身上被绑着。努力的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是在努力叫“小姐”的样子。
      夏樱雪惊呆了。她赶忙跑过去,摘下堵住菊嫂嘴巴的布,又帮她解开绳子。“菊嫂!”她惊呼,声音急切的有些颤抖,“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像是有人入室抢劫的样子啊!家里的值钱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动过……那……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小姐!”刚刚挣脱出来的菊嫂看着夏樱雪,眼中隐隐有泪光。“是他!是方泸外!他带人带走了老爷!还把我绑起来,要我告诉你‘雪雪应该知道我的性格和这件事情的因果’”菊嫂担心的看着夏樱雪,“小姐!……”她却忽然说不下去了。夏樱雪怔怔站在那里。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
      方泸外……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同时,她感觉一股冰冷从心里一直蔓延开来,直至布满全身的每个角落。世界恍恍惚惚的开始混沌,她看不清任何东西。然后,天忽然黯下来,一直暗下来……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然而那声音她也听不清,什么也听不清……

      郁酃才刚刚踏入室内,就莫名奇妙的听到了刚刚的对话。
      看着完完全全愣住的夏樱雪,一阵尖锐的痛自心痛发出。他紧紧抿住嘴唇,忽然想快步走过去抱住她。可是,接下来做出这个动作的人——是郁氷焲。

      郁氷焲看着夏樱雪,忽然紧紧将她拥住,狠狠的抱紧她,像是想要把她融进自己的怀里。然后他静静低低的只重复着一句话,“没事的,会没事的……”
      夏樱雪僵硬的呆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夏樱雪浑身传过一阵战栗。下意识的回抱郁氷焲,手指僵硬收紧。

      郁酃回过神来,大步走过去,接起电话。
      “喂?”他声音有些干哑。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接着传出一个任性的生气的声音,“你是谁?!我要找雪雪!”声音那么大。以至于郁氷焲和夏樱雪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在他的怀里有些轻轻颤抖起来。
      郁氷焲使个眼色。郁酃淡漠点点头。
      “她今天吓坏了,已经睡去了。”郁酃淡淡告诉他。
      方泸外沉默了一下,声音转为叹惋,“今天……她很伤心很难过吗?”
      “是的。”郁酃回答得很沉稳。
      满足的叹息声,“她……终于为我而伤心难过了!”
      “可是你舍得吗?”平静的疑问句。
      “当然难过了……”叹息着,方泸外道,“明天……她好一点的时候……我可以来看她吗?”
      多么荒谬的问题!伤害了她还要来看她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
      “雪雪她应该知道啊!”声音有些无奈。
      “夏伯伯呢?”
      “你放心好了……”无所谓的声音传来,“我会对岳父大人很好的!嗯,那就这样。”
      方泸外挂掉电话。
      茫音突兀的响着……多么滑稽!

      夏樱雪怔怔愣住。
      她忽然想哭,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哭,该为什么哭。
      为了爸爸吧,其实是因为自己不好;为了方泸外吧,也是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造成了今日的结局……为了自己吧,可是……她有什么资格为了自己哭?
      此时的她才明白,童话始终都是童话,是不现实的!
      方泸外一厢情愿的热情,变本加厉的嫉妒。
      自己自欺欺人的原谅,不合情理的期待……
      是不现实的……
      没有人应该要等你,没有人应该要爱你。无论是机遇还是巧遇,冥冥之中确是真的有规律。
      正如由爱生恨,正如由相识到相知。
      正如没有玫瑰不谢的花园,没有和平的天堂。
      很多看似没有理由的事情,却有着明确而充分的理由。
      世事本也是变化无常的。

      只是……明天……要见他吗?要怎么见他?要怎么说要怎么办?
      夏樱雪唇瓣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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