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龙门连锁客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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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说没，城东那只畜生昨晚上被人咔嚓了头！”一个带着浊重呼吸的声音携着暖热的空气冲入大堂。
客栈大厅里顿时像是炸了锅，惊叹声四起。
“是说眼珠子血血红的那只？”
“对！对！就是那赤目的大虫。”
“那畜生霸着关口得有两三年了吧？刚来那会一个月吃掉了三个过路人，害得我们去邻镇还要绕远路。这下子可好了！”
客栈中众人都转头盯向刚刚进入大厅的黝黑汉子，他猛地在长板凳上坐下，大咧咧敲了敲桌面，拔长了脖子喊道，“小二，上茶，要井里凉过的！”
“来嘞——”声音无限拖长，回荡在耳朵里格外地刺耳难听。角落里的秀气少年不满地扯了扯嘴角，闷头喝茶。
“阿武，你从哪听来的？”大厅一人以无比熟悉的语气向那黝黑汉子搭话。
那叫阿武的人嘿嘿一笑，端起桌上的粗陋大碗，喝了一大口，方才答道：“刚刚来的路上遇到给县衙帮忙的熟人，听他说的。昨儿个晚间他下工那会正巧见到一伙外乡人，觉着可疑便多瞧了几眼，这一瞧差点吓破了胆。那几个外乡人长相凶狠，再加上身上脸上都是血，手里还拿着出鞘的大刀，那大刀上啊也沾着血呢。他不敢多瞧便走了。今个他听县衙的人说，昨晚上衙里闹到了半夜，是招待外乡的武夫呢……”
“你们想呐，我们这位官老爷平日是有多寒酸，怎会无缘无故地给外乡蛮子好吃好喝的？！定……”
夏牧扑哧一声轻笑，拈起一粒花生米微微扬头扔进嘴里，不意正好发现一抹黑影向自己的方向飘来，匆忙遮住笑意，低头啜取大碗里的茶水。那黑影似有一霎的停顿，一柄被脏兮兮的破烂皮条包裹着的铁皮大刀便被毫不迟疑地搁在了夏牧身前的桌面上，却未发出丝毫声响。夏牧从茶碗上沿偷偷瞥了一眼桌上的破布团，目测这铁块绝不轻，自己单手应该拿不起来。而这人能不发出任何声响地拍在桌面上，绝对是个自己不能得罪的主。这样想着，夏牧加快啜茶的速度，同时小心翼翼不发出声音来生怕惹恼眼前的人。
“看客官面生，不是本地人吧？要住店吗？要来碗凉茶吗……”店中小二絮絮叨叨对着那黑衣人问道。
“咳……上……和他一样，给我来一份。”
夏牧微微一愣，黑衣人的声音竟是十分悦耳的青年音，带着几分慵懒，以及隐约可辨的被声音的主人极力克制着的傲气。
“好嘞！凉茶一碗，白馒头两个，花生米一碟——”小二扬声喊完又不死心地问道，“客官不要住店吗？县城里可只有我们这一家客栈了。出了这可要三两天才能到下一个镇子……”
“不用。”有些冷淡地，黑衣人果断地回绝了。
“没长眼睛啊！看到爷来了不知道绕着走么？！把你们掌柜的叫过来！看！看什么看！快去啊！”
夏牧避过黑衣人回头看向客栈门口，正是刚刚昨夜的凶面衙役。
店中小二唯唯偌偌地站在一旁不停赔不是，大堂中本来鼎沸的人声此时已彻底安静下来，本来各自畅谈的人这时皆规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以大碗遮掩偷眼看向冲突的中心。
“哟，这不是李爷么？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儿来了……”胖掌柜弓着身子，一脸肥肉笑成了一坨坨。
“行了，行了，别打哈哈了。”李衙役挥挥手，满是不耐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送一小娘们出城，竟要大爷我亲自去，昨晚一夜没合眼，折腾到现在才回来……老规矩……”
“哎！您先坐着，我这就去吩咐厨房。”胖掌柜转身往里走去，临走不忘狠狠瞪了小二一眼。
李衙役似乎这才察觉自己正被众人盯着看，他瞪着眼看了一圈，众人被他眼中的凶光触到各自低下头去不再看他，只竖着耳朵听着动静。夏牧也早就摆回了正脸，正盯着就要见底的大茶碗，在考虑要不要让小二再上一大碗。她对面那黑衣人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目，身上是有些破旧的黑色单衣，那人正在用简单的铁皮小刀一片一片地削着整条的羊腿，薄如宣纸，半透明状，再看那一身卷杂着浓重沙土气息的装扮，总觉得有说不上的怪异。
“李衙役，您说昨儿个送一娘们出城？”一束袖短褐打扮的精壮汉子不怕死地凑上前，隔着几张桌子遥遥喊问。
李衙役用鼻子狠狠喷了一气，用袖子胡乱擦了下嘴角就要滴落的茶水，道：“就是那治了凶兽的外乡人。能治了那城东的凶兽，我也不得不佩服；可好好的男儿家，怎的让一小娘们做领头的？！”
“凶兽是果然被制服……”大堂之中一时又起喧哗声，“总算是不用再担惊受怕……”
“小娘们细皮嫩肉的长得倒是不错……”李衙役吞了一大口宽面条，含糊道。
“李爷没干上一仗？”之前那汉子浪笑挪揄。
那李衙役忽而面色僵硬，翻了翻眼白。
“呸，呸！你以为李爷跟你一般？况且李衙役他家那……”又有人从旁出声，似是站在李衙役这边。客栈众人皆哄笑了起来，李衙役家那善妒的母老虎这小小县城之中谁人不知呢。
“咳咳……李爷，我给您添点面汤吧……”胖掌柜适时出声打破了李衙役的尴尬，拿过他桌上的大海碗。
“去吧。”李衙役用吩咐的语气说道，比起初却和缓了不知多少倍，末了，他恢复了平常神态，似是要挽回自己的尊严般对着众人浪道，“好看是好看，可瘦几吧啦的，不顶用啊……”
大堂又是一番哄笑。
夏牧深吸了一口气，端起茶碗将剩下的凉茶一口饮尽，本想狠狠搁下，在瞥到黑衣后却硬生生止住砸下去的趋势，用两只手捧着轻轻放回原处。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对面的黑衣人那一片羊腿肉切得比其他的厚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龙门连锁客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