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入得江湖 ...
-
花谢草枯，花又傲枝。又是一年春。
一场春雨过后，马蹄踏落红。夏牧扬鞭催马，从几株海棠花树间飞驰而过。面上斜覆了一张羊皮软面具，只余了左边大半的脸裸/露在空气中，让人看不到旧疤痕也看不清神情。
又是春天。夏牧打了个喷嚏，腹诽不已。
“没想到，这乡下地方也有那样的女人！”
“可不是。我看着比迎/春/楼那些差不了多少，只是皮肉粗了些。老子在绝情谷那破山里待了一年多，早憋坏了。这不正好。哈哈哈……”一人yin笑起来。
“绝情谷我也去过，还真是苦了你了。”另一个闻言也跟着yin笑几声。
“都出来再提它作甚……nai= =zi大pi= =gu圆，腰细又腿长。还真是好运气。哈哈……”
“人也浪。”一个补充道。
“只是不经gan。”
两人催马疾行，yin语yin言不断。
夏牧听得yin笑声，转念一想，离了大道，驻马躲在树后。那两骑行得匆忙似乎未发现有人，就从夏牧眼前掠过。待他们过了，夏牧才从树后走出来，回到大道上。那两骑已然拐过了弯道，从她视野中消失了。她催马再行，她……紧急收缰。坐下白马前蹄刨起，仰天长嘶一声。
两人驻马横在她前方不足百米处，一人乱发虬髯、牛眼如铃，一人却是锦衣玉冠的小白脸。
那虬髯客怒瞪着江残夏，喊道：“你跟在我们后面做甚！”
他声音洪亮，语气又极差。
“兄台只管行你们的路，我不过正巧与你们同个方向罢了。”夏牧不想招惹是非，尽量和气道。
“原来是个姑娘。”那小白脸闻言笑道，“那就好说。”明明平常笑着平常说话，却总觉得油腻。夏牧嫌恶地别开眼。
“兄弟？”那虬髯客听他这么说，急忙出声提醒他，比对着夏牧语气缓了不少。
“大哥不必担心，我知道分寸。”小白脸与他说完话，又对着夏牧道：“本来不该说什么。只是姑娘特意躲在林中避开我们，难免令人生疑。”
“我与你们素昧平生，又无宿怨，怎么会特意尾随。不过正巧在树后荫凉里歇息。”夏牧依然和气回答，只是感觉眉心跳动，显然怒气上升。
“你带着面具说这话，我们如何能信？！”虬髯客质问道。
夏牧道：“摘了面具，你们就相信了？”
“摘了再说。”虬髯客嚷道。
夏牧想了想，终是不想生事非，伸手去解脑后的系带。这时，她却瞥见一青灰身影从自己身后跳出。伴着一声断喝，后来那人身形一闪便欺到小白脸马下。小白脸这时从靴中抽出短剑，格开来人的大刀，堪堪挡住。座骑受惊，刨腿嘶鸣。
“yin贼，你们跑不了的。”来人恨道。
夏牧这时才看清。来人是个三十上下的青年，相貌清秀，还算周正。此时脸色青白，怒瞪着两人。
小白脸拉住马缰制住马，抬腿踢那人□□。那人跳开一步躲开，一枚甩手箭又破空而来，他飞身再退不及挥刀劈去。那箭本来速度也不快，遇到刀刃，击出些火花，也被弹了开去。
“你独藏美人本就不该。我们不过分一杯羹。人还是你的。追了我们一整天，你至于如此吗！”小白脸看清来人，叹气道。
“你个yin贼还好意思提。我发妻被你们玷污身子，还不许我擒你们去见官了？！”青年怒声说道，又朝着虬髯客冲去。那虬髯客连出几枚甩手箭都被青年大刀挡开。眼见着青年就要逼至虬髯客眼前，那边小白脸从马上跃下收了短剑取一铁箫冲过来格住青年的刀刃。虬髯客得空牵动马缰退开了几步。那青年怒喝一声，格挡之间，小白脸被震得虎口发麻。眼见青年得势，却奈何那边虬髯客又掷箭连发。
青年武力虽比他俩任一人都高，却不敌那两人一个近身一个偷袭的联手。
夏牧本该趁此机会甩开这三人自行离去。她转念又想到起初那两人的对话，不免有些为那女子不忿。她又犹豫了一番，终于扬鞭催马上前。冲到三人中，她昂起头，冲着那后来的青年伸出右手，大义凛然道：“上来！”
青年与小白脸正忙着格挡刺砍，两人都没有理会她。倒是那一旁掷甩手箭的虬髯客看了她一眼，朝她扔了一枚。夏牧左手反握着剑身将其弹开。那枚箭从虬髯客的手中掷出，在夏牧的剑鞘上弹开，笔直地往地上掉去。
小白脸见夏牧抽剑，怕被围攻，在青年下一刀还未到来时，用另一手抽出先前的短剑，往夏牧刺去。夏牧为避先前的甩手箭，无意间接近了小白脸，正在他短剑的攻击范围之内。她只有匆匆挥剑格挡又催马后退。却不料，坐下白马似是受了刺激，忽而嘶鸣，暴躁不已。夏牧狠勒住缰绳，那马不见安分后腿却跪了下去。夏牧心惊，赶忙松脱缰绳欲从马上跃下。不料，先被摔在了地上。
那白马卸了重负，又能站起身来。夏牧被甩出去在地上翻了个滚，期间瞥见白马后腿上有一道新添的刀伤，顿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小白脸与虬髯客见这突生的变故，定了定看了夏牧一眼。主谋的青年主观不愿停下，客观却不得不停。因为夏牧正巧，滚到了他脚边。
耍威风不成，反而丢了这般大的面子。此时夏牧真的怒了。她抬眼看了看青年，默默将剑收起又滚了半圈，离了他脚边方支着站起身来。她未说什么，只是手摸到怀中又极快地走到三人正中，将手中的东西扬起。
“尝尝本姑娘特制的三步倒罢。”
那三人面色一变欲冲着夏牧过来，在那之前却已倒地不醒。
“记错了，是一步倒。承让！”夏牧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狡笑说道。
那白马虽受了伤，焦躁不安地打着转，倒也未离开。夏牧从怀中掏出伤药为它敷上。
“伤口不深，敷了这药，过个两三日就好了。”夏牧拍拍乖巧垂着头的白马，柔声安慰它。她又看了地上的三人两马一眼，牵着白马离开了。
未行多远，却又退了回来。在青年倒地处蹲下，拨开他脸上的头发，从怀中掏出一紫檀小圆盒，打开，递到那人鼻下逡巡了几圈。
那青年骤然苏醒，睁眼一见夏牧，慌忙摸索大刀，警戒地看着她。
夏牧冷哼了一声，扔给他一粒丸药，站起身来，道：“我看你是为妻讨债方才救你。不用谢我了。”
青年坐起身来看着手边的丸药，有些迟疑。
“爱吃不吃。不过你要是不想和他们一起在这里睡到明天的话，还是吃了吧。”
青年把丸药从地上捡起来，捏在手中看了看，又抬头看着江残夏，问道：“姑娘不是同他们一伙的？”
夏牧气绝，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方才说：“我再不识人，也不会与采花贼在一处吧？”
“我也奇怪，哪有女子跟着这yin贼的。”青年将药丸放到嘴里，嚼了嚼咽下，“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姑娘不要计较。”
“你砍伤了我的马一句道歉就好了？”
“那……”青年有些不知所措。
夏牧瞥见一旁的大刀，又看看这书生模样的瘦弱青年，好奇问道：“你怎么使这么一把大刀？”
青年疑惑表情似是不明白，江残夏又补说：“和你这人不相衬。”
青年显然有些惊讶，道：“难道姑娘不认识我吗？”
夏牧仔细看他，老实摇了摇头。
“怪不得。”那人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江湖上何时出现了你这样一个使迷药的年轻姑娘。”
夏牧不置可否。
那人也不再赘言。“今日之事，多谢姑娘了。若有机会，定当回报。”
夏牧见他说的认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本来也与他们有点冲突，若不是你出现，也不知道会如何。”
“后会有期。”青年说罢，转身离去。本是在转角处，一个闪身，青灰身影就消失无踪了。
夏牧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却微微笑了。原来，也不算了无意思。
再回身看到地上沉睡的两人时，却又惊了。青年未处理他们，她自然更不会动手。白马用头蹭蹭残夏，夏牧方注意到夕阳已西偏，很快便要隐没不见了。白马受了伤骑不得，她又不得不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一处落脚的客栈，不再迟疑，牵着马大步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入得江湖
，还差 